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听了,也烦起来,顺口说道:“这么横的吗?那要不咱们就当啥都不知道,等他们条件给好一点,咱找个舒服点的姿势,直接跪了吧?”
这一下,连孟桐韵都听不下去了,狠狠瞪了他一眼。
阿蛮悻悻问道:“那还能怎么办?”
孟梧声鄙视地看一眼阿蛮,没好气地说:“先不管他,夏金海既然这样出招,肯定还有后续。特么的给我送软钉子,回头我还他个硬钉子,看他还怎么口蜜腹剑。”
话虽如此,阿蛮仍觉得心里堵得慌,正经商人遇到会武术的流氓,是非常被动难受的。夏金海也是吃定了孟家不能把他怎样,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阿蛮的沉默让孟桐韵误会了,孟桐韵安慰道:“夏金海要是真能肆无忌惮,就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他想洗白就得按规矩玩······不守规矩也不怕,只是千万别让人抓到把柄!”
孟桐韵这种安慰,只差直接让阿蛮别管了,是很伤男人自尊心的。
可惜,阿蛮是条名副其实的咸鱼,不仅不觉得伤自尊,还双目灼灼地望着孟桐韵,一副为她的霸道女总光芒而倾倒的痴线模样。
三人商量半天,也没好的办法,只达成一点共识:一味防守是没有用的,得找机会表明一下强硬而明确的态度。
“给他碰硬钉子的时候,一定记得叫上我哦。”
楼下叫吃饭了,阿蛮叮嘱孟桐韵,生怕错过打脸场面。
孟家这顿宴席,气氛有点奇怪,阿蛮坐了一阵也感觉出来了。
孟姨与棉花姐妹相称,阿蛮与孟家兄妹平辈相待,这本来没啥问题,可到了孟梧声兄妹这边就成了大问题,棉花于他们家是贵客,他们却不知道怎么叫人才好。
叫姨吧,棉花跟孟梧声这个大龄单身狗年纪差不多大,而且棉花身形纤细匀称,看着也显年轻,这声姨,别说孟梧声,孟桐韵都有点叫不出口。叫姐就更不行了,母亲那边跟人家姐妹相称都叫顺口了,阿蛮这个憨货,还一口一声地叫孟桐韵妹子······
阿成和蓝蓝十分乖巧,早早的称呼孟梧桐伯伯,这时候都已经叫顺口了。孟家兄妹把他们当平辈一点毛病都没有,可轮到红杏,兄妹两个又麻爪了。红杏年纪比他们小得多,可怎么看怎么成熟,活脱脱一个娇媚入骨的少妇。孟家兄妹叫红杏妹妹,自己别扭,被红杏叫哥哥姐姐,更加别扭。
能够战胜别扭的,只有更大的别扭。不知道为啥,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红红身上,连原本话少的孟梧桐这时候也眉花眼笑起来,可劲地夸红红招人疼爱。这时候,孟姨时不时的不拿正眼瞄上孟梧声兄妹一眼,意味就变得深长起来。
阿蛮倒是很享受这顿饭的,差距大到仿佛不在同一世界的两帮人,能够这样坐在同一桌吃饭,本身就是件很魔幻的事,何况阿蛮还可以一边吃,一边看别人出糗。
······
回家路上,阿蛮眯眼假眛,心里考虑的还是夏金海的事,可想了一路,也没有啥好的法子。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之下,个人心智再强大,也同样无力回天。
唯一还能自我安慰的是,夏金海或者说他背后的人,既然有所图,总不至于把事情做得太绝。生意场的事,说破天,也不过是利益博弈。只是这样被人霸凌······
阿成从一旁顶了阿蛮一把,问:“想啥呢?”
“没想啥,眯会。你们想干啥?”阿蛮睁开眼,见蓝蓝也在盯着自己。
阿成勉强地笑笑说:“我们厂里的工辞掉了,这边工作好找吗?”
“这才过来两天就想着找工作了?”阿蛮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急什么,先把暑假耍过去,回头找个学校接着读书去。”
想过阿蛮可能有安排,没想到阿蛮会这样安排,阿成和蓝蓝都懵了。阿蛮却不理会,扭头大声问红杏:“红杏,要不要给你也找个学校?”
“啊?”谁都没想到红杏还有再读书的一天,连棉花都懵了。
这说的都是啥,一车人都懒得再理阿蛮了。
阿蛮回到家,跟家里说了吃晚饭别叫他,就回房接着大睡,确实有点被夏金海的问题给难到了,满满的无力感,谁也没想到才进羊城,遇到的第一个妖魔鬼怪就是一方霸主的级别。
阿蛮在梦里到处晃荡,好久没相会,忽然很想那个神秘的新娘。
可这个时间点,也就他发神经睡觉,不只感应不到新娘,连明秋禾那个几乎随时在线的憨憨都不在。
阿蛮只好自己练习起织梦人的技能来。
白袍人没夸错阿蛮,阿蛮确实意念强大心智不凡,加之他学习和做事于归纳总结,所以效率非常高。这些天,阿蛮已经收集了好些七彩,造化能力虽然才摸到边,但幻化能力是强得让人不敢置信。
幻化就是做梦,把心里想到的事物在梦境里展示出来······这玩意全凭想象,只消耗意念,不需要技巧,所想既所得,对于阿蛮来讲与吹牛无异,比写文章或者画画还要简单得多。
关键还好玩。
选了一处,阿蛮要山得山,要水水来,不多时,山川河流良田村舍便组成一副宏大画卷。增添删减,阿蛮玩得不亦乐乎,再看时,只觉得宏大远胜孟桐韵的梦境多多,细腻处却是远远不如。
正感慨,感觉到孟桐韵入梦了,阿蛮心念一转,往孟桐韵飞去,在他身后,山川河流美景,很快如烟雾般消散。
“终究是烦的吧?”阿蛮在白石头身边坐下,又说,“前不久我去到一个好地方,要不我带你去玩玩?”
孟桐韵还没回答,阿蛮已经抱着白石头出了小梦境。
一路御虚飞行,很快看到前方一棵伟岸的大树。走得近了,树下几排小屋,屋前是一片平静如镜,被月光照得发亮的湖。在屋与湖之间,如茵的草地上,几个人影或坐或站围成一圈,一缕喑哑幽咽的二胡声从圈中传出。
孟桐韵好奇地望向阿蛮,阿蛮向她一笑,拉着她走了过去。
草地上的众人见阿蛮过来,都只点头示意,看向孟桐韵时才格外留心两眼。
孟桐韵见他们衣着各异,却是个个面目模糊,才明白为什么阿蛮在路上叫自己也弄得跟他一样面目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