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食指戳着她的脑门,冷声嘲弄,“都变成丧尸了,还知道礼尚往来呢?你这小丧尸都是中阶丧尸了,是最早被感染的那一批?现在想想,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于是这个人边取着橱窗模特上的衣裳,边絮絮叨叨同她说着一些大道理。
“对敌人的仁爱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你视他们为同类,他们视你为草芥。”
“为了活下去,人人都能不择手段。”
“别以为自己是小丧尸就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了,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变成丧尸的……”
不过,一个中阶丧尸,却还有人类的意识,能够听懂自己说话,也实属难得。
说到这闻韶清转头看了一眼小丧尸,然后就被气笑了。
姜婉双手捂着耳朵,显然是不想听他的长篇大论,甚至是觉得聒噪。
他磨了磨牙,忍着把她脑袋摘下来的冲动,找了个手提袋,把摘下来的衣裳一股脑塞进纸袋里。
见她还比划着让他上身试一下,他薄唇轻启,冷冰冰吐出一个字,“丑。”
说完不顾她被雷劈了一样,带着她往二楼去。
那里是女装区。
看到有卖帽子的,闻韶清随手摘下一顶帽子丢给她。
姜婉拿着手中的盆帽往头上戴。
黑色的帽檐遮住她的眉眼,显得她的脸更为小巧。
闻韶清又给她选了几件衣裳,全都塞进她怀里,冷声威胁,“衣服脏了就换,要是再让我看到你邋里邋遢的,我就把你绑起来扔进河里。”
见小丧尸被自己唬得一愣一愣的,他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把帽檐压得更低,“听话就对了。”
姜婉往上掀了一下,露出眼睛。
他抬手掐着她的下巴,“说了多少遍,不准瞪人,不准在心里骂我,眼睛不想要了。”
姜婉乖乖垂下眼睑,他又不满意了,“不准瞪我,但可以看我,听懂我说话就点头。”
她点头。
他心情这才阴转晴,“累了,不想动了,今天就在这里休息。”
说是找个地方休息,他就直接在店里的沙发上躺下了,捞了沙发上的靠枕当枕头,双腿交叠搭在扶手上,闭上眼睛,显然是不打算管身旁站着的小丧尸了。
姜婉冲着他一阵勾拳。
她举着手电筒在店里寻找能躺人的地方。
灯光晃得闻韶清眉心一皱,“灯关上。”
四周彻底陷入黑暗。
姜婉摸索着前行,一脑门撞到了墙上,脑袋险些撞歪。
“嗤,真蠢。”
黑夜里,男人凉凉嘲讽。
姜婉心里咒骂他几句,干脆是贴着墙坐下来,反正她感觉不到冷,不会生病,躺在地上一夜也没事,明天早晨起来再换衣裳。
她睡醒之后,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了件风衣。
男人靠坐在沙发上,听到她起身的动静,出声嘲讽:“一个小丧尸睡得像猪一样,吃人都吃不上热乎的。”
真是谢谢他哦。她不吃人。
商场的负一楼有餐饮区,还有生活用品超市。
闻韶清带着她去了负一楼。
小车里满满当当堆了一车,没有什么吃食,有洗衣液,有锅碗瓢盆,还有一些洗漱用品。
觉得用得上的便捡了一些。
姜婉木然地推着小推车。
电梯不能用,把小推车运到一楼也是个体力活,全靠两人抬着。
他从容不迫,姜婉像个小丫鬟一样,推着推车继续跟在他身后。
接下来的半个月,姜婉更是深深见识了这个人有多狗。
人家幸运者都想往基地跑,找到安全区安顿下来,他却在别墅里定居了。
整天带着姜婉在这片区域到处晃荡。
有时候是去寻找物资。
有些时候纯粹是散心。
他心情如同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高兴的时候就出门溜一圈,不高兴了就窝在房间里使唤姜婉,看着姜婉扫地拖地,像个小蜜蜂一样忙前忙后,他心情就高兴了。
姜婉没少在心里骂他。
不过,这人又很大度的给她晶核。
让她不用去撕食人类也能有足够的精力。
他吃过饭,懒洋洋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招呼着姜婉走近,撩起眼皮打量她几眼,饶有兴致地问:“晶核都吃了四个了,就是个低阶丧尸也该进化了,怎么你没有任何要进化的意思,小丧尸,叫声主人来听听。”
姜婉不想搭理他,他就威逼利诱,“今天要是再说不出来一个字,我就打的你把肚子里的晶核都吐出来,要是说出来了,带你去吃烤肉。”
谁会叫主人这么羞耻的称呼。
姜婉:“大大大……大哥。”
闻韶清:“我说叫主人。”
姜婉心下应着,嘴上说:“大哥。”
“主人。”
嗯。
她说:“大哥。”
这小丧尸脑袋该不会真有问题吧,闻韶清摸了摸她的脑袋,“算了,你蠢,我一直都知道,不该指望着一个小傻子什么都能听懂。”
嘴上说着理解她,不和她一般见识,第二天一大早把她从地上捞起来带着她出门,说是要带着她去锻炼,早睡早起加晨跑,身体嘎嘎好。
姜婉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
马德,早晨六点!
附近有一条小河,河里的水已经被污染了,颜色呈现怀疑的蓝色。
河的里岸画了跑道,他偏偏就喜欢带着姜婉沿着这条河流散步,
他能跑,姜婉可跑不动。
走到一半,就和往常一样说什么都不肯走了。
闻韶清嘴上说着她就是一个废物小丧尸,抬手又丢给她一个晶核,“吃完了这个,要是再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就把人丢进河里喂鱼。”
河里是有鱼的,还发生了变异。
就没有它们不吃的。
一个丧尸丢下去,想来很快就能把丧尸啃的骨头渣都不剩。
姜婉拿到晶核,再次看他顺眼,捧着手中的晶核,屁颠颠跟在他身后。
等闻韶清说了回去,她高兴的嘴角都要飞起来。
都成丧尸了,撇开任务,她只想当个混吃等死的小废物。
这样的生活挺美好的。
和他在这一直苟下去,苟到末日结束也挺好。
回去的路上姜婉还这么想。
别墅外,两人看到了被打开的铁门。
闻韶清脸色无比难看,黑的堪比锅底。
他们的落脚地有人砸开了锁闯进去。
不知道有没有走。
闻韶清眼底闪过危险,提着小丧尸,把她塞到一旁的灌木丛,“小丧尸,老老实实在这待着,什么时候我喊你了,你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