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等人来到沧州地界,并未直接入城,而是在城外巡视。刘辉见陆谦犹豫不定,不耐烦说道:“陆虞侯,沧州城就在眼前,可咱们为何在城外转悠了两日?”陆虞侯暗道“愚蠢”,脸上却面带笑容说道:“刘指挥使莫非想在沧州城内大开杀戒?”刘辉心知城中动手不妥,说道:“城中动手的确不妥,但城外动手,找一僻静处即刻,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陆谦说道:“刘指挥使认为咱们六人能够堂堂正正战胜林冲?”刘辉不服,说道:“如何不能?咱们人多势众,到时一拥而上,任凭他林冲三头六臂,也等血溅三尺!”陆谦不看刘辉,反而看向其他四人,问道:“你们也以为咱们有必胜的把握?”谢胜看向左右,说道:“杀人不是比武,功夫倒是其次,关键是看谁掌握先机。”陆谦环视众人,心中想到:“我已是六人之首,只要能杀死林冲,太尉必然对我刮目相看。有了太尉器重,何愁不能将尔等踩在脚下,捏在手中?待我忍耐些许时日!”神情突变,满脸堆笑说道:“咱们都是给太尉大人效力,只要能杀了林冲,到时功劳是咱们几个平分,不分先后。太尉大人让陆谦做这个临时首领,陆谦就不敢有丝毫懈怠,冒丝毫不必要的风险。大家都是军伍之人,在下的小心谨慎在诸位眼中也许只是优柔寡断,但太尉将‘半尺松’交到陆谦手中,陆谦就必须承担起太尉的重托。若是集思广益,陆谦求之不得;若只是抱怨牢骚,陆谦请他闭嘴,否则,我就用这把刀割了他的舌头,再不行,就剁了他的头颅!”话音落,钢刀出鞘三寸。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陆谦能够在岁末比武连胜二十三场自然不会浪得虚名,再加高俅当面授刀,众人心中不忿却不得不服,一起说道:“谨遵陆虞侯号令!”众人屈服,陆谦心满意足,说道:“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何愁林冲不除?”这时众人来到一处避风的山坳,山坳中只有一处院落,院落中炊烟升起,应有人家。陆谦领了众人,进入院落,见一男一女一孩童正在生活做饭。男子见六人来势汹汹、杀气腾腾,小心将妻儿护在身后,说道:“不知诸位好汉来此有何贵干?”陆谦大量四周,说道:“你这小院不错,我想借用一月,不知可好?”男子说道:“小人是只是个挑夫,家境贫寒,没有其他容身之处。”陆谦一个眼神,刘辉大锤甩出,砸在一块石板之上,顿时四分五裂。烟尘散去,孩童大哭,夫人抽泣,男人满身大汉。陆谦扔出一块碎银,说道:“拿了银子,马上滚,否则奸杀了你婆娘,吃了你儿子!”男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将银子连尘带土抓起,塞入怀中,抱起孩子,牵了婆娘,连滚带爬逃出院落。这时锅中饭食已熟,煮的是大米混着野菜的肉粥。陆谦寻来碗筷,说道:“现成的饭食,咱们就着干粮吃饱睡足,养好精神,明日再次结果了林冲。”刘辉开口问道:“林冲回来此处?”陆谦奸邪而笑,说道:“我自由办法将他招来此处。”陆谦做了保证,众人又没有太多交情,各自吃饱后睡觉。
第二日,陆谦说道:“今日我入城,让沧州城的看管将林冲只来此处。到时咱们做好埋伏,只要林冲踏进这座院门,就加他有来无回!”众人称诺,陆谦牵了马匹,朝沧州城而去。陆谦进入城内,直奔牢城营而去。牢城营门口,陆谦高坐马鞍,说道:“东京来人,营管速来相见。”陆谦锦衣军刀,又骑高头大马,守卫不敢怠慢,一人跑去禀报,一人领陆谦来到班房,奉上茶水。片刻之后,营管来到。陆谦看向守卫,又看向营管。营管会意,说道:“尔等在外把守,任何人不得打扰。”守卫离去之后,陆谦亮出腰牌背面,但见“禁军”二字。再看陆谦言行举止,营管越发相信陆谦来历不凡,小心说道:“大人不愿千里而来,不知有何吩咐?”陆谦没有丝毫啰嗦,问道:“林冲可在此处看押?”营管答道:“现今在天王堂看守。”陆谦答道:“让林冲今日傍晚时分到城西十二里山坡下的一座院落取一个包袱,是东京张氏托人送来。”营管说道:“如此小事,何劳大人亲口传话?”陆谦说道:“京城的事情岂是你这边城小吏能够询问的?”营管不敢惹事,说道:“小人多嘴!”
陆谦走后,营管叫来林冲,说道:“方才有人来信,东京张氏送来一个包袱,寄放在城西十二里山坡下的一座院落,请你傍晚时分拿取。”自从刺配沧州,林冲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家中妻子,如今东京来信,恨不得插翅飞去。然而此时,营管说道:“公事不可耽搁,莫要早退!”林冲无奈,只得耐心等候。太阳已到西方山头,林冲辞过差役,穿过西城门,飞奔而去。陆谦估算着时辰,夜幕降临,为防林冲找不到此处院落,命人点亮灯火。林冲一路疾行,天黑之时方才出城五里,继续奔跑半柱香的时间,但见前方灯火明亮;喘了几口粗气,用力咽下几口唾液,待体力略微恢复,继续快步前行;片刻之后,来到院门之前,轻叩门扉。林冲看向刘辉,刘辉喊道:“来人可是林教头?”林冲一面喘气,一面回答,说道:“正是林冲。”众人对视一眼,王休持弓被箭翻上屋顶,其他人对视一眼,四面隐藏。陆谦拿了宝刀,站在院落中央,喊道:“请进。”林冲感觉声音相熟,却无心回忆,推门而入。进入院门五步,陆谦缓缓转身,说道:“林教头可还认得陆谦?”林冲见是陆谦,咬牙切齿,说道:“无耻之徒,妄我视你如手足,你却忘恩负义,陷害于我!”陆谦面色平静,说道:“你得罪了高太尉,就只能死路一条。”林冲冷笑,说道:“大言不惭!”陆谦满脸阴邪,说道:“是不是大言不惭,你马上就会知晓。”停顿半息,喊道:“动手!”话音落,院门两侧的柴堆同时倒塌,于此同时两坛火油自不远处抛出砸在柴堆之上,紧随其后是一支火箭,令沾满火油的的柴堆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此时,其余五人纷纷现身。
陆谦六人坚甲利兵,以逸待劳。林冲赤手空拳,气力殆尽。刘辉率先发难,粗壮的胡须扎在满脸横肉之上,在火光映照之下,犹如恶魔降世,践踏人间。刘辉踏出半步,流星锤顺势而出,砸向林冲双膝。林冲手无寸铁,只得移步躲闪。刘辉见有机可乘,手臂回抽,铁锤破土而出,半空中一个盘旋,砸向林冲胸口。林冲一个转身,欲伸手抓向牵引铁锤的锁链。谢胜见状,百花枪直刺而出,直刺林冲掌心。林冲收手,仓皇躲闪。林冲被逼至一旁,孙末趁机加入战团,斩马刀左劈右砍。林冲眼看无路可退,情急之下,一个扫堂腿,将刘辉掀翻在地。刘辉倒地之时,平衡已失,手中流星锤却依旧快速飞舞。谢胜、孙末为防被误伤,纷纷横兵抵挡。林冲趁机自缝隙中钻出。然而,未及林冲站稳,一柄生铁镰刀勾向林冲脚踝。林冲左躲右闪,镰刀却紧追不舍。躲闪之际,林冲趁机用脚尖挑起一枚石块,砸向田横眉心。田横始料不及,正中额头,一时间头晕眼花,枪法打乱。林冲欲空手夺枪,一支利箭却贴着前胸破衣而过。林冲惊心动魄,却不忘伸手抓向利箭末梢。此时,孙末的斩马刀自林冲背后斜劈而下。林冲听闻刀芒划破空气的风声,手中利箭反握手心,未及回眸,斜刺而出,正中孙末大腿。孙末惨叫,手中斩马刀脱落。林冲见状,连忙夺刀。刀尚未入手,陆谦杀气已至,“半尺松”势大力沉斩在斩马刀之上。斩马刀受力斜飞而出,划伤林冲手臂落在大火之中。
孙末受伤,滚到墙角呻吟。林冲扯下衣袖,缠在手臂伤口之上。陆谦、刘辉、谢胜、田横再次合围而来。林冲后退,踩在一根木头之上。低眼而看,但见一根扁担。原来孙末翻滚之时,将挑夫立在墙角的扁担撞翻,扁担一端正好落在林冲身后。林冲一脚踩在扁担端头的凹槽之上,扁担受力顺势而起,被林冲握在手心。陆谦嘴角微翘,讥讽道:“八十万禁军教头,却拿着一根扁担,苟延残喘,真是可笑。”林冲咬牙说道:“就凭这根扁担,足以将尔等无耻之徒留在此处。”话音落,扁担迅速点出,攻击四人下盘。四人欲持兵反攻,无奈林冲攻速太快,根本找不出丝毫喘息之计,只得接连后退。王休见状,利箭上弦。林冲却突然改变了攻势,扁担一端扎在一个破筐之上,一个横扫扬起大片烟尘。于此同时,破筐顺势飞出,飞向屋顶,落在王休头颅之上。林冲双脚猛力蹬地,大跨三步,借助扁担撑地之力,翻越而起,落在屋顶之上,几乎同一时刻,扁担抡起,砸在破筐之上。破筐脱底,挂在王休肩上;脑浆崩裂,洒在屋顶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