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事?阳天晓挑眉。
“我们让扈轻在仙宝中磨砺心境。这一路上不打算让她出来,她出来也做不了什么事,不如让大家专心赶路。”
其实是怕扈轻在外头又引来什么幺蛾子让大家伙儿走上歪路。实在项目太多人手太少,让扈轻少出面是大家一致的决定。
她进浮生,对她对大家都好。
对宿善嘛…浮生里头一切都是假的,他会想开的。
“如此仙宝,可否让我一观?”
显然墟垌又对磨砺心境的仙宝起了兴趣。
阳天晓稍微一想,拿出画卷,放在桌上。
画卷是卷着的,墟垌并未伸手,围着桌子转圈,看了半天,肯定道:“这是半卷。”
阳天晓讶异,对墟垌的聪明有了初步认知。
又疯又聪明,或者说,既大胆又聪慧,就不知他的心性如何。
墟垌缓缓打开画卷,只瞧一眼:“原来是收集的七情六欲。”
“是。此卷名曰‘浮生’。”
“浮生。”墟垌点头:“活人才有七情六欲。准确的说,只有人族才有最丰富的七情六欲。”
所以,人族出圣,也出魔。
他将画卷全部打开,画卷自动浮到空中,投出一片光影,里头好多人。
墟垌找寻:“哪个是扈轻?”
阳天晓找了一会儿,愣了一下,指着激愤的人群外,不起眼的角落里,蹲着的一个小乞丐:“这个。”
墟垌:“乞丐?这么惨?”
“不是乞丐,是乞丐手里的碗。”
“...”
墟垌望着那小乞丐手里黑乎乎的碗,半边大豁,半边小豁,真诚发问:“连活物都不是?”
阳天晓也惊异着呢:“我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叫来大家,一起围观。
“这是什么奇景?确定她是这碗?”
阳天晓脑子一动,立即把宿善喊来,指给他看:“你上次见到的,未必她就是人。”
宿善将要窒息:“这画卷究竟是什么东西?人还能在里头变成一只碗?”
到底脸不再黑着,或者,上次她是床呢?也可能是盏灯。
十八个宗主族长算来算去始终解释不了,宿善很担忧:“这样下去,她不会变得小到我们看不见吧?”
“应该不会…吧。”
宿善:“让她出来吧。我实在担心,许是这画卷有什么问题呢?”
对视过后,大宗主:“等她这一次结束。”
结束得挺快的,人群打了起来,小乞丐被卷进去,惊恐躲避,挨了不少拳脚。大家都盯着那碗,眼睁睁看着那碗被小乞丐顶在头上,掉下去,好些脚踩过,踢开,又踩…等人群散去,幸存的小乞丐冲过来用脚踢着地面,只找到几片碎陶,骂骂咧咧的走了。
“破碗,才捡回来几天就给我碎了,没用的破碗…”
大家:“...”
大宗主手上放出灵力如一条绳索伸入画卷,要将扈轻提出来。
突然面色一变:“不好,找不到她了!”
什么?其余人立即出手,十八道灵力尽入画卷搜寻,纷纷变色,随着搜寻时间变长,六族长第一个出声。
“找到了!”
“找到了!”
“找到了!”
面面相觑,都找到了?
再互相确认,完了:“她怎么分成好几个?是因为那碗碎成好几片吗?”
宿善大急:“扈轻被分——魂了?”
墟垌眼亮:“她变成了几个?这仙宝还能助人分魂?哈哈哈。”他笑起来,一拍宿善的肩,“你小子,要跟哪一个?”
宿善心惊,扈轻说过她不会分魂。
“究竟怎么回事?轻轻可是整个人进去的,现在她分开转世,她的身体呢?”
墟垌:“她肉身也进去了?哦,我知道了,这画卷里有空间封存肉身?”
找到了,大家便不着急了:“定是扈轻神识太强大,画灵便帮她分成几份,也好,事半功倍。”
“还有画灵?可否叫出来一见?”墟垌只对画卷感兴趣。
“画灵离不开画卷,让墟垌兄失望了。好了好了,既然扈轻无事——”
宿善:“我看看她这一次都做了什么。”
那就看呗,只要你别生气。
这一次倒是还好,变成两个人,一只猫,一根竹子,一只灯笼。
大家:“...”
很快就不好了,因为那两人家族是世仇,虽然是年纪相当的一男一女,没有变成罗密欧与朱丽叶,反而仇恨得不得了。等两人各自做了家主后,更是一心一意欲弄死对方。最后,同归于尽了,两个大家族也灰飞烟灭了。
就…扯淡。
至于那猫,倒是被好人家养着丰衣足食,沾了老夫人的光,死后得了具小棺材立了个小坟冢。
竹子被人砍了做竹筏。灯笼在一个大风天烧了自己。
“...好歹,有一个过得不错。”
“对,咱们又不是让她享福去的。只要她能领悟,吃些苦头也不算什么。”
自己安慰自己。
宿善无言,以前觉得九宗九族挺靠谱的,现在…
而墟垌技痒:“这个有意思,我琢磨琢磨,回头我也弄这么一画卷来,把扈暖装进去。”
众人:“…”
宿善忽然开口:“让我也进去吧。里头那么大,我不去找她,我想亲身体验一番。”
宿善也去?也行。省得他在外头牵肠挂肚。
众人联手,把宿善送进去,睁大眼睛瞧。心里都有点儿恶趣味,想看宿善在里头怎么落魄。
结果这样一瞧,人家生在钟鸣鼎食之家,父母疼爱,老辈看重。三岁随家人入宫,被国师一眼瞧中当场收徒,然后金尊玉贵的长大,继承国师之位变得更加金尊玉贵,连皇帝都不敢得罪他。
“凭什么?”二族长为扈轻叫不平,“我家孩子差哪儿了?”
自己再怎么嫌弃扈轻都行,但见不得别人家孩子比自家孩子待遇好。
三族长说:“他这样能磨砺什么,哼。”
大宗主道:“到底是龙族,气运甚高。”
二族长呲一呲牙:“给他剥出来。”
大家都看他:你是不想让他和扈轻好了?
二族长一拍桌子:“给他封喽!”凭什么扈轻吃苦他享福。
“行了行了,宿善气息清正,画卷是寻不到他的破绽才让他享尊贵。扈轻——”阳天晓顿了下,不得不承认自己徒弟身上问题多,“谁让她心不定,她这些年太浮躁。”
行吧,亲师傅都舍得,他们这些外的就不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