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虎部落所有剩下来的成员再次在祭台前空地上聚集,这次的人群明显稀疏很多。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很难相信仅时隔一天,虎部落就少了近一半人口。
以火牙为首的俘虏被反绑双手在背,一条长绳从每个俘虏的脖子上缠绕而过,首尾一前一后分别系在两棵树上。
火牙即便是亲身经历,一时间也很难接受自己现在的处境。仅仅时隔一天,局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昨天的意气风发仿佛就只是他在地牢里的一个美梦,越真实越让他感到可怕。
巴虎和另外两个叛徒则是被大山和细骨押在祭台的另一侧。
江枫这次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专门让古夫安排了四个人到部落外围蹲守,只要有人入侵,他们马上就会吹响号角。
他甚至让台下的人都拿着武器,随时可以应对危机。当然,这也带来了一定的风险。
谁知道会不会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内鬼正藏在人群中,打算找准时机给江枫致命一击。
在上台前,江枫再次把自己的头盔完完整整地检查了一圈,生怕上面破了洞,降低防护力。
他已经在祭台上被袭击过两次,不戴头盔压根就不敢上台。
做了一个深呼吸后,盛装打扮的江枫走上了他的舞台。
“乌鲁!乌鲁……”台下的观众左右摇晃着手里的武器,此起彼伏地向他们的救星致以最尊敬的问候。
江枫用右手食指在嘴前比了个“嘘”的手势,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又将手指指向天空,故弄玄虚地胡乱搅了几下后,便将手指指向了祭台旁边的巴虎说:“把叛徒巴虎带上来。”
巴虎几乎是被大山拖到祭台上来的。
巴虎并没有被捆绑,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他摇摇晃晃地扶住祭台中央的单杠木柱,站稳身子后,一脸恨意地看着江枫。大山则守在旁边盯着他,随时防范他再对江枫使阴招。
江枫并不认为现在的巴虎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威胁力,毫不夸张地说,江枫现在一拳就能把他送上西天。
“这人就是你们之前的巫师巴虎。他冒充神灵招摇撞骗,被女神和我揭穿后,居然还敢暗算我,最后被女神惩罚了。你们看他这张丑脸就知道,他就是个厚颜无耻阴险狡诈的小人。”江枫也不管小π能不能准确地翻译出这些成语了,“就是他把火部落的人引来的,害死了我们三十多个兄弟姐妹。”
“杀了他!”
“烧死巴虎!”
台下群情激奋,举着武器叫个不停。
“他才是鬼!”巴虎指着江枫大喊道,“神已经告诉我了,只要把这个鬼杀死,神就会给我们无数的赏赐!比盐还珍贵的赏赐!”
“拙劣的巴虎!”江枫都听笑了,“既然你和你的神关系这么密切,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在这等着你求神来锤我。你现在就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你的表演,让神出来说说话。”
巴虎一下子就噎住了。
江枫也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想再欣赏欣赏这个表演艺术家的风采。
见巴虎不说话,江枫便不再管他,转而对细骨说:“把另外两个叛徒带上来。”
巴虎的那两个随从一人留着长头发,一人头顶地中海,双手都被反捆在身后。他们在细骨的威逼下被赶上了台。
江枫一眼就认出了头顶地中海的那个人正是昨天给火部落带路的叛徒。
“是鱼大和黄米!”
“杀了他们!”
“烧死他们!”
“是鱼大带的路!”
江枫都还没说话呢,群众对这两人喊杀声就十分高涨。
原来给火部落带路的那个人名叫鱼大,而长头发那人叫黄米。
“别杀我!我什么都没做,都是他们两个人做的!”长头发的黄米突然满脸泪水地说,“我不知道火部落的人会杀我们这么多人……我被巴虎骗了!”
“哼,你以为他们还会放过你吗?”本该在一旁求神的巴虎插话说。
江枫直接走到巴虎面前给了他一巴掌说:“赶紧干你的正事,别开小差。等我审完这两人,你要是还没把你的神请出来,那我就把你的手指一根根砍掉,看你还敢不敢乱指人。”
“你!”
“啪!”
巴虎本能地想怒骂,反手又挨了江枫一巴掌。
挨了两耳光的巴虎终于安分下来,却也没见他有任何求神的动作,只恨恨地扶着柱子。
“乌鲁,你要杀就杀吧,我认了。”鱼大突然说。
“哎呦,你还挺有勇气。”江枫有点对鱼大刮目相看,“你为什么要给火部落带路,让他们杀害我们这么多族人?”
鱼大说:“我们没想杀其他人。我们只想杀你。巴虎答应我,只要能杀了你,我以后就是部落的巫师。”
“你呢,”江枫转问黄米,“你跟着巴虎,也是想杀掉我当巫师吗?”
哭哭啼啼的黄米连忙说:“乌鲁,我没想杀你。我什么都没干,都是他们两个人干的。我没想当巫师,求求你,不要杀我。”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巴虎?”
“我是被他骗了。”
“他是怎么骗你的?”
黄米飞快地瞄了一眼江枫,又连忙低下头,一时不敢说话。
江枫见状便十分好奇,追问说:“你可别撒谎。巴虎也在这里,你可骗不了他。”
黄米又看了看巴虎现在的处境,犹豫了一会儿后才说:“他说我才是乌鲁……我知道我不是。”
站在旁边的鱼大随即发出“哼”的一声冷笑。
台下的众人也都惊呼起来,紧接着,都开始大声地谩骂。
“你也配叫乌鲁?”江枫也在心里暗骂道。
黄米的话把让江枫气得不轻。他转而又质问巴虎:“你真是这么说的?”
巴虎显然忘记了脸是怎么肿起来的,他说:“这是神的启示。”
“你骗人!”黄米抢着说,“我根本不是乌鲁!”
江枫都懒得再教训巴虎了。他对巴虎说:“既然如此,你那个神什么时候能够出来说话?我已经给你足够多的时间了,别挑战我的耐心。”
“你明明知道没有祭品,神是不会回应我的。你本来就没想放过我,在这里装什么好心!”巴虎还在嘴硬。
“你要祭品是吧,行,我允许你从你这两个随从里面选,你想要谁当你的祭品?”
鱼大和黄米脸上一变,看来是很清楚巴虎想要的祭品是什么。
“神已经告诉我了,他只要你。只要你把你的心交出来给我,神会亲自净化你的心灵。”巴虎大言不惭地说。
这瞬间又激起了民愤。虎部落的人已经看清了巴虎的真面目,喊杀声不绝于耳。
大山甚至忍不住对巴虎动了手,巴虎又被啪啪打脸。
眼见巴虎快要被打晕了,江枫赶紧制止了大山的粗鲁行为,同时示意台下的人安静。
江枫没打算继续跟巴虎浪费时间,反正巴虎表不表演都是死路一条。
他对巴虎说:“你应该庆幸女神是仁慈的。只要你把火部落的情况都告诉我们,我会请求女神放你一马。你就说说火部落的位置在哪,距离这里有多远,一共有多少人,以及你和火部落的首领做了什么交易才换来了他们的帮助。”
“哈哈哈哈,别以为我不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杀掉我的。”巴虎居然笑了。
这时,黄米突然说:“乌鲁,我知道火部落在哪,也知道火部落离这有多远。我愿意说。”
这个反骨仔还算是有点价值,不过江枫不太喜欢他。要不是他在为虎部落的人口数量发愁,他刚才就想让大山把这个假冒的神子给砍了。
巴虎轻蔑地看了黄米一眼,冷哼一声说:“知道火部落在哪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你们还敢杀上门去吗?我也不介意告诉你,火部落的火石首领确实和我做了交易,这也是他愿意派火牙队长帮我夺回部落的原因。要是你敢杀了我,就破坏了火部落的计划。到时候不用你们去找他们,火部落自己就会带人过来把你们全部都杀光!”
“对,”被押在祭台边的胖子水猪也突然说,“赶紧放了我们,要不然火部落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其余俘虏也跟着威胁,只有火牙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火部落的那个火石首领到底在搞什么计划,还得找巴虎帮忙。之前火牙和巫医也提到过这件事。火牙当时对此的意见是巴虎对火部落来说无关紧要。
江枫也觉得巴虎现在是在虚张声势。巴虎难道能比火牙重要吗?火牙可是火石的儿子。
不过,巴虎拿火部落来说事,确实让虎部落的其他人有点忌惮。好多人都开始议论纷纷。他们都清楚虎部落目前还无法与火部落抗衡。
巴虎肯定是要杀的。江枫本人并不怕火部落找上门来,他对此早有妙计。只是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消除部落里其他人的顾虑。
看着火部落那些俘虏,江枫很快就有了主意。
“哈哈,没想到你对火部落这么重要。”江枫大笑说,“不过,我相信台下的每个人都敢杀你,包括那几个没穿裤子的小孩。”
“要杀就杀。到时候火石首领会为我报仇的。”
“老实说,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带着火部落的人杀回来,也算是个人才。”江枫说,“我这人对人才一直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这样吧,我就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江枫又转向火牙众人说:“这也是一个能让你们其中一个人活命的机会。你们随便派出一个人,就在这个祭台上用拳头和巴虎单挑。你们两个人最后谁活下来,我就放了谁,非常公平。”
巴虎一听到这话,脸上立即流露出绝望的神色。
火部落的众俘虏则全都默契地转头看向火牙。巴虎根本不堪一击,他们谁上场都能获胜。其他人显然愿意把这个活命的机会让给火牙。
火牙却不屑地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只不过是担心火部落的报复,想借我的手除掉他罢了。不管我们谁出手,都不可能被放走。”
江枫对没人愿意上场有点意外,又说:“这么好的机会,你们都没人愿意上场试一下吗?我保证活下来的人可以完整无缺地离开。”
火牙还是不为所动。他没表态,火部落的其他人也不敢出头。只有胖子水猪左右张望,看起来有点着急。
黄米这时开口说:“乌鲁,我愿意上场。请给我一个机会。”
“你们确定要放过这个活命的机会吗?”江枫继续对火部落的人说。
见还是没有人表态,江枫便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把这个机会……”
“别,我来我来!”胖子水猪终于沉不住气,在原地蹦蹦跳跳地大声报名。
以火牙为首的其他人明显对水猪的举动十分不满。水猪笑着低声下气地对火牙说:“队长,我替你试一下。要是他真放我走了,我一定回去叫人来救你。”
水猪被解除了束缚。他左右揉揉自己的手腕,笑眯眯地走上了祭台。而巴虎则是害怕得扶着单杠躲在了柱子后面。
“我再说一下规则,你们两个人谁最后活下来,我就放他走。”江枫解释完规则后,主动带人退到了一边,“你们可以开始了。”
整个单挑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前四分钟里,巴虎的惨叫声就没有停过。
水猪十分残忍,他本可以通过更安静更快捷的方法杀死巴虎,可他偏偏就选择了最辛苦的打法。他一屁股坐在巴虎的胸口上,一拳拳地对巴虎进行了整容式打击,赢得了台下阵阵喝彩。
水猪在行凶的过程中就收敛了笑容,脸上变得凶狠无比。他最后停下来的时候,血红的拳头上都沾着肉渣。
他喘完气后,又笑眯眯地站了起来说:“我赢了。”
巴虎最后被打得连江枫都不敢细看,死得“透透”的了。
一代表演大师就此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