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5、枯萎的白色柳树
……
白光一闪，沈牧出现在一座灰白色的世界当中，如丝如絮般的尘埃漫无目的地飘浮在空中，地面则尽是一块块指甲大小的灰色碎石。
这里便是轮回镜当中的那个微型次元空间，四周被一根根同样是灰白之色的方形石柱围住，整体面积并不算大。
空间正中央有一方断成两截的石碑，其中一截掉落在地，被尘埃覆盖了一些，石碑之后有一处方圆十多米的深坑，应该是座水池，水池正中生长着一颗白色的小树。
“咦？那不是白柳的本体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处次元空间当中？而且……这株白柳竟已枯死了？”
沈牧落地，扬起滔天尘埃，过了许久才恢复视野，他甩出几张呼风符箓，将面前的尘埃吹到空间一隅，白色柳树上的尘埃也被一同吹开。
血梅的话让他有些惊讶，死神的本体竟是一株白色柳树，并且枯萎在了轮回之境当中，看空间中的场景，好像早就枯萎了？
难道这里变成这副毫无生机的样子跟白色柳树枯萎有关？
“臭小子，去看看那座碑上有没有留下什么碑文！”
不用血梅提醒，沈牧就迅速来到了断碑之前，尘埃吹开之后，上面显露出几个飘逸的汉字——
戕于此
由于石碑断裂，所以文字不全，血梅连忙让沈牧去看地上的那截，沈牧向左移了两步，低头一看——
罪人白柳 自
罪人白柳，自戕于此。
“白柳竟然是自杀的？为什么？她明明离神王仅有一步之遥，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自尽？！”
血梅语气中尽是震惊，连带着屠戮之甲都轻轻颤抖起来，沈牧也很是惊骇，堂堂死神居然是自尽而亡？！
难道是为了追求死亡？
他连忙看向石碑之后，可惜两截石碑的另一面都没有文字，血梅不由得沉沉叹气，旋即再次一言不发。
沈牧虽然满腹疑问，但获取到的信息实在不足，他也没有多想，只是挥手把两截石碑收进了背包，然后小心翼翼靠近了白色柳树。
“话说，我怎么感觉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似的？”
他来到水池旁，轻轻自语着，团团抬起小脑袋，脆声提醒道：
“哥哥，好吃的！”
对哦！
他之前强行把乌波收容了进来，可在里面却没有看到它，难不成已经噶了？
就在这时，一抹白光从白色柳树上迅速飞来，饶是沈牧现在的速度，都没能将其躲掉，白光没入眉心，一连串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
“有没有得到什么有关白柳的信息？”
血梅声音急促，沈牧表情古怪地摇了摇头，他得到的只有跟轮回之境相关的具体信息，却没有任何有关死神的。
“那你得到了什么？”
“额……我现在可以用轮回镜控制这里了，也可以用材料修复这里，那水池才是轮回之境的枢纽，只要用生命之水把那水池填满就能恢复生机！”
沈牧啧了一声，语气略有莫名，他有种直觉，这事没这么简单。
生命之水是什么他都不知道～
“置之死地而后生！白柳自戕于此，留下本体，只要用生命之水灌溉，就有复生的可能？！不愧是你，真是作死啊！”
血梅无比感慨，顿时就明白了死神的打算，沈牧自然也跟着听明白了。
死神这是在赌啊！
祂就不怕被自己的敌人得到，然后让祂彻底死亡吗？
“死神疯了吧？追求死亡竟真把自己搞死了？如果我不去找生命之水，祂岂不是永远无法复生？”
沈牧惊叹，血梅却啧了一声，“她一生都在追逐死亡，彻底死去对她而言，大概才是归宿！”
“那就让祂彻底死去吧！这生命之水一听就知道是稀罕物，我可找不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牧不怕当棋子，但没好处的事，他可不会去做。
“之前忘了跟你说了，龙族化生池底就有一个被封禁的生命之泉泉眼！”
“那你现在也不该说……”，沈牧幽幽一叹，旋即轻笑道：
“而且就算你说了，我也全当没有听到～”
血梅沉默，久久不语，她深知这小子的秉性，无利不起早，没有足够的好处，他是不会帮忙的。
可她现在只是器灵，拿不出好东西，就算能拿出来，也肯定会被他以‘器灵的东西也是我的东西’为由，强行抢走。
“死神不能不救，她可是希望之地为数不多可以力压深渊的正神！”
“哦～与我无关！”，沈牧伸手拿出轮回镜，心念一动，被禁锢住的乌波就破开虚空，掉落在漫天尘埃中。
所有尘埃迅速汇聚，形成了一座略有残缺的灰白色牢笼，直接将乌波囚禁，乌波意识恢复，脸色漆黑如碳。
也对……它的脸本来就是黑的！
“这里是哪？！为什么能压制我的规则之力？！人类，我劝你赶紧把我放了，我可是深黯一族的王族，你居然敢囚禁我，你就不怕……”
它的话还没说完沈牧就伸手一点，一团团尘埃飞起，堵住了乌波的嘴巴和全身上下所有可以出气的地方。
“首先……我也不知道这里会压制你的规则之力，可能是你太丑了！你看我长得这么帅，在这里就没被压制！
其次，我并没有囚禁你，而是圈养！这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说白了就是，你还不配当阶下囚！
最后，深黯一族的王族算个屁啊！就是你老祖宗来，我也敢当着祂的面逃走！”
沈牧说完将附着在乌波触手断裂处的星力收回，而它不愧是深黯王族，触手开始迅速生长。
“果然可以，这下可以实现烤水母触手自由了！”
乌波听到他这句话，眼中的怨毒和仇恨瞬间被惊恐取代，它终于明白了囚禁和圈养的区别……
二者的确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它突然好想死！
“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乌波竭尽全力吼出这句话，可惜它被沈牧禁言，压根没听到。
不过就算听到，沈牧也不会同意，他可是个大慈善家，圣母心极度泛滥，根本做不出这么残忍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