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朋友可以。
处对象不行。
谢四妹直截了当地把付波给拒绝了。
付波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谢四妹笑了笑，“赶紧去做你的事吧。”
之后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她也不去新店那边了，反正已经说开，没必要再找那些借口。
只不过还没走多远呢，身后就传了急切的车铃声。
谢四妹转头看去，就见到付波跟上来了。
这人搞啥呢，还凑上来干什么？
谢四妹在路边慢慢停了下来。
她停下，付波也跟着靠过来了，脸色明显跟刚刚不是一个档次，黑得要命。
谢四妹：“你干嘛？”
干嘛？
付波也不知道，不自觉就这么跟上来了。
付波：“为什么？”
到底还是无法接受，还是得问个清楚。
付波很有自知之明，他赶不上商小军，不光是能力还是长相都差了很多，可他觉得，自己跟周围那些同龄人比高出了一大截啊。
他会开车，文化水平虽然不高，但识字算数一点问题没有。
这些年来他还存了点钱，要是娶媳妇立马就能在村里盖新房子，如果对方想来城里也没问题，他能想办法买个小一点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有军哥，以后只要跟着干，早晚都能出人头地。
付波之前谈过一个对象。
女方主动对他示好，那时他十九岁，第一次有个姑娘追那心不就飘起来了，稀里糊涂的就跟人家处了。
只是也就处了半个月他就烦了。
什么接送下班啊，陪对方吃饭啊，买这买那什么的，时不时还得忍受她的哭哭啼啼跟撒娇。
付波受不了，不干了。
对方见他要分就骂他渣，还要找家里人来找他麻烦，说摸了她的手，又抱了她，要负责。
付波就火了，谁摸谁了啊？
全都是那姑娘主动的，她还想亲他的嘴来着，只是见那姑娘抹了口红，他心里有些不适，躲开了。
就因为这些事两人闹了一阵好的，那姑娘还谎说付波欺负了她，跑到外面坏他名声。
把付波气得差点发飙。
最后还是商小军出面，找了人过去交涉了一通，这事才算过去了。
也就是有了这次不愉快的经历，后面付波就没谈过了，对这方面有了一些阴影。
现在，他好不容易又觉得行了，找到个大方不娇情的。
结果呢……
老实说，按他的那些脾气不应该追过来的。
太没面儿了。
还好刚刚只有他俩在，如果在兄弟面前，他以后估计都没法活了。
可即便是这样心里也是极其郁闷的。
算了吧，人家不愿意，他还能怎么的。
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一个女人了，何必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呢。
可他心里好不得劲啊。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被拒绝了呢，还那么彻底。
付波开始钻牛角尖了，要问个明白。
“为什么？”谢四妹觉得好笑，“这种事情哪有为什么？对你没那种感觉。”
没那种感觉……
这理由简单又残酷。
付波的心蓦地下沉，看着眼前穿得简单又朴素，长发梳成辫子盘在脑后，露出光洁额头的年轻姑娘，他轻轻一笑，之后点头道：“行，我知道了。”
之后骑上车子走了。
谢四妹见他转身，心里不知怎的也有些难受。
倒不是因为付波难受，而是再次感到悲哀，自己会遭遇那样的事情。
为什么要将这些对她好的人安排在那件事情之后？
如果早点遇见，说不定……
罢了，不想了。
越想心里越难受，也就越恨。
恨马丽珍，周怡民，也恨为了钱将自己卖给恶魔的家人。
谢四妹骑着车子也走了。
她没能发现，原本气冲冲离开的付波停下来了，正在注视她远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了，才烦燥地抓了抓头发离开。
……
谢四妹回到家时是下午五点多，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因为不想那么早回家，她在桥上买了两个甜瓜，一边吃，一边进山里瞎转悠去了。
这个点儿村子里下地干活的人一般都还没回来。
谢四妹推开院门，家里果然没人。
要是平时回到家，她都要看看水缸，没水就要去村头挑水，猪食也得弄，这些都是她平常在家需要干的活儿。
可是今天，她也就瞄了一眼，见到空了的水缸动都不想动，给自己倒了杯水，还将家里的糖掏出来放了两勺，之后坐在屋檐下慢慢地喝。
吕有芬背着竹篓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小女儿像个大老爷一样坐在屋檐下，端着瓷盅像是在慢慢品茶。
她放茶叶了！
吕有芬心头一惊，赶紧凑过去看，见到水是清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等她去了厨房，见到原本应该放在房间柜子里的糖罐放到外面来了，气得拍大腿。
“四妹！！！”
谢四妹淡淡转头，盯着伫在厨房门口的吕有芬。
吕有芬指着她想骂，可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满是怒气的脸瞬间变得温柔，之后又笑了起来。
“四妹，下班了呢。”
谢四妹莫名地看着她，“妈，你怎么了？”
她不是要骂自己吗？
自己还想跟家里吵一架来着，发泄一下心中那些憋闷，谁知道这人变脸了。
她干啥？
脑子不正常了？
谢四妹喝糖水就是故意的。
吕有芬笑道：“四妹，我听人说你们那儿开新店子了，肯定缺人吧，赶紧将你哥介绍过去啊！”
谢四妹皱眉，“你听谁说的？”
今天店子才开张，就有人将消息传到这边来了？
吕有芬：“能有谁，中午在河边碰上任川了，他提了那么一嘴。”
任川，隔壁杨坪村的，歌舞厅里的厨子。
以前是学徒，后面马丽珍出了事，现在升为主厨了。
当初谢四妹进歌舞厅的后厨洗碗，也是任川透露的工作机会。
吕有芬有个姑姑嫁在杨坪村，时常过去，认得任川。
原来是任川啊。
他什么时候看到自己在新店那边的？
谢四妹不知道。
早上开店，刚开始的时候她没注意，后面忙起来根本顾不上那些。
“妈，你想多了，店里的工作机会已经被人占光了，都是老板的亲戚，要不是因为我是熟手，我的位置都没了，哪还能介绍别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