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纪月眠操纵的傀儡比之前难对付了不少，但对于程泽来说，解决掉他们也只是时间问题。
苏糖倒是没有被波及，她看着心情莫名很好的纪月眠，叹了口气。
现在的情况就有一点麻烦了。
优势本来就不在她这边，再来一个摸不透的纪月眠站对面，雪上加霜了呢。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最擅长的，就是逆风翻盘。
实在不行她还有杀手锏，当然，不到最后一刻她其实是不想用这招的。
毕竟有一定风险。
比起之前，程泽现在可以说是下了杀手，傀儡终究是血肉之躯，撑不了太长时间。
苏糖却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拦住了程泽。
“直接杀掉太浪费了。”她说得有理有据，“不如让他们改邪归正，回到学生阵营。”
主要是他们这边很缺人，没被控制的学生和傀儡的数量比起来，少得可怜。
除了比较敏锐的普通人，估计就只剩下那些“凶手”了。
前者帮不上什么忙，后者虽然是被迫为学校做事，但想要救的人还在学校手里，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服他们帮忙。
想到这里，苏糖看向失去行动能力的几个学生，眼睛里满是真诚，“我会好好感化你们的。”
程泽面无表情，“你在说什么鬼话？”
旁边的纪月眠略微挑了下眉，他倒是知道苏糖要做什么，但是……居然连这个方法都知道了吗？
看来关闭那个通道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再过两天苏糖怕不是能把学校的全部秘密都挖出来。
“好吧，我做个演示。”
苏糖顺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纸和笔，简单画了两笔后，把纸张撕下来贴到了傀儡的额头上。
“其实傀儡和学生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她看着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的学生，语气轻快，“至少还给我们留了条路。”
即使找回了理智，身上的伤也不会消失，几人疼得呲牙裂嘴，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
“下次动手轻点。”苏糖有些头疼，这伤的也太重了。
行动都成问题，帮忙什么的更别想了，不过没关系，充个数也挺好的。
“我尽量。”
程泽随口应了一声，可能是刚才打了一架，他现在心情又平静了不少。
开启这个任务后，肯定没办法正常上课了，老师和学生都跑光了，也不知道下周要怎么过。
所以现在——
“你确定还要在这待着吗？”程泽看向纪月眠，冷声道，“这次可是明面上的对立了。”
之前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呵。
“你提醒我了。”纪月眠似笑非笑，视线轻飘飘的，带着些许杀意，“我现在可以直接动手。”
苏糖左看右看，拍了拍纪月眠的肩膀，“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稍微分开一会，你应该也有别的任务吧？”
总之先把纪月眠骗走。
程泽在旁边冷笑，“你管他去死。”
最后两人还是没有打起来，苏糖三言两语把程泽哄好，然后对着纪月眠使了个眼色。
get到了苏糖意思的纪月眠：……
好想继续拱火看戏，但是把苏糖惹急了又不太划算。
纪月眠装模作样叹了口气，遗憾离场。
“好了，来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做吧。”
安顿好伤员，苏糖和程泽一起去了隔壁教室。
“把碍事的人都处理掉。”程泽想都没想回答道。
苏糖继续用一种宽容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就被瞪了。
好在程泽某种程度上还是靠谱的。
“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召集所有能找到的人。”
程泽悠悠地说，“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普通人对恶魔造不成什么影响。”
就算把全校聚集起来也没什么用。
他之所以同意苏糖的提议，还是因为占卜显示出的“结局”。
虽然有些模糊，但确实可以看出胜利最终属于他们。
既然如此，就随苏糖折腾好了。
苏糖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这点。”
普通人和超自然生物之间的鸿沟，几乎无法消除。
别说恶魔本身，就连被祂操纵的傀儡都足够普通人喝一壶了。
“但是，也并非没有希望。”苏糖的眼睛里泛起了淡淡的笑意，“或许会发生奇迹。”
程泽偏着头，语气是刻意的惊奇，“你还相信奇迹呢？”
苏糖也不恼，她眉眼弯弯，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轻松笑容，“毕竟也没有坏处，不是吗。”
而且，奇迹这种东西，可以人为创造。
说做就做，苏糖拉着看起来没有什么干劲的程泽到处跑。
没有纪月眠的干涉，傀儡的实力只是普通强度，所以很快就转换了好几波。
但并不是所有恢复正常的学生都愿意加入苏糖他们的。
对抗恶魔这种事情，在普通人眼里，听起来就是去送死。
这个时候，苏糖就会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
嗯……她只是和他们友好地谈了谈，至于改不改变主意，还是他们自己决定的。
看着逐渐壮大的队伍，苏糖肉眼可见地开心了起来。
“晚上好。”
穆成川站在不远处，神情自然地和苏糖打了个招呼。
他显然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为了掌握更多的信息，夜间探索还是有必要的。
只是……
穆成川的视线扫过苏糖身后的人群，明明已经恢复正常，但在这时候莫名有种他们又变回了傀儡的错觉。
只不过傀儡的主人不再是恶魔，而是苏糖。
对于穆成川来说，系统安排的助力并不是帮手。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除了特殊情况，他不打算用学校提供的傀儡。
谁知道背后会不会有人盯着。
而且，恶魔这种生物，本身就不适合做队友。
苏糖态度也很自然，仿佛不在意他们现在的立场不同。
说了几句没有营养的话后，苏糖发出友好的信号，“目前我们没有冲突，要不先暂时合作？”
穆成川摇了摇头，他眼底的笑意极浅，话语甚至带上了几分冷漠，“抱歉，我们的根本目的是冲突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叹了口气，冷意消融了一些，“少数服从多数，我很遗憾。”
他的身后，苏辰也小心地看了苏糖一眼，然后垂下了眸子。
苏糖知道穆成川是什么意思，她轻笑了一声，“没事哦，因为赢的不一定是你们。”
这是她第一次在穆成川展示出这一面。
苏糖内心无奈，如果不是这个阵营对抗任务，他们这个世界会相处得很好。
“随你怎么说。”穆成川推了下眼镜，神色看不出变化。
“看不出来啊。”程泽站在苏糖身侧，瞥了穆成川一眼，语气染上了淡淡的嘲讽，“你还挺喜欢自说自话。”
说完，他也不等穆成川回应，“走了。”
苏糖跟在程泽身后，悄悄对着穆成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小声道，“再见啦。”
这时候，她又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了。
“我没聋。”程泽的声音没什么波动，然后，仿佛鼓励似的，他继续说道，“你可以再大声点。”
苏糖立刻摆出一副乖巧的表情，“我觉得没必要。”
穆成川等人：……
等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后，穆成川敛下眼底的情绪，意味不明地牵起了嘴角。
这个不知道怎么凑出来的队伍，比他想象中的要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