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觉得自己拜师成功的概率还是蛮高的。
毕竟这位须菩提祖师对于收弟子的要求并不高，山下那些农夫樵夫什么的都有上山拜师的。
而且如今方寸山还没几个弟子，距离孙悟空来不知道有多少光景，最关键的是他是被老君丢过来的，这件事肯定瞒不过须菩提祖师。
祖师坐在瑶台上，目光微动：
“你的来历我知道些许，我观你身轻气清，已经是个有修行在身的，何以要入我门墙？”
在他眼中，亚当可真说得上是怪异得很。
说他没有修为吧，身轻气清，一身法力虽然和老君嫡传有些差别，但显然是同宗同源的，甚至还有颗金丹。
说他有修为吧，有颗看着像金丹的东西却没有将精气神圆融为一，肉身魂魄也不见个打磨过的痕迹，天地人神鬼五仙，哪一条都不像。
师承就更奇怪了，眼看着从兜率宫而来，这一身的金丹法宝还直接揣在身上，就差把兜率宫的牌匾拆下来扛肩上了……却来方寸山拜师？
老君为什么自己不收徒，要让这人拜他为师？
“弟子虽有些机遇，一身所学却是颇为驳杂，无名师指点，这般修行怕是难成大道，经人指点，来方寸山求道。”
这也是亚当能想到的，老君把他丢下来的最大可能了，三界之中有足够境界而且有足够的空闲指导他的，估计就只有这位祖师了。
反正这位要等孙悟空，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哄，方寸山的其他弟子不也是这么被收下的吗？
至于经人指点这件事，亚当说的其实是山下的大娘，不过他不在此界天数之内，须菩提祖师心里以为的却是兜率宫中的老君。
无名师指点……说的是老君吗？
压住嘴角，须菩提祖师忍不住掐算了一下，却是一片空空如也，唯有……一枚先天道文？
原来是他……
目光变得幽深了些许，祖师暗暗点头，看向亚当道：
“原来如此，你我确实有一段师徒缘分，便收你入门……你姓什么？”
“弟子姓方。”
在方和李之间，亚当最终还是选择了方。
毕竟这是个东方文明谱系的世界，而且他能被道德天尊选中估计和前世脱不了关系，还是用前世的姓吧。
“嗯，我门中有十二个字，乃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排到你正是个慧字。”
祖师说到这，亚当有些惊讶，知道自己来得早，但这也未免太早了……
“你所行之路要靠你自己去走，为师不过能带你一程，便为你取个明字吧。”
慧明……智慧破除迷障，如灯火明亮驱散黑暗、照亮前路。
“慧明拜谢祖师。”
亚当脸带喜色。
从今往后，这个法名就算是他行走三界的通行证了，短短两个字，却代表着他是须菩提祖师罩的。
那孙悟空的法名也是须菩提祖师取的，君不见日后观音菩萨招募取经人时，为天蓬元帅和卷帘大将都起了法名，猪悟能、沙悟净，唯独对孙悟空没说过这话。
不但没有给孙悟空另起法名，甚至观音菩萨给那两个起的法名也都是按孙悟空的悟字辈来的，让孙悟空的名字不显得突兀。
呐，这就叫人情世故。
也就是唐长老凡胎肉体不晓得其中玄机，还硬给人另起了个行者的法名，也不知道成就旃檀功德佛之后有没有在灵山门口被人套过麻袋。
就这样，亚当，或者说慧明就在方寸山留了下来，成为了方寸山上的一名弟子。
山中修行的岁月说枯燥吧，确实有几分新奇，几位师兄人还不错，毕竟是在方寸山风评不佳的情况下还呆得住的。
平日里会教他在山上的注意事项、应对礼节，还有往日里祖师为他们讲的经文，祖师学贯三教，讲过的经文不知凡几。
但要说新奇，除了关于修行的一小部分，平日里的生活大概就和在农村的时候差不多，扫地锄园，养花修树，劈柴烧火，挑水运浆……
好在亚当的适应能力挺好，主要是魔法在这种日常生活方面实在太让人省心了，而且这种田园生活似乎也激活了他血脉中隐藏的属性。
“这个猪啊，要劁过之后才好吃，不但不骚了，而且猪还爱长肉！”
“原来如此！慧明师弟果然博学多识！”
“我家世代杀猪宰羊，竟不知还有此绝技！”
后山静室内，祖师的眼皮抽了抽。
这小子学的……确实是杂啊！
原本觉得这种事情有些扰了山上清静，但祖师转念一想，这些个弟子真能安安心心修行的却也没有几个，这好歹也是门学了之后能拿来正经吃饭的活计。
须菩提祖师除了金丹大道，三百六十旁门均有涉猎，对这种事情自然也谈不上有多少嫌弃。
当然，也不可能任由亚当在方寸山上专心研究这个，真当方寸山是技校了？
“童儿，去将慧明唤来。”
“祖师喊我？”
亚当这边正炖着鸡呢，低头一看锅里火候正足的鸡汤，露出了笑容：
“我这就去！”
没想到祖师也好这一口吃的……
“鸡汤来咯~”
祖师眉头一皱，看着端着鸡汤一路小跑过来的亚当：
“你这是作甚？”
“啊？祖师喊我，难道不是想喝鸡汤了吗？”
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
自己入门到现在不到半月，甚至连祖师讲道都只是入门那天听了剩下的那一点，总不能是祖师要教他本事吧？
看着一脸认真，甚至还有些惊讶的亚当，须菩提祖师好像知道为什么这小子身为修士却连劁猪都会了。
“放一边去。”
祖师没好气地甩了下拂尘：
“我唤你来，是要考校你如今修行得如何，看看接下来该如何教你。”
“哦……”
亚当恍然，把鸡汤往旁边的桌上一放：
“弟子过往所行之路全看对天地规则的掌握程度，性命修行全无，后来又到了个专修法力的世界，算是积攒了些法力。”
“性命修行上，弟子只修行过太上八十一化……除此之外，弟子在兜率宫观看九转金丹道韵，体内莫名其妙多了颗金色的东西，也不知算不算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