张秋叶一路都歪靠在车厢上,任田彩虹说什么,她都没有回一句。
田彩虹跟着张秋叶回到家,李家的婆子就没影了。
田彩虹指着空荡荡的宅子,“这,这怎么连个人都没有?
难道她们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结果。
我呸,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等我家闺女攀上了高枝,有你们好看。”
张秋叶听着田彩虹骂人的话,似乎麻木了,她慢慢地往自己的房中踱去。
田彩虹还不想放过她,“秋叶啊,你先别着急回房中,你告诉我,李家来要银子是怎么回事?”
张秋叶瞅了一眼田彩虹,有气无力地说道,“娘,我身上已身无分文,你能帮我把银子还给李家吗?”
田彩虹听了张秋叶的话,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秋叶啊,我哪里能拿得出银子。”
张秋叶哼了一声,“平日里你不是最为疼我了吗?
我有银子的时候,也没少给了你。
现在我手上确实没有银子,你帮一帮我怎么了?”
“闺女啊,不是娘不帮你,是娘实在拿不出银子啊!”
张秋叶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又坐在地上哭了起来,“银子,银子,这是压在我身上的大山啊!”
她指着田彩虹,恶狠狠地说道,“是你天天在我耳边唠叨,让我一定嫁个有银子的人家,这样就不用过苦日子了。
我听你的话,我嫁了,可结果呢?
你刚才也去了张觉夏家,你也看到了,她张觉夏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我过得是什么日子。
是你告诉我,张觉夏的夫君是个瘸子,可结果呢,人家不但没有瘸,还成了举人。
我的亲娘啊,举人啊!
咱们家几辈子都不见得出个举人,我问过了,他要去做官,也是能做的了。
他成了官老爷,那张觉夏就成了官夫人。
可当初,你不挑唆我去抢张觉夏的亲事,那张觉夏现在的好日子,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是不是?”
田彩虹被张秋叶这一嗓子吓住了,往后退时没有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上。
“张秋叶,我看你是不是疯了。
明明是你自己不中用,我给你铺的路多好啊!
不管是嫁给刘三乐那个秀才,还是嫁到李家,给李老爷做妾,这都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好姻缘。
结果呢,你哪一家也没把握住机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你别怨我了,你想想你自己吧!
我告诉你,张秋叶,你自己不中用,就是嫁到哪儿也是白搭。”
听了田彩虹如此打击的话,张秋叶如同疯了似的,就往田彩虹身上扑,“我让你胡说,如果刘家没有休我,我能嫁到李家做妾?”
“张秋叶你怎么胡乱咬人呢,去李家做妾也是你愿意的。”
“明明是你说的,去李家能过富贵日子。
出门有马车,吃饭有人伺候,我才信了你的话,嫁给李锦义那个糟老头子为妾的。”
“张秋叶,李家已放了你自由,你自己不长眼看上了周九,还被人骗走了钱财。
明明是你自己不中用,你别怨这怨那的好不好?”
“我承认我说不过你,可我和周九在一起时,你不也是最支持,我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吗?”
“张秋叶你既然这么不甘心,李家现在不是给你找了户好人家吗?你去嫁啊?
嫁过去自己就能当家做主,多好的事啊!”
“你知道那是户什么人家吗?比起李家差远了,我过惯了舒服的日子,不想再过苦日子了。”
“李夫人不是允了,你不用嫁了吗?
那就不嫁人啊,张秋叶你离了男人,难道就活不下去了吗?
你现在有宅子有田地,这样的日子要多舒坦就有多舒坦。”
田彩虹不提还好,一提张秋叶的眼泪就哗哗地流了出来,“这么好的日子,被我自己做没了。
李家给我的银子,我一文钱都没有了。
全都被周九骗走了,骗走了啊!”
张秋叶四处看了看,“我不活了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田彩虹朝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你娘我为了你,今日挨了好几巴掌。
张秋叶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个要死要活的样子。
你演给谁看呢?
我身上反正没银子,不会帮你的。
既然我不帮你,你演给我看有用吗?”
田彩虹说完这话,朝着张秋叶的脸又是一巴掌,“你有演戏的空,倒不如好好地想想,你明天的银子怎么还?
就你这个怂样,被别人卖了,怕是都得自己数银子。
你明明从一开始,什么都要比张觉夏好,怎么越往后越倒退了呢!”
张秋叶被田彩虹打得嘴角渗着血,她瞪了田彩虹一眼,“我想好了,银子不还了。
反正我也豁出去了,要银子没有,要命有一条。
他们爱咋地咋地吧!”
田彩虹见张秋叶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那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在镇子上纠缠,“既然你什么都想好,那肯定就是用不上我了。
那我就先回大河村了,你爹在家等不着我,又要着急了。”
张秋叶叫住了田彩虹,“娘,我问你个问题,在你心中,是我重要,还是银子重要?”
田彩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看你是中了邪了,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啊!”
张秋叶拉着田彩虹的衣角,就是不让她走,“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和银子到底哪个重要啊?”
“你这孩子,我就说叶家村去不得,那都是深山老林的,你肯定是中邪了。
要我说啊,这人怎么能和银子比。
这过日子要是没了银子,日子还怎么过。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非得忤逆李夫人,你要是应下了这门亲事,该有多好啊!
最起码伺候你的婆子还在,咱们都能喝口热乎水啊!”
张秋叶渴望着田彩虹对她说,闺女啊,你最重要了。
他们谁也没法和你比,你比银子重要多了。
可田彩虹作为她的亲娘,偏偏说出了最伤她心的话。
“好端端的,比什么比,要我说李夫人给你找的这门亲事就挺好。
你不嫁自是有人嫁。”
“我去找张觉夏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劝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