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多少?”李景慎见她香腮泛红,艳若菡萏,双眸迷离,歪坐在榻上,说不出的妩媚动人,不由心旌摇曳。
“不多,只浅浅喝了几杯。”颜珠儿媚声道,就连撩发的动作也勾人。
李景慎贴上去,吻她,“几杯就喝成这样?”
见枕头边那柄佩刀,不由伸手去拿。
刀鞘平淡无奇,只是简单的皮革包裹。
刀出鞘,寒光四射,吹毫断发。
“好刀。”李景慎忍不住赞道。
颜珠儿歪靠在引枕上,双目微合,慵懒道:“镇北王送的,你若喜欢,就拿去吧。”
李景慎眉头微微一蹙,放下佩刀,淡淡道:“既是镇北王送你的,我又怎能要。”
颜珠儿听出他话语中的酸气,踢开锦被,一脚蹬在他的胸口。
李景慎顺势抱住,随即欺身过去吻她。
颜珠儿伸手搂他,二人双双滚入锦被之中。
温存过后,颜珠儿问,“镇北王的事,你听说过多少?”
“并不多。”李景慎的手一寸一寸抚摸着她如雪如脂的肌肤,心不在焉。
“并不多是多少?”颜珠儿穷追不舍。
李景慎不太想说,搂住她道:“前几日,我回府了,老太太一直念叨着说要抱曾孙,不如咱们生一个吧。”
颜珠儿啐他,“不要转移话题。”
李景慎笑,“你若生一个,我便告诉你我所知道的,至于是真是假,我也不敢保证。”
颜珠儿掐他的腰,背过身去,不去理会他。
“事关皇室体面,不可乱说。”李景慎贴上来。
颜珠儿听他这话,并不死心,立马转身,追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景慎到底也没说出来。
颜珠儿气得一夜没搭理他。
隔两日,皇后宣颜珠儿入宫,大长公主也在。
颜珠儿很是吃惊,大长公主向来深居简出的,极少出现,可最近她出来的频率着实有些高了。
大长公主原本是嫁给英国公府的世子易安,奈何这位世子英年早逝,二人成婚不到两年,易安便就撒手人寰了。
大长公主回宫住了两年,之后又嫁了齐国公府世子齐岩,如今夫妻恩爱,举案齐眉,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二人一直未有生育。
去岁宫宴上,颜珠儿与大长公主只遥遥见过一面,并未说上话。
“安宁见过大长公主。”颜珠儿从容地朝大长公主行礼。
大长公主定睛看她,口中不由道:“确实是位难得的美人,老四这回算是赚了。”
皇后笑,“福王吊儿郎当大半辈子,老天爷待他当真不薄。”话至此,面色暗淡下来。
颜珠儿取来甜品奉上,“这是新出的甜品,我带了些来,母后与大长公主尝尝。”
她带来的是草莓慕斯,草莓酱是用今年刚成熟的草莓熬成的。
两层的戚风蛋糕夹一层草莓酱,一层奶油慕斯,最上一层是草莓果冻,红艳艳的颜色煞是好看。
草莓慕斯入口即化,酸酸甜甜中夹着一层浓浓的奶香。
皇后与大长公主尝了几口,纷纷赞不绝口。
“这可是思芸楼的点心?”大长公主问。
她已年过半百,可仅看容貌实在看不出真实年纪,分明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贵重。
她的容貌极佳,肤白胜雪,保养得当,一张鹅蛋脸光致致的,少有皱纹。
“这款点心是新研制的,还未出售。”颜珠儿如实回答。
“何不出售?味道这样好,若是出售,必定大卖。”大长公主对这款草莓慕斯十分钟爱。
颜珠儿坦诚相告,“其中所需草莓极少,并不足以供应出售所需。”
皇后又尝了一口,默默点头,“这草莓酸酸甜甜,甚是可口,你有心了。”
大长公主似乎对颜珠儿的颜氏工坊极有兴趣,不时问她一些相关问题,甚至还提出改日要去一观。
颜珠儿自然是欣然相邀。
颜珠儿觉得皇后这次召见,似乎并非自己想见她,而是大长公主想见。
事后,颜珠儿找皇后身边的人求证,果真如此。
她心里难免有些惴惴不安,担心自己那日与赵桓在偏殿被大长公主的人撞见了。
从皇后的寿喜宫出来后,大长公主去了静妃处,颜珠儿独自前往止车门。
从寿喜宫出来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可走到一半,天空就乌云密布起来。
颜珠儿加快了脚步,紧赶慢赶,也没能赶在大雨落下前上马车。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颜珠儿被困在了螽斯门,无法前行。
大雨宣泄似的倾倒下来,全无要停歇的意思,身边的几名宫人也无可奈何了。
颜珠儿等雨停等得无聊了,低头看着门前汇聚的如小河的雨水顺着排水坡咚咚咚流入宫墙下的排水沟里,排水沟如河道。
雨水由排水沟汇入暗沟内,虽看不见暗沟内情形如何,只听哗啦啦的声响,以及排水沟的湍急,便可猜想出暗沟之中的暗流涌动了。
颜珠儿看得入迷时,一角紫金蟒袍一双皂靴步入眼帘,眼前的光线随之暗下来。
“奴婢请镇北王安。”一旁的宫人毕恭毕敬道。
颜珠儿心头警铃大作,赶忙收起游思,眉头皱起,下意识地想退后。
赵桓却一把握住她的手,叫她无法后退。
“走吧。”赵桓言简意赅,声音浑厚有力,直达人心。
颜珠儿恼他,并不理会他,但又一想,自己若是一直这么僵持下去,必会引起宫人的怀疑。
颜珠儿甩开他的手,勉为其难地挨到他的伞下。
后头的宫人远远跟着。
“燕人男子若遇上自己中意的女子,即可扛回家中当婆娘。”赵桓不紧不慢道。
颜珠儿冷笑,“姐妹侄女也可以吗?”
赵桓笑,“姐妹不行,但侄女无妨。”
颜珠儿咒骂,“禽兽。”
赵桓笑意更深,知道她这句禽兽是在骂自己,浑不在意,“人生一世,爱恨情仇统统压抑着,又有何趣?”
宽大的袖袍下,他再度握住颜珠儿的手。
这次,颜珠儿无论怎么甩都甩不开,便反手去掐他,他似毫无知觉。
身后那些宫人一路恭恭敬敬地低眉顺目的,全然不知前头两人的袖里乾坤戏码。
“十八皇叔可学过礼义廉耻?”颜珠儿美目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