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国公主亲自率领的五千军马之所以行进缓慢,是因为携带了可供一万大军食用百日的粮草。随后赶来的另外五千大军则完全是轻装上阵,粮草锱重只携带半月之用。后军由萧山别率领,并在上京城南三十里与蜀国公主的前军顺利会师。随着蜀国公主的到来,上京城外的勤王之师已有二十六万之众。然辽军人数虽多,却群龙无首,即便同位宫帐军将领的耶律大石和萧昱也是互不统属,更无论二十支部族军了。蜀国公主到来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召集众将,统一号令。
然而对于蜀国公主的军令,除了耶律大石和萧昱准时达到之外,二十位部族军首领皆以“战事胶着”为由拒绝出席。耶律大石和萧昱并无仇恨,两人之间的疏离一方面是因为南京和西京向来各自为政,这也是辽国朝廷防止地方大员之间相互勾结的一种手段,另一方面是因为耶律大石不想参与储君之争,所以对萧昱敬而远之,因为萧昱不仅是晋王的支持者,更是辽国驸马,也就是蜀国公主的姐夫。
中军大帐内,蜀国公主,王浩,萧山别,高阙,耶律大石,萧昱全部到场,大账之外,李苍柏亲自率军驻守。所有人里,除王浩之外,皆是契丹装束。蜀国公主看出了耶律大石与萧昱的疑问,指向王浩道:“王公子是父皇亲封的东京留守,渤海郡公,若非王公子鼎力相助,辽东大军恐怕就只能孤悬海外了!”耶律大石总领南京兵马,对王浩早有耳闻,道:“见过渤海郡公!”原来耶律大石的右相之位虽然比王浩的东京留守高一级,但在爵位上王浩却又更胜一筹,所以才有了耶律大石向王浩行李的情形。王浩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连忙道:“大石林牙的名号在下在宋国时便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耶律大石曾中进士,官拜翰林学士,而在契丹语中,翰林又叫做林牙。耶律大石深怕别人误会自己与宋国暧昧,道:“我驻守南京多年,和宋军寸土必争。宋国关于我的传言,恐怕没有好话吧?”
王浩故作沉思,道:“阴险狡诈,凶神恶煞!”耶律大石不怕被诋毁,就怕被捧杀,听闻王浩如此,反而舒了一口气,大笑着道:“这倒也算中肯之言!”王浩能够感受到耶律大石语气中的示好,道:“大石林牙比我等早到几日,不知对女真大军有何见解?”耶律大石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看向蜀国公主。蜀国公主道:“但讲无妨!”耶律大石开口道:“女真倾举国之兵来战,似有席卷下之势!”完,看向萧昱。萧昱道:“前线斥候来报,上京的城墙几乎被削平了两尺,城外护城河里,漂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这些,女真人虽然暂停了进攻,却一直在用沙土填充北城墙外的护城河,恐怕再有三日,河道将被彻底填平,那时新一轮的攻击将再次开启!”蜀国公主眉头紧皱,问道:“二位将军以为我们当如何应对?”耶律大石似乎早已想好了作战计划,道:“以微臣之见,当在敌军攻城正酣之际,集中辽东,幽都,云中的六万兵马,全力进攻女真中军!”
萧昱却持不同意见,道:“倘若六万宫帐军落败,二十万部族军势必闻风丧胆甚至抱头鼠窜,真到那个时候,城中的士气也将遭受巨大打击,结果只能是上京沦陷,大辽覆亡!”然而萧昱的话并没有完,继续道:“即便侥幸取胜,我们也很难给敌军以重创,到时女真人卷土重来,我们战不能胜,退无可退,又将如何?”
萧昱所言并非危言耸听,而是有理有据,蜀国公主与耶律大石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在众人缄默不语之际,王浩道:“公主亲率六万大军攻击女真中军,只要能够取胜,二十万部族军未必不堪一用!”见萧昱意图反驳,王浩发自肺腑道:“皇帝浴血奋战,将军却退避三舍,这样的军队早已名存实亡!依我之见,狭路相逢勇者胜!”蜀国公主拍案而起,道:“本宫心意已决,将身先士卒,死战不退!”王浩的一番话让萧昱自惭形秽,蜀国公主的明确表态,让在场所有人坚定了信念,甘愿赴死。萧昱为了证明自己先前的顾虑绝非是贪生怕死,主动请缨,道:“云中两万兵马愿为先锋!”蜀国公主不禁对萧昱刮目相看,道:“萧将军放心冲锋,本宫与大石林牙为你压阵!”萧昱拱手道:“多谢公主殿下!”
王浩沉思片刻,道:“我有一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蜀国公主道:“但讲无妨!”王浩道:“大战在即,必须统一号令。”到此处,在场众人无不色变,王浩却依旧云淡风轻,道:“三军斥候听从公主殿下统一调遣,各军统帅各司其职,不予变动!”蜀国公主对于王浩几乎言听计从,看向耶律大石和萧昱,问道:“二位将军意下如何?”两人对视一眼,先后答道:“全凭公主殿下吩咐!”蜀国公主十分满意,道:“各位将军若无别事,还请回营整军备战!”众人答道:“诺!”
离开中军大帐,萧昱道:“公主殿下对王浩似乎很不一样!”耶律大石道:“王浩只是一个汉人,与皇上只见过一面,便能够受封东京留守,渤海郡公,如果没有公主殿下从中周旋,任凭他有大能耐,也断然不会得如此尊号!”萧昱声道:“莫非公主殿下对王浩有意?”耶律大石道:“据我所知,王浩可是宋国皇帝选中的驸马,这下可有人能够同时迎娶辽宋两国的公主?”萧昱不仅是西京留守,更是大辽驸马,摇头道:“即便是西夏国王,也没有先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