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王耶律习泥烈的回答,萧奉先有一种与虎谋皮的感觉,但事到如今已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开口问道:“不知渤海郡公给了赵王殿下什么好处?”耶律习泥烈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道:“国舅大人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过了吗?”萧奉先也只是试探,道:“恕罪!恕罪!”耶律习泥烈却又突然满脸堆笑,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王浩给了本王一个承诺!”萧奉先立刻提起十二分精神,道:“不知是何承诺?”耶律习泥烈道:“王浩想从本王手中买马!”萧奉先疑惑,道:“据老夫所知,殿下手中并无马匹!”耶律习泥烈忽然变得高傲起来,道:“国舅不要忘了,无论是契丹二十部还是蒙古各部,都有着大片的马场,那里可是万马奔腾!”萧奉先不禁皱眉,道:“若是大辽百万大军犹在,他们自然俯首听命,可如今是个什么局势,赵王殿下难道不清楚吗?”
耶律习泥烈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态,道:“渤海郡公不愧为当世英雄,深知大恻隐司权柄之重,所以他郑重邀请本王作为他在大辽境内行商的代理人!”萧奉先有些大跌眼球,道:“您,堂堂契丹赵王殿下,做王浩的代理人?”耶律习泥烈岂能听不出萧奉先话中的讥讽之意,却毫不在乎道:“父皇与他一面之缘,便封以渤海郡公之爵,授以东京留守之职;还有那巾帼不让须眉的蜀国公主,更是恨不得以身相许;本王不过一个庶出的皇子,做王浩在大辽的代理人又有何不可?”
萧奉先还欲争辩,却被耶律习泥烈制止,道:“本王只是希望国舅明白,莫管本王使了什么手段,今日的大恻隐司并非一个虚壳,您和秦王想要与本王合作,最好拿出一些诚意!”萧奉先怒气上涌,问道:“什么诚意?”耶律习泥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不慌不慌道:“国舅想过没有,您和秦王凭什么能够让契丹二十部效忠?”萧奉先无法回答,因为他并不能想出一个足以服自己的答案。耶律习泥烈继续道:“契丹二十部本就应该受大恻隐司节制,所以您和秦王不能独掌这二十万大军!”萧奉先眉头紧锁,道:“赵王也要强插一脚?”耶律习泥烈摇头,道:“大恻隐司本就有契丹二十部的调兵权,至于领兵权,可以归秦王!”耶律习泥烈冷哼一声,道:“大恻隐司想要调动契丹二十部的一兵一卒,必须有皇帝朱批,换言之这调兵权并非在你赵王手中!”耶律习泥烈道:“父皇乃大辽之主,无论是万里江山还是千万百姓,皆归父皇所有,你方才所言无异于图谋不轨!”
萧奉先意识到自己方才所言可能导致祸从口出的结局,连忙道:“赵王想要什么?”耶律习泥烈十分满意萧奉先的识趣,道:“中京留守的位置萧嗣先可以让出来了!”萧奉先不禁质问道:“你什么?”耶律习泥烈盯着萧奉先,重新道:“中京留守的位置萧嗣先可以让出来了!”萧奉先急火攻心,喊道:“你欺人太甚!”耶律习泥烈却是满脸奸笑,道:“你没有选择!”萧奉先风光一世,何曾受过这等屈辱,道:“没有大恻隐司,老夫也能获得契丹二十部的支持!”耶律习泥烈摇头,道:“如果没有王浩,大恻隐司形同虚设,国舅大人或许能够另辟蹊径,获得契丹二十部的支持;但有了王浩的兵甲供应,大恻隐司便是位高权重,您的那些花花肠子最好趁早收敛!”停顿片刻,耶律习泥烈忽然道:“还有一事,本王觉得有必要提醒国舅,调兵权归大恻隐司,领兵权归秦王,这也是父皇的意思!”萧奉先难以置信,重复道:“皇上?”耶律习泥烈道:“国舅不要忘了,诸多皇子皇女中,唯蜀国公主与父皇最为亲密,而那王浩可是与蜀国公主同吃同住!”萧奉先道:“如此来,您做王浩的代理人,也是皇上授意了?”耶律习泥烈有些不快,警告道:“有些事国舅还是不要刨根问底为好!”
萧奉先被耶律习泥烈一句话噎得喘不上气来,许久之后咬牙道:“老夫答应你!”耶律习泥烈大笑,道:“国舅和本王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只要咱们各守底线,求同存异还是可以的!”萧奉先有些惊讶,道:“求同存异,这可不像赵王殿下的作风!”耶律习泥烈笑着道:“这句话的确不是本王的!”萧奉先问道:“不知出自何人之口?”耶律习泥烈答道:“渤海郡公王浩!”萧奉先颇有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触,道:“没想到又是他!”
用一个中京留守的职位换取二十万大军的领兵权,这个建议无论怎么算都是合适的。萧奉先离去之后,赵王耶律习泥烈来到府中一座普通的厢房中,但厢房中的客人似乎让这位精于算计的赵王殿下十分敬畏。当房门打开的那一刻,耶律习泥烈十分恭敬的道:“寒舍鄙陋,渤海郡公住的可还习惯?”王浩道:“赵王府中可比军营舒服多了!”
耶律习泥烈立刻道:“渤海郡公何不多住几日?”王浩摇头,道:“大战在即,我怎能躲在城中?”耶律习泥烈道:“渤海郡公大义凛然,真是让我等王子皇孙惭愧!”王浩微微摇头,道:“萧奉先答应我们的要求了?”耶律习泥烈道:“不由他不答应!”王浩十分满意,道:“一个月之内,我的人会送来八千件兵器,一半给皇上,一半给殿下!”耶律习泥烈摇头,道:“大辽在,我才是个皇子,大辽不在了,我便是阶下囚!八千件兵器全部送给父皇吧,至于我答应渤海郡公的五百匹战马,自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