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苑。
一堆丫鬟婆子在院子里坐着偷懒不去当值,嗑瓜子晒太阳。
有小丫鬟一脸谄媚给中间的柔心按肩膀喂瓜果。
背靠祥公公就是好,平时她们这些当下人的,哪里吃的到什么香瓜蜜枣啊!
有丫鬟感叹:“哎呀……在宫里天天这样百无聊赖待着,都长胖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以前先皇在的时候还有活儿干,现在采榕那贱人一个顶十个用,她们白拿俸禄,闲的发慌。
暴君是个头脑简单的蠢人,断不会在乎这些事情。
柔心笑说:“死丫头,闲着还不好吗?难不成你想去伺候那暴君?”
大家纷纷阿谀奉承,“柔心姐,还是你厉害有本事,祥公公真厉害。姐妹们都能跟着柔心姐享福,至于那暴君,我们可不想找死,就让采榕那贱婢一个人去当狗好了。”
柔心很受用这些奉承,她一个低等丫鬟,竟然还有这一日。
咣当!
大门被踹的一阵巨响。
染妖儿不再控制原主的情绪,任由疯长,“本君还不知道,这宫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人当主子了?”
好气人!辣鸡,今天必须要杀鸡敬个猴。
一瞬间,大家如同惊弓之鸟,纷纷下跪,“参……见女君!”
女君怎么会到了下人住的地方来了?
摇椅上柔心还来不及反应,挣了几下才翻身起来,没跪下。
只一个劲口痴结巴,“暴……暴……”
染妖儿双目染红,暴戾之气已经到了眉梢,真正像一只妖。
“暴君?本君倒是挺满意这个称呼的,只是你这张下贱的嘴不配说这两个字。”
虽然很害怕她,柔心吞了吞口水,依然强撑着反抗,“暴君……我是祥公公的人,相当于是太后的人,你想干什么?你想跟太后做对吗?”
染妖儿挑眉一笑,步步靠近她。
单手卡住柔心的脖子拉近,“呵呵!这是本君听过最好的笑话,别忘了,这天下目前是本君说了算,太后算个什么东西?你就是一个贱婢,至于你的姘头,本君很快就让他下地狱去陪你。”
手不停收紧。
惊恐的柔心已经喘不上气,双目泛白而狰狞,“暴……暴君……你不得……好死……”
采榕流着泪,试图想劝染妖儿冷静,“女君,不要!”
她只是一个奴才,不值得女君手染鲜血。
染妖儿被狂躁的戾气完全掌控了,耳朵轰鸣,已经听不见她说的话。
手上越来越用劲,很快柔心便不再挣扎,身体软软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杀了人之后,染妖儿那股狂躁之气渐渐消退。
当看到地上柔心死不瞑目的尸首,她并未觉得可惜,罪有应得而已。
对于体内那股燥气,倒没有刚开始的厌烦不自在,她反而觉得兴奋,这种时候用着特别爽,像开了外挂一样。
“还有谁想送死?”
大家亲眼见证了她杀人场景,纷纷抖成筛子,恐惧万分,更有人吓尿或者吓晕的。
一个劲儿磕头求饶,“女君饶命……女君饶命……”
“你们之前对采榕做的本君都知道,偷奸耍滑,不去当值,既然不想在这里干那就都滚,皇宫不养闲人。”
“以后,采榕就是这里的主子,谁敢冒犯,她有权直接杖毙。”
出了晚晴苑。
采榕忽然跪在她面前,磕了三个响头,泪流满面,“女君,奴婢不值得您这样做。”
今天女君在众人面前这样,以后,女君的声名会更差了,都怪自己。
染妖儿扶她起来,神情坚定,“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原主没感受过温暖,采榕于她,算是少有的独一份,她定然会替原主好好感谢。
女君……分明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为什么大家都会对她有那么深的恨意,采榕抹掉泪,暗下决心。
不管旁人,哪怕只剩她,她也要做那个拥护维护女君的人。
到了御书房。
哪里还有程南的影子?
“人呢?”
御书房外当值的太监回禀:“回女君,程将军等不住先走了。”
染妖儿已经对程南完全没有好印象,“这个程南,当皇宫是他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堆积如山的折子,索性她便待在御书房。
刚刚处置了柔心,至于祥公公那边,那种腌臜之人,她可不愿意亲自动手。
“采榕,你去把韩信忠叫来。”
“是。”
程南这会儿正在校场练剑,发泄一腔怒火。
而怒火的源头正是他方才在宫里等的无聊便出去转了转,无意看到的那个画面。
那个暴君果然还是老样子,肆意妄为,把人命当儿戏,下人何其无辜,想杀就杀,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采榕去的时候正碰了霉头。
程小将军直接不给她面子便拒绝,“他是我的部下,她想见就见?不准去。”
沉默一番的采榕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攥着腕子,鼓起胆子说:“程将军,恕奴婢多言,女君在位一日,这宫里的所有臣子都该是听令于女君,而非是程将军。”
她一阵猛烈输出,程南居然哑口无言,无话可说,“你……”
压抑着冒火,眼神凶的要吃人,怒吼:“韩信忠,滚过来。”
韩信忠跑来,大气不喘一个,“将军,有何……”
程南怒目,“赶紧滚。”
韩信忠见到采榕便知道是宫里有事召见。
朝程南拱手,跟她走了。
脸黑成锅底灰的程南拔出剑对着靶子肆意乱砍,“小爷今天居然被一个丫鬟教训了!”
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肯定是那个暴君教唆的。
韩信忠,去了就别回来,程家校场庙小,容不下了。
御书房。
“韩信忠参见女君。”
“采榕看座。”
“韩都尉,本君想让你负责御前护卫,若程将军那里素日无事,你就到御前来当值,你意下如何?”染妖儿说出打算。
目前来看,除了采榕,也就他相对比较可靠放心。
御前护卫?韩信忠的迟钝脑瓜子足足反应了一会儿,连忙拱手说:“女君信任臣,是臣的荣幸,只是不知程将军……”
他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能做到御前护卫,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做什么他倒不是很在意,只要能有口饭吃就成,就是不知道程将军那里该怎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