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旁传来暧昧的动静。
炽热黏腻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
姜婉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只能听现场直播。
她知道,这是那对狗男女又不分场合,急不可耐地互啃了。
男的是这具身体的未婚夫。
女的是未婚夫的好秘书。
啧啧啧,可真够火热的。
怎么说医院也是公众场合,稍微注意一下啊。
开间房不香吗,非要在这种场场合寻找刺激。
她心下默数着时间。
五分钟。
两人嘴皮子都秃噜皮了吧。
只听到轻嘬了一口的声响,两人平复呼吸。
“阿琛,你难道还不打算同她解除婚约?”女人脸颊绯红,绵软的嗓音气息不稳的说道。
季琛目光落在病床上的人身上,宽大炙热的手掌贴在女人背后游移,听到她的话,眼底的欲色一点点消散,染上几分不悦,不满她的不识趣。
“我说过,不会解除婚约。”
“可她都躺了一个月了,难不成她这辈子醒不过来,你就要一直守着她?你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不……”
男人眉眼瞬间沉了下来,黑沉沉的眸子压抑着不快,手落在她纤细的脖子上轻轻摩挲着,“娇娇,我说她会醒过来,她就一定会醒过来!乖一点,别说那些我不爱听的话。”
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的小青梅。
他们二人在大学期间就定下了婚约。
季琛是有两分喜欢这个小青梅的,否则也不会定下婚约。
只是他们认识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久到彼此太过于熟悉,熟悉到亲情大过爱情。
与沈娇的开始,是酒后犯的一个错。
他得承认,比起模样清纯乖巧,做起事情来一板一眼,拉个小手都觉得害羞,仿佛白开水一样无趣的小青梅,他更喜欢同自己撒娇,阳光热烈,在床上热情似火的沈娇。
当然,这个喜欢是更倾向于玩物一类的喜欢,他心中的恶念不能在如白纸一样的未婚妻上发泄,就只能寻找合适的玩物了。
所以说,与其说喜欢,不如说沈娇更合他的心意。
在姜婉出事前,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解除婚约。
姜婉如今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如果醒不过来,他会解除婚约,但绝对不是现在。
即便解除婚约,未来的季夫人也不会是沈娇。
沈娇一个孤儿,身份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当个金丝雀还绰绰有余,多了不该是她奢望的。
“不说就不说嘛。”她五官精致,小鹿似的眸子里笼上一层雾气,抬手擦去眼角的湿润,娇哼一声道,“反正你就是吃定了我喜欢你,知道我怎么都舍不得离开你。”
不,他是吃定她离不开自己的钱。
他轻抚上她的脸颊,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乖,我的副卡不是在你那,喜欢什么就去买。”
“成天让我买买买,我又不是为了钱才和你在一起的。”她撅着粉嫩的唇瓣,娇声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那是为了什么……”他恶意使坏。
是不是他不在意,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讨厌,你好坏啊~”沈娇惊呼一声,手握成拳,轻捶着他的肩膀,脸颊红的能滴出血来。
“你不就是爱我的坏。”
接着又传来暧昧不清的喘气声。
被迫听这些东西的姜婉整个人都麻了。
什么癖好,在人病床旁搞这些龌龊事,简直是把人恶心吐了。
这具身体的主人怕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连畜生不如。
要说她也悲催,原本是异世的小妖精。
妖王还是个小可怜的时候,她就跟在了他身边混吃混喝。
后来妖族动荡,常被妖族欺凌、辱骂半人半妖的小怪物上了位。
用人类的话来说,她也算得上有从龙之功。
虽说修为低下,但也混了个妖界护法当当,整天吃香的喝辣的,日子逍遥快活。
她就和往常一样休息,也不知道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异世,而且只剩一缕残魂。
仗着人类看不见自己,了解这个世界的同时,还喜欢到人多的地方吃瓜看热闹。
这次也是看到路边有人出了车祸,她跟着人群看热闹。
没坐过救护车的她,好奇地坐上呜哇呜哇的救护车跟着往医院赶。
途中这人没了呼吸,没了心跳,证实死亡,她正和几个白大褂惋惜年纪轻轻就没了真惨呢,一股力量强势将她吸进了这具身体里,为他们表演了一个医学奇迹。
只不过是吊着一口气,有意识,醒不过来。
按照医生的话便是植物人。
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被困在这具身体里。
她也没杀过人啊。
来到这个世界半年,躺了又有一个月。
意识昏昏沉沉。
醒了睡,睡了醒。
靠着这具身体混乱的记忆,再加上从这对男女口中听到的,早就拼出了完整的故事。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两家门当户对,知根知底,从小就开玩笑定了娃娃亲,两人订婚后更是不少人眼中的神仙眷侣。
男的却倦了,两人聚少离多,他又觉得未婚妻过于装清冷,装高雅,经不住诱惑的他,和贴身秘书玩起了办公室恋情。
唉,她的耳朵被荼毒的不轻啊。
……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两个互诉衷肠的人连忙分开,唰的一下拉开他们用来遮羞的帘子。
他们颇为熟练的各忙各的事。
季琛整理着衣襟,走到床前做出给她掖被子的动作,在她病床边碎碎念,握着她的手,诉说着两人甜蜜的过去。
姜婉心中发出开水壶烧的尖鸣,贱骨头,拿开你的脏手!
沈娇将散乱的发丝拢到耳后,慌乱整了整衣裙,尽可能地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她拿着床头的文件,做出要汇报工作的架势。
“季总,这个文件需要你签字。”
“先放着吧。”
他继续深情款款说着与小青梅的过去。
每说一个字,身后沈娇的脸就白一分,捏着文件的指节都泛了白。
她告诉自己,没关系,自己和一个活死人争什么争。
就姜婉这个模样,季琛忘掉她是早晚的事。
病房门被人打开。
神情憔悴的姜母从门外进来。
见到在病房的不是护工,而是他们二人愣了一下。
季琛回头,从容不迫地说道:“阿姨,你来了,我过来看看婉婉,婉婉她这几天怎么样,医生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