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暗淡,夜色逐渐降临。
就在火部落众人全副武装地聚集到祭塔后面,准备祈福的时候,河对岸的虎部落,突然有了异常。
“亮了!又亮了!就是这种光!”火蛋看到光亮后立即激动地大声呼喊,仿佛那亮光是从他家传出来的。
他的声音引发了周围人的纷纷议论。
“这就是那个会发光的东西吗?”
“这也太亮了吧!”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虎部落在这个天还没全黑的时刻,提前打开了部落内部和围墙外面的灯光。这些灯光犹如一个个相隔不远的白色小太阳,光芒穿越了漆黑的河面,映照在火部落众人的脸上,引发了他们的惊呼。
他们纷纷小心地靠近河岸,借助岸边稀疏的树木遮挡身形,好奇地露头查看对岸光照的源头。
那光亮仿佛带着无尽的魔力,吸引着他们去探索其中的奥秘。
火阳也是其中之一。
他太想知道这光亮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对面的光亮并不密集,而且都在树上。有几束较暗一些的光,是在虎部落的围墙外的河边,离河岸只有不到二十步的距离。
火阳小心翼翼地转移了位置,来到了距离河岸最近的那棵发光的树的对岸。
现在天还没全黑,对面树上的光相对没有那么刺眼,让他依稀之中看到了光亮背后的东西。
“队长,发光的东西,好像是那个邪神!火星大人说的是真的,邪神不仅在看着我们,他的眼睛还会发光!”躲在旁边另一棵树后的火蛋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果然是邪术!”同样在不远处围观的火星大声说道,“大家不要怕,这亮光不过是和火光一样,在晚上照亮用的,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火阳也同样感到震惊,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让他震惊的是虎部落竟有这样神奇的东西。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东西能够像太阳和月亮一样发出如此明亮的光。难道是一种会发光的动物,就像是萤火虫一样?传说中,确实有很多动物的眼睛,是可以发光的。甚至有些特殊的树草,传说也是可以发光的。那个“邪神”,看起来更像是树上结的果子,而不是动物。
让他轻松的是,他终于知道了上次行动时刺眼光芒的来源,也知道了他们在树上发现的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用处。就像火星刚才说的那样,这东西就像是夜晚的火堆和火把一样,是在晚上用来照亮的,但不是火星说的用来偷窥他们的“邪神”。
虽然火星的推测也有可能,可对从小就不信鬼神的火阳来说,他更愿意相信发光的是这个世界上本就有的东西。就像是“火”可以通过燧石相击而得一样,是本就存在的东西,只是被祖先意外发现并利用了起来,而不是因为火神把他的力量凝聚在了石头里。
虎部落把这个会发光的东西装在河流两岸,肯定是想找机会袭击。原本到处都是漆黑一片,他们可以借助黑夜隐藏身体,偷偷观察对面虎部落的情况。只要这个光一亮起来,那他们就像是一下子暴露在阳光下,沦为活靶子了。
“虎部落又要射了,大家小心!”突然有人大声提醒。
果然,就像火阳想的那样,有了这个光,虎部落的箭说来就来。
躲在河岸边赏灯的火部落众人立即藏在了树或石头后面,也有人趴在了地上。
虎部落的人只射了四五支箭就停止了,并没有造成任何伤亡,倒像是一种警告。
其中三支箭被火部落捡了起来。
“吹号集合,马上开始祈福!”火阳对着火蛋吩咐道。
火蛋很快就找到一个烟斗一样的迷你号角,鼓着腮帮子呜呜呜地吹了起来。
火部落的众人纷纷离开河岸,迅速在祭塔旁边集合。
由于祭塔旁边能够遮挡飞箭的屏障有限,火部落150多人的站位并不整齐。其中约有50个人分散在木头河一岸,负责外围警戒,主要负责观察河对岸虎部落有没有异动。
剩下的大部分人都是挤着站在祭塔之后,虎部落的箭射不到的位置,也有些人站在祭塔旁边的树后。而面向虎部落的那一面并没有站人,仿佛像是专门给虎部落的人留出的观赏空间。
祭塔呈圆锥形,尖高3米,底部直径约4米,身体都是用木头搭建出来,坡度并不陡。
一个下午搭出来这么个玩意儿,也可以称得上壮观。
祭塔前两米左右的地方,立了一条半身高的长条祭台。祭台上左右摆放着两堆颜色各异的野果,两堆野果之间是空着的,明显还有大菜没上。
祭台的台面竟是用火部落刚才才发现的那3个大“龟壳”排列而成。
根据火星的说法,这三块太阳能光伏板,乃上古神龟之壳,属大吉之物,而且长得又薄又平,用来做祭台,再合适不过。
祭台的腿是木头拼接成,没有用一根铁钉和绳子,仅凭巧妙的拼搭结构,就十分牢固。
在祭台下,就是一大堆邪神像、方盒子这些上不了台面,即将葬身火海的巫器。
火星已是一副神棍造型,身穿一件及膝的长袍,上面的红色火纹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长袍的下摆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宛如一片红色的血浪在舞动。
他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羽帽。火红色的羽毛在帽子顶部交错排列,巧妙地编织成一团向上扬起的火焰形状,仿佛是一个时髦的发型。帽子上细微的纹理和层次感使得整团“火焰”看起来栩栩如生,并在微风下呈现出正在燃烧的动态。帽子边缘也有一些白橙相间的羽毛点缀其中,增加了火焰的层次感。
他胸前还有一条嵌着数颗闪亮宝石的项链,上面的每颗宝石都散发着不同的色彩,犹如彩虹般绚烂。
一根火炬一样的一臂长的短木杖被他拿在右手中,短杖的“火炬”处,同样装点着一大缕火红色的羽毛。
这一身行头,让火部落的所有人都肃然起敬。
火星站在祭塔前,威视着河对岸的虎部落,可惜被祭塔挡住了视线,看不到虎部落众人脸上敬畏的表情。
“火星大师!”火阳突然开口。
“怎么了?”火星回过头,皱着眉头问。
火阳指着祭台下的邪神像说:“这东西会发光,先别烧,留着以后可能有用。”
“这些都是虎部落的邪物,只有火神才能净化它们,不能留。”
“只需留下这三个有眼睛的东西,其他的东西都可以烧。”
“你想留下的,是其中最邪恶的东西,必须尽快用火焰净化。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我得抓住今天最后一丝光辉,你不要误了我的吉时。”
“大师请放心。如果真要净化,回到部落后研究清楚后再净化也不迟。没准它们也是和这几个龟壳一样的上古神物呢?你刚才不是说了,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吗?我绝对相信你的能力。我也相信我父亲会同意我的做法。”火阳的语气坚定无比,又提到了火石,让火星不好拒绝。
毕竟火石说了,这次行动要以火阳为令。
“我自然有办法对付它们。既然你执意要留下这几个邪物,还想把它们带回部落研究,那我得提醒你,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可要负全责。”火星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但最终还是妥协了。
火阳没有再搭话,算是默认。他让旁边的火蛋把那三个邪神像捡了出来,交给站在队伍后方的火马和火雷保管。
“请大师继续,别误了吉时。”火阳说。
火星重新整理了一下仪容,站到了祭塔和长条祭台之间,面向众人,然后给了旁边的火药一个眼神。
“恭请火星大师登顶!”火药立即大喊。
火药的话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带有某种魔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祭塔前5米左右的位置,站着10个一脸虔诚的人,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期待。他们一听到火药的话,就毫不犹豫地原地跪下,双手伸直,一边向祭塔和火星膜拜,一边齐声大喊:“恭请火星大师登顶!”
这10人伏拜在地后,就一动不动,没有再离开地面。
被膜拜的火星飘然转身,径直朝着祭塔踏步而上。
那座由一根根木头搭建而成的祭塔,在火星的脚下微微颤抖,被踩得嘤嘤作响。但火星的脚步没有任何停顿和迟疑,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了上去。他并没有登顶,而是在靠近顶部的一处阶梯上背靠祭塔面向众人坐了下来,整个人仿佛与祭塔融为一体。
他头顶的帽子上,一撮红色鸡毛随风飘动,其英姿就连河对岸的虎部落众人都能看到,实打实成为了整座祭塔的巅峰。
这一刻,周围都陷入了沉寂。
火星在上面坐了很久。
他闭目养神,酝酿着情绪,仿佛在和天地沟通。
突然,他睁开了眼,轻轻挥动火炬手杖,从嘴里蹦出两个字。
“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