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厉庭眼神渐渐冰冷，泻出几分嘲弄。
“你想杀我？”
贺升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戴厉庭：“原因。”
“因为小林。”
戴厉庭目光轻晃，眼睛里竟隐隐有几分光亮。
“他对我……”
贺升将他的光给浇灭。
“大哥不要误会，不是因为小林选了你，才要杀你。小林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选你。”
“我知道，大哥可能不信。毕竟你们从前很要好，两年的情谊，不是我一个刚来的可以比的。可惜，大哥你退怯了，这就给了我可乘之机。”
“他很合我的心意，我自然要多上一重保险。你死了，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戴厉庭眸色寒凉，像漆黑的夜。
贺升胜券在握，已经能够预见自己和林效在一起恩爱缠绵的未来。
他走到陈肖的身边，握着陈肖的手，握着枪，防止自己的指纹沾到枪上。
“大哥，你应该不知道吧？他*过一次以后，会特别软，喜欢要人亲他，什么好听的话，都能说出口。他叫过我老公，叫过我亲爱的……我们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贺升！”
戴厉庭立马破防。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他怎么敢？怎么敢碰他的林效！
怒火攻心。
戴厉庭还没站稳，就猛地吐了好大一口血，笔直得摔倒在地，又奋力得朝他爬。
“你这个贱种！你比我好到哪里去？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你是什么货色！等到林效看清楚你真面目的那天，离开你的那一天，你会和我一样！你和我没有差别！”
“大哥，他不会离开我的。”
戴厉庭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失笑。
“你不了解他。”
贺升：“是你不了解他。”
不知道攻略任务的存在。
只要他贺升成为林效的攻略对象，这辈子，林效都不会离开他，不仅不会，林效还会对他好，和他在一起。
哪怕是虚情假意，
只要贺升要它真，它就假不了。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戴厉庭。
死亡近在眼前。
戴厉庭目眦欲裂，怒火灼心，近乎疯狂。
“不许！你不许！别碰他！他是我的！我的！”
贺升淡淡一笑。
“大哥，我会保住你的身后名，就当是你用小林换的。”
“笑一笑啊，大哥。小林会来给你收尸的，都这个时候了，给他留一点好印象吧。”
枪声响起。
在舞台上奋力爬动的人猛地一僵，如同被猎枪射中的鸟，砰然坠地。
鲜血从眉心流出。
戴厉庭眼神渐渐涣散。
他仿佛看到从前笑意飞扬的林效…
看到他坐到他的窗台上，欠身，用冰凉的奶茶，贴他的手臂，笑着问他凉不凉…
看到他抱着他的外套，趁人不注意，偷偷闻了一下…
看到他悄悄和人打听，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戴厉庭同样看到，
自己的视线控制不住地追随林效，
在奶茶贴到手臂上的时候，选择握住他的手腕，而不是拂开奶茶，抓着他问，是不是皮痒？
看到自己告诉林效，他的信息素是苦柑，还递给他一瓶同样味道的香水。
林效闻了一下，露出嫌弃的表情。
他就抄起沙发上的枕头轻轻打他的后脑勺。
“什么表情？还敢嫌弃你老板？”
林效不躲不闪不怕，“就是不好闻啊。”
他的笑脸渐渐虚幻，像烟雾一样散开，变成了父亲的脸，变成了摆放在面前的协议，变成了他转身离开的背影……
眼泪从戴厉庭的眼角落下。
别去……
枪声落地。
音乐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贺升垂眸看着手里的枪，面无表情地朝自己的手臂开了一枪，鲜血如注，染红了他的衣袖。
-
林效赶到音乐厅，有小队先一步抵达。
现场气氛压抑沉闷，不用说，一定是有人牺牲。
他快步上前，看到躺在血泊的戴厉庭的时候，脑袋嗡的一下子，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怎么会是戴厉庭？
“小林……”
轻柔脆弱的一声。
林效回神，看到贺升。
他半个身子都是血，像被雨打残败的梨花。
“抱歉，我，我太没用了……”
林效大步走到贺升面前，不敢去碰贺升的手臂，沉声问医疗兵的位置。
贺升的手轻轻搭在林效的手臂上，“没事，皮肉伤。”
“你一个omega，怎么跑来这？”
“我…想帮你。抱歉，添乱了。”
林效一下子卡壳，说不出责备的话语，冷着脸用对讲机命令医疗兵跑快点。
戴厉庭的尸体，被人背起，背着他的小伙子，个子不高。
林效犹豫片刻，走过去。
“把大少给我吧。”
小伙子点头，强忍着眼泪，用身体撑着戴厉庭，不让他倒下去。
林效弯腰，直接将戴厉庭打横抱起。
鲜血滴了一路，也流了林效满身。
-
清剿行动共逮捕一百五十七位多鹰会成员，三十九名国际杀手。
牺牲士兵十一名，队长两名，处长一名。
次日，军部为牺牲军士鸣枪送行。
赫赫有名的七所处长，戴家长子，戴厉庭，沉睡在冰棺中，白色的玫瑰花铺满了他的身下。
林效身为下属，并不能近前，只能献花。
贺升走到冰棺前，低声，“大哥，你放心，我照顾好小林的。”
你死了，
林效的攻略对象，就一定会是我。
葬礼结束。
戴厉庭的一助叫住了林效。
“大少有些私人物品，麻烦你去取一下，这是密码。”
一助递来一张纸条。
密码是：0903
林效：“我去？”
一助点头，“别人都有事要忙，林先生不愿意？”
“没有。”
戴厉庭死了，他们的劳务关系也随之终止。
他这么牺牲了，林效心里更多的不是大快人心，是唏嘘。只是取个东西，没什么不能做的。
林效知道戴厉庭这个私人柜子在哪。
他输入密码，将柜子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瞬间，愣在原地。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只是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枝芍药。
是曾经，他砸到戴厉庭脸上的那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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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花对标5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