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鸡翅木”三个字,刚爬上床的葛老木匠立马触电似地就窜起来了,鞋都来不及穿,立马就趴床底下掏出了一个匣子。
见上头的锁好端端地挂着,这才松了口气。
他还当自家这二儿子擅自拿了他的那块宝贝鸡翅木玩哩!
还好不是,不然非得狠狠抽他一顿不可!
不过,既然不是自家的这块,雨生哪里来的鸡翅木?
葛老木匠把匣子重新藏回了床底下,随即便匆匆地往葛雨生的屋子奔去。
跑出自己屋门口,便听到葛雨生镇定地回道:“是我东家的。”
葛云生一听更惊讶了:“艾玛!二弟你、你把你东家的鸡翅木给偷回来啦?!”
这时葛老木匠已经冲到了二人跟前,一瞧二儿子手里的那块鸡翅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艾玛,还真是一块鸡翅木!而且还挺大,起码是自己那块的两倍还多!
葛老木匠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那块鸡翅木上移开,转而对着葛雨生一脸的痛心疾首:
“雨生呐,快把这木头还回去!咱可不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啊,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咱家的名声可就全毁啦!”
葛雨生知道他们是误会了,哭笑不得道:“爹,大哥,你们想哪儿去啦,我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嘛?”
回答他的是眼前这对父子俩的沉默。
鸡不会摸狗也不会偷,但这鸡翅木嘛,可就难说了……
毕竟他们可是深有体会的,一块上好的木材对一个木匠的吸引力,可比金银还要大!
葛雨生看这二人的反应,也是无语了:“真不是偷的,这是我们东家让我们练手用的!也是东家让我带回来慢慢琢磨的!而且也不止我一个人有啊!”
见他说得言之凿凿,葛老木匠和葛云生更是惊呆了。
让工人用鸡翅木练手,这他娘的得是什么样的东家啊?!
下一刻,怔愣了好半晌的葛家父子异口同声道:
“你们那个木工坊还招人不?”
葛雨生:“……”
别闹。刚吃饭的时候,还劝我别去那个木工坊做工的呢?
于是葛雨生义正辞严拒绝道:“别想了,满员了,不招了。”
那对父子俩眼中明显划过一抹失落。
葛雨生不再搭理二人,于是道:“爹,大哥,你们先去睡吧,我再琢磨琢磨这块鸡翅木。”
但此刻瞧见了这么大一块鸡翅木的父子俩,哪还能走得动道儿?目光恨不得都黏在那块木头人了……
“那啥,雨生啊,你琢磨你的,爹就在一旁看看,不打搅你,啊?”
“啊对对对,大哥也就搁这个儿看看!”
葛雨生瞟了他俩一眼,随即不再吱声,专心构思起花纹来。
正当他有了些头绪,提起篾笔准备描绘花纹时,笔尖还未落下,便听自家老爹揪心道:“你可想好了再落笔啊,可不能毁了这么精贵的木材!”
大哥亦是道:“二弟,要不你还是多想想吧……”
葛雨生:“……”
留下你们是我的错。
于是他放下篾笔,然后把那对聒噪的父子俩轰了出去,并反锁了屋门。
葛家父子俩在门外好一阵抓心挠肺,见葛雨生当真不愿搭理他们,只得悻悻然回各自屋去了。
因着惦记着那块鸡翅木,二人辗转反侧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日一早便迫不及待地守在葛雨生屋门外,想看看他在鸡翅木上画啥了。
结果守了半天也没听见里面有动静,这是睡过头啦?平常这个时候该起来啦……
推了推屋门,没落锁,于是便打开门往里面一瞧,哪儿还有人影在?
葛老娘走过来,告诉二人道:“你俩找雨生啊?他今儿起了个大早,早就出门啦!”
“嘿?这臭小子!”葛老木匠气得不行,“指定是画残了,这才躲着不敢让咱俩瞧!”
殊不知,葛雨生就是怕听二人叨叨,这才特地起早避开了。
等到了木工坊,自然比往常来上工的时辰早了许多,不过没多久,便瞧见沈柘也赶早来了。
二人相视一笑,随即掏出各自带回去的木头进行研讨。
“这一块,我觉着可以雕成一朵莲花,这一面,可以这样……”
二人研究好半晌,最终决定放手一试。反正东家说了,凿坏了重凿一个便是。
葛雨生画好了图样,沈柘开始雕刻。
除了他们设计的那几个小木雕,二人还雕刻了几个锦木言的标识,最后选取了最为满意的一个,拿去给谭老爷子掌掌眼。
“雕得不错,不过这边的细节,还可以再改进一些。”
谭老爷子说着拿起刻刀,在原本的基础上给他们示范着改动了几刀,顺带指点了二人一些小诀窍。m
二人受益匪浅,忙又回去改进了自己的手艺。
等最后他们做出的成品合格后,便交给了任芸查看。
任芸望着那个比她预想中还要精致的logo,甚为欣喜,给二人好一通夸赞。
沈葛二人这辈子都没被人这般夸奖过,一时听得耳根都红透了。
任芸又让他们再接再厉,争取更上一层楼!
二人当即斗志昂扬地继续回去磨炼自己的手艺了。
就这般培训的培训,磨炼的磨炼,一个月后,木工坊的工人们顺利的分了组,并开始正式进行流水线作业。
很快,头一批新式家具和农具,便制造出来了。
任芸把这些分别运到了县城和镇上的家居坊里,将这些作为销售样品用。
紧接着,锦木言家居坊,便正式开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