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阮家贪墨赈灾银,皇帝震怒,势必肃清此等不正之风。
所有涉案人等,签字画押后,满门抄斩!
这次的惩罚也有杀鸡儆猴的意思,不仅以最快的速度定案,还警告了朝野上下。
以后谁再敢打赈灾银的主意,直接以连坐论处!
就不信刹不住这股贪婪之风!
临阳郡灾民数量暴增,还经常发生暴乱。
然而国库空虚,分发给各个郡的赈灾银都有数,不可能拿出多的来。
这个时候,江中首富林家率先捐赠银两,迅速凑出一批新的赈灾银!
有他们带头,大大小小的商贾之家也都自掏腰包,或多或少为此次灾情作出一份贡献。
往日在人们心中最低贱的商者,现在却成了救命于水火的大英雄!
这把京城的官员衬得无能又懦弱!
不想被百姓戳着脊梁骨,无奈之下,甭管大官小官,也都略尽绵薄之力。
出银子的出银子,开粮仓的开粮仓。
一切井然有序......
钱和物资到位,各地的灾情很快得到了良好的控制。
百姓安居乐业,日子回到了正轨。
四处歌颂我国陛下功绩。
赞美他治国有方,乃千古第一明君!
对此,陛下龙心大悦,论功行赏。
林家以商人之躯,得到陛下亲赐的免死金牌一块!
千百年来,这是第一位从商者得到如此殊荣。
就连远在军营的林少川都有了得军功的机会。
从前是先锋军,抛头颅,洒热血,基层中的基层。
后来献计勇闯敌营,大败敌军,夺得首功!
陛下收到战报,听闻林少川是林家儿郎,不吝称赞。
“当真是虎父无犬子!”
“此子有将帅之能,只当先锋军一味冲锋陷阵未免有点屈才了......”
“传令下去,朕要封他个少年将军,守卫大好河山!”
林少川自小读书就犯困,上学堂就要逃。
这么多年唯一能倒背如流的,当数各式各样的兵书。
带兵打仗,他最擅长了!
林少川喜欢舞刀弄枪,接到册封的圣旨,一半开心一半淡定吧。
他就是纯粹喜欢为国效力,这一身功夫就应该在保卫国土上发挥价值。
至于功名利禄,可有可无,不是心中所求。
不然,堂堂首富之子,怎么会在军营当那么多年小兵!
先锋军他干得津津有味,没喊苦喊累一句。
只要能上阵杀敌,在军营里是什么头衔根本不重要!
当然,林少川不可能抗旨不尊。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以后,他会以血肉之躯报效国家,不负皇恩!
就是以前做先锋军的时候,小兵放假颇多。
一匹快马,一壶好酒。
无事一身轻,策马扬鞭就能回家看看!
将军的条条框框倒是多了不少,放假怕是没那么好放了......
周正晔名义上是破获阮家贪墨赈灾银的主办官,一时风光无两。
他呀,沉迷在同僚的恭维祝贺声中。
早就把辞官一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认赌服输,没有赌品的人不认账,秦宴自然要帮他做个诚实的好官。
把搜罗来的把柄递给周正晔的政敌,坐收渔翁之利!
周正晔倒台倒得这么快,她就是要京城的达官显贵们看看。
以后若谁想动林家,他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最好掂量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秦宴没曾想,南叙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参了周正晔一本。
树倒猢狲散,群起而攻之——
周正晔最后不得不履诺,卸任归乡......
——
来年开春,鸟语花香。
大理寺的地牢与皇城司的监牢相比,阳光要更充足些,阴湿气没那么重。
这是秦宴第一次来狱中,与这具身体的亲人叙旧。
许久未见,阮云苓面颊凹陷。
身姿也清瘦了些许。
苦心孤诣终成空,她仿佛一下子老去好几岁。
从杂乱的稻草里起身,阮云苓恨意未曾消弭,但也不像抄家那日激动。
“你赢了,现在是以胜利者的姿态,专门来看我活得有多惨吗?”
除此之外,阮云苓想不出她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因为。
如果两人的处境完全反过来,现在被关在地牢里的是秦宴,阮云苓也会来炫耀!
将心比心。
“对啊!”
秦宴一点没掩饰赢者心态,就这么水灵灵的承认了。
“你为阶下囚,只需打点一下就能进来观赏一番。”
她专挑人心窝子插刀。
一插一个准:“毕竟就快要看不到了嘛......”
死期将近,陛下下的旨,三日后菜市口斩首失众!
以儆效尤!
“秦宴,咱们俩的账没完,就算我死了,也会变成鬼,缠你一辈子。”
阮云苓平静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疯狂,强迫自己牢牢记住眼前这张脸。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生生世世,她们都势不两立,拼个你死我活!
临死之人的遗言大抵都这两句,秦宴耳朵都快听得起茧子了。
“是不是暗恋我?死了都要缠着。”
她掏掏耳朵,漫不经心道:“等行刑完,你的尸首,我会切成二百零八块。”
人的骨头有那么多,应该够。
女孩闭眼遐想那时的美景,跟讲一段动听的故事似的,缓缓叙述:
“然后找一条江河,一叶扁舟,看见鱼啊虾啊,就喂它们一点。”
“若是路上遇到鸡、鸭、狗,也赏它们些......”
“你的血肉会被嚼碎,骨头在它们的牙齿间磨来磨去,听,你能想象那个声音吗......”
“咯吱、咯吱!”
“保证让你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投胎成畜生!”
听到自己死后会被如此惨无人道地对待。
阮云苓手脚发抖,蓦地抓住地牢铁门。
撕心裂肺:
“你还是不是人!”
“秦宴,你就是个疯子!”
“你不得好死啊!!”
她崩溃癫狂的样子......
那么美。
秦宴好喜欢看。
亲耳听到了她的冷酷和残忍,阮父阮母走投无路,现在想起自己是亲爹亲娘了。
“宴儿,宴儿你听我说,都是苓儿......不!都是阮云苓叫我们干的,都是她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