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仔来得正好,阿蛮让他去湖边转一圈,叫大家过湖中心商量事情。看湖边楼房多有亮灯,在梦境的人肯定不少。
豹仔好奇问什么事,阿蛮哪能这时候就告诉他。
织梦人们很快都来到湖心,阿蛮跟大家解释了任务交易系统的机制,竟然出乎意料的顺利得到了大多数织梦人的支持。
甚至有些织梦人表现得格外激动,认为早就应该如此,即便没有任务可以交易,大家平时在现实中沟通交流也是很好的。这其中,最为激动的当属豹仔,倒不是他有什么需要交易,而是这个任务交易系统,在他听来真是太新奇太有趣了。
另外一个让阿蛮意外的是,竟然有很大一部分织梦人,不仅不会用电脑,住的地方也无法联网。
二十年前,神州大地不能联网的地方还是有不少的,阿蛮对这一点表示支持与理解。大家一通商量,想到一个补充的办法,这群人可以通过白袍人在梦境发布任务,阿蛮也会每天将群里任务在梦境做个公示牌。这个解决方案,时效上会晚个一两天,但不管怎么说,简单的任务交易系统便成型了。
许多人都很是新奇激动,恨不能现在就发布任务。
阿蛮笑骂道:“急什么呢,群还没建起来,建好群之后还要告诉你们群号,验证码也得弄两天。提示一声,想要申请通过,必须得有验证码。如果是连梦境里的身份也不想泄露,那从一开始就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发布可能暴露身份的任务,可以找群主代发······”
豹仔越听越是兴奋:“那我没有电脑,我也不会上网,我是不是现在就可以找白爷爷发布个任务?”
阿蛮盯着他:“你想发布什么任务?”
豹仔不假思索说:“我想要台电脑,还要找个人教我怎么使用通讯号。”
阿蛮斜着眼睛看着豹仔,问:“你那里可以联网?”
豹仔苦恼问道:“怎么样才能联网?”
阿蛮无语,说道:“估计你们也没有网线,有电话线可以拨号上网,电话线有吗?”
“有。”豹仔大喜应道。
阿蛮说:“行。那就行了,你把地址告诉我,我给你发个电脑,你老人家也不用发布任务了。”
豹仔一听要地址,立马又迟疑起来。
众人看他这副样子,哪能看不出来他想保密。于是都抱着瞧热闹的心态,看他怎么反应。
又想要电脑,又不愿意暴露地址,豹仔纠结,看上去痛苦极了。
阿蛮看他这么一个简单直接的人,犹豫这么久都不能决断,实在不明白他有啥好保密的。
终于不忍心,阿蛮忍不住说道:“你到底是什么奇葩,年纪轻轻连电脑都不懂,还保密成这样子?行了,你也不用纠结了,回头给我一个能够帮你代收货的地址,我回头给你发。”
豹仔听了,两眼放光,连连说道:“谢谢哥,谢谢哥。”
“你想要电脑是为了发布任务,你发布任务就是为了要个电脑,现在电脑有了,你还有任务要发布吗?”阿蛮促狭地问。
豹仔不好意思地呵呵笑道:“没有了,暂时没有了。但是我可以入群呀,入了群就可以看你们在群里聊些什么。”
“嗯?”听豹仔这样讲,阿蛮忍不住竖起手指,指着豹仔的鼻子说:“你这个性格,没少偷窥别人做梦吧?”
在场的织梦人都有过新鲜的时候,刚成为织梦人那会,神仙都忍不住偷看别人梦境的好奇心。
大家听得阿蛮这般调侃豹仔,不禁都轰然笑起。
豹仔却叫起屈来:“谁偷窥别人做梦了?我第一次出来就遇到你们搞活动,然后就认识你们了。啊······还可以偷窥别人做梦吗?”
阿蛮顿觉不妙,真要把小孩子给教坏了······
阿蛮心头畅快,又见豹仔格外讨喜,忍不住抬手拍了拍豹仔的后背。却一时不小心又牵动伤痛,引得肩膀一阵剧痛。
豹仔留阿蛮刹那间的疼痛神情,惊问道:“哥,你怎么?”
阿蛮挥挥手,不在意地笑道:“没什么事,不小心胳膊伤了一下。”
“好好的,怎么就伤了胳膊?”
阿蛮见豹仔奇怪,随口解释道:“就上回跟你说的那个事,你不是让我揍回去吗?没有揍回去啊,打架输了,让人给我揍回来了。”
阿蛮自嘲地笑笑:“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揍得赢,反倒没有必要揍。他忍不住出手,就表示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豹仔狐疑地看着阿蛮,说道:“哥啊,你明明被人揍了,怎么说起来好像是赚大了一样,没见过你这样自欺欺人。”
身边一众织梦人听的豹仔的率真言语,尽皆哈哈大笑起来。
阿蛮看周边,纸扎人、青牛······好多织梦人都在,不是聊私事的时候,也就随豹仔耍宝,没有更多分说。
建群的事情商议已定,所有人都摩拳擦掌,但是这事也不急在一时。大家商议完毕,便又进入了惯常的节目,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怎么快乐逍遥怎么来。不一会儿,镜湖边上又热闹起来。
阿蛮脱离人群,飞身上了自家楼台,远远看着大家在湖面上寻欢作乐,心下也很是欢喜。却又不经意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如果揍得赢,反而不必揍,处理的方法会更多。
那么,如夏金海这般,算不算情绪失控,除了开揍,没别的办法了?
那么,夏金海争回了一口气,这个事情会就此了结吗?还是说会再起风波?
阿蛮不愿意杞人忧天,将来的事情怎么样,将来再看吧。于是抛开心事,放松地惬意地享受起来。
却没料到,第二日一早,西北方群山环绕山寨连绵的某处所在,一个剑眉星目灿烂阳光的少年郎,左手拎个背包,右手腋下夹着斗笠,从木楼的二楼窗户跳下楼。
少年郎四下张望,确定无人看到,缩身贴着墙根进到邻近一排马房内,不一会牵出一匹通体墨一般黑的骏马。少年郎将背包和一个细长包裹绑在鞍上,又垫脚凑近马首,不知跟马儿耳语了什么。语毕,少年郎戴上斗笠,嘿嘿一笑,只一个翻身,便上了马背。
少年郎坐直身子,抬头眺望前方,冲着前路咧嘴一笑,接着一夹马腹,快速冲出山寨。
有人听得马蹄声,探头来看,立时大后边大叫起来:“快来人啦,七郎又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