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们的眼里,这就叫偏心。“张松无奈的说道,舒翰哪里都好,但对于人情世故,太嫩了,这一点让张松又爱又恨,一方面舒翰的真情实感,让他们之间几乎没有多少的隔阂,但另外一方面,在其他方面都能够顺利沟通的舒翰,往往一遇到这些有关规则,情感的事情时,就会显得不是那么‘理智’。
”这太荒唐了,那照你这么说,我两个月的时间,便成为他们的头,他们不是更应该不满?“舒翰有些生气的说道,他不能够理解张松的想法,能者居之,这难道不对吗,这个时候,他就会更加喜欢林必达,如果是林必达,自己让他当监工长,他绝对不会那么多的屁话,而是会一副舍我其谁的态度,接下这份工作。
”那是因为在你的上面是张若明在罩着,没人敢对你不满,而对于我们,不满的人很多。“张松很是无奈的说道,他继续开口道:”舒翰,我明白你的想法,但在这个时候,你更应该以整个大局为重,维持矿区的稳定,你的地位才能够得到稳固,到时候再提升我们,便没有会反对。“
”大局为重。“舒翰看着张松,点头说道:”好吧,我会以大局为重的。“最终舒翰还是同意了张松的想法,或许张松说的确实对,自己上台之后便提高张松等人的地位,虽然这是符合规定的升迁,但对于其他人来说,难免会有一些闲话吧。
自己纵然不怕,但对于张松等人来说,这未免是一件好事。
”你刚才跟张松说什么呢?看你们两个的样子,似乎谈的不怎么样?“林必达等张松走后,来到舒翰的面前,开口说道,自从成为监工以后,林必达相比起以往显得更加自信,整个人给人一种阳光的感觉,身上的暴戾之气也消减很多,尤其是在对待奴隶的时候。
原本舒翰还担心以林必达的性格,会在成为监工后,对奴隶们比较苛责,但林必达却并没有这么做,反倒是对其他监工,依旧是不屑一顾的表情,而对奴隶们反倒非常的好,基本没有怎么打骂过奴隶。
舒翰觉得他跟《三国演义》里的关羽还挺像的,嫉恶如仇,对于统治者有着很深的偏见,之所以说是偏见,是因为舒翰可以理解这些监工们,常年待在这样的环境,面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奴隶们,压抑的心情加上恶劣的环境,人的心情会变得畸形,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相反还能够维持一个正常人的想法,那才是难得。
这让舒翰对于林必达显得更加欣赏,而他的工作也确实做的不错,这更让舒翰感到欣慰,虽然说当初自己答应过林必达,只要自己有机会就还他自由,但如果林必达是一个坏种,舒翰此刻恐怕就会后悔自己的轻易承诺。
“没什么,只是有些意见不一而已。”舒翰摇摇头,笑着说道,林必达挑了一下自己的眉毛,帅气的脸庞使得他刚才的这个动作,异常吸引人,但可惜这里没有女士,一群糙汉子,自然不会受到林必达的蛊惑。
林必达撇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说道:“让我猜猜,是不是有关于你的晋升以及他人的看法?”
“林必达,你是刚才在偷听吗?”舒翰惊讶的问道,在他眼里,林必达并不是一个善于揣度人心的性格,林必达却笑一笑,道:“张松嘛,聪明,谨慎,精于世故,这样的人,会成为你这种单纯到笨的人,很好的帮手,但同样,他的性格也会让他过度谨慎,别人才刚刚开始庆祝胜利,他就已经在担心善后的问题,像他这样的性格,随便猜一猜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林必达不带炫耀的说道,仿佛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却让舒翰刮目相看,这小子,深藏不漏啊,他定了定神,开口说道:“你说的没错,他认为我现在应该跟其他的监工头拉好关系,不要先提升你们的职位,以免制造对立和矛盾。”
“嗯,符合他的风格,你答应他了?”林必达举着茶杯说道。
“不然呢?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舒翰没怀好气的说道。,看着林必达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他不由说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可没有什么想法,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得你做主。”林必达耸耸肩便转身离开,舒翰站在原地,不由轻声骂道:“那你还来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一场短暂的庆祝会结束,其他矿区的监工头以及另外一名监工长也都赶到了舒翰的办公室,在进行短暂的见礼之后,众人便坐下来,开始向舒翰汇报最近的情况,在这过程中,彼此自然都在观察着对方。
舒翰在这段时间,早已经名声响彻矿区,他们当然认识这位传奇的人物,而舒翰对于这些人却并不是很熟悉,只是听博日朗汇报过,知道一些大概的情况,这里面大部分的人都是跟随着自己的法理父亲,从幼养院出来之后,便一直在矿区工作,属于世世代代在矿区工作的人,他们对于舒翰虽然嘴巴上不说,但舒翰能够感觉得出来,他们的心里很不爽。
其中领头的便是另外一个大矿区的监工长,名为诺兰的大块头,他是世袭监工们的头,在这些人中有着很高的威望自从他进入会议室之后,对于舒翰便表现出一种不屑一顾的样子,还经常拿他魁梧的身体来奚落舒翰的小豆丁身材,这些人,对于舒翰基本上是充满恶意的。
而另外一拨人,则是在幼养院毕业之后,先在其他的地方得到工作,或者是在自己的养父母那里学习技能,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到这里当监工的人,他们并不是世袭的监工,这些人中以军人,失业人员以及公司惩罚过失人员为主,这些人舒翰成为外来派,他们对于舒翰的态度相对就比较平和,甚至有些亲密。
对此,张松在事后给舒翰分析,认为这种情况再合适不过,世袭派看重传承,认为矿区的首领位置,理应由他们这些世代传承的人来接替,而外来派则更加看重能力,认为经理的位置应该能者居之,而不是以资历来论,舒翰即便曾经是个奴隶,但他能够当上经理,无疑是因为能力出众的缘故,所以外来派相对比较亲,而世袭派相对憎恶他,便也可以理解。
在会议上,诺兰和他的伙伴们,对于舒翰无疑是看不惯的,虽然嘴巴上面不敢说,但那种态度,却足以让舒翰留下深刻的印象,比如说在写着禁止吸烟的房间里,不停的抽烟,而且还有意无意的朝着舒翰的位置吐,整个会议室如同一个毒气室一般。
又比如坐没有一个坐像,两只脚加在桌子上的有,喝的醉醺醺摊在椅子上的也有,还有的人则故意在舒翰说话的时候,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呓语,又或者突然哈哈大笑,这都令舒翰很不舒服,更可气的是,他作为一个孩子,在声量上还真比不上这群大老粗,跟他们讲话,即便他分贝全开,也被他们的噪音遮掩的一盖全无。
至于那些外来派们则是在一旁袖手旁观,对于舒翰的窘境不管不问,显然,他们对于舒翰虽然有好感,但同样对于一个新来的人,竟然跃居自己之上而感到不满,直到那些世袭派们,开始殃及池鱼的时候,外来派们也终于开始。
事情是开始在舒翰询问众人有关于各个矿区的问题时,一名世袭派在汇报的时候,或许是经常抽烟的缘故,伤了肺,所以吐字不清,舒翰一时间没有听得明白,便希望他能够再说一遍,而就在这个时候,世袭派的众人们似乎找到了攻坚舒翰的机会,一个人站出来,用一种一听就想要揍他的语气说道:
“哎呀,舒翰经理还是年纪太小,这种数据,便是刚刚从幼养院里出来的孩子都能够听得明白,怎么还要问第二遍,这会要照这个速度开下去,那不得开到明天去了。”
这一副老阴阳人的口吻,差点让舒翰当场爆粗,但面对众人,他也知道此刻不是开撕的时候,便说道:”我刚才没听清,麻烦再说一遍。“
”呵呵,没听清,我看是没认真听吧,说句实话,这会啊,着实没有开的必要,有的人拿着本册子,还拿着支笔,在那记啊记的,有什么好记的,装的像是多专业似得,还以为你们多在乎这矿区呢。“
他的这番话显然是对准舒翰来的,因为他此刻正拿着笔在记呢,但他显然也是对着其他外来派的人而去的,因为军队出生的缘故,他们习惯对每一项数字进行仔细的记录,所以也都拿着笔,这一下可好,双方之间无疑是一场骂战,之后几乎什么都没讨论,就顾着对骂了。
这让舒翰是万万没有想到,同时他也憋着一肚子火,会议开完之后,便立刻把张松和石坪以及林必达等人叫过来,将刚才的情况告诉给他们,舒翰喝了一口水,道:”就这嚣张的样子,我看啊,我也甭管他们了,他们多牛啊,一个个的,我还一句话都没说呢,他们就巴啦啦讲一大堆啊,你们是没看到。“
”事实证明,张松说的没错,如果你在会议上提出让我们接班,恐怕你就很难活着走出那间会议室喽。“一旁的林必达笑着说道,眼神之中满是取笑的意思,显然对于结果并没有多少的意外。
”就知道笑,那你说说,有什么解决办法?你要说得出来,随你笑。“舒翰没好气的说道。
”要我说,就干脆别管他们,直接提拔有力的新人取代他们的位置,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没人愿意搭理你,那就你也别搭理他们,现在你才是这里的经理,是张家认可的主事人,你必须得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这里能够说了算的人。“
林必达的答案果然很符合他的风格,博日朗此时不由开口劝道:”这可不行,这太冲动了,世袭派的人在矿区树大根深,有些人已经传承好几代,即便是张家,对他们也没办法,要是随便动,恐怕会伤了这部分人的心,到时候张家也不好办的。“
因为博日朗是王烈的心腹,自己如今需要跟王烈联系,博日朗便是中间的桥梁,同时在这段时间里,博日朗的态度和工作上的积极性也让舒翰将他看做了自己人,这次会议他便也参与其中。
”那你说怎么办?静观其变,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这些体制内的人,就是喜欢想一个万全之策,可这世上,哪有什么万全之策。“面对博日朗的反驳,林必达的话语中透着辛辣,给人尖酸刻薄的感觉。
博日朗笑了笑没说话,一旁的张松说道:”你说外来派并没有对你进行攻坚,那起码说明他们还是能够拉拢的,我们就先拉一派打一派,起码得先将上面交代的任务完成,这件事,说到底,还是看能力的。
张家要的是矿石,只要我们能够开采出更多的矿石,那么我们就拥有天然的领导权,只要把上面交代的任务完成,在限定期限内,越早越好的将整个矿区改造成新技术,那么任他什么外来派还是世袭派,最终还都得是舒翰派。“
”那他们要是不配合怎么办?他们也知道,只要做出成绩,便是舒翰的,那他们还会愿意去做吗?“石坪在一旁反问道,他的问题让众人陷入沉默,是啊,世袭派是断然不会合作的,可他们会不会搞破坏呢?
稳定比什么都重要,如果稳定的环境消失,那么任何好的技术,都将不会形成生产力,他的问题众人显然无法回答,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长柯,突然开口说道:”那就先放掉他们,我们不能够总是逼着他们去学,得掌握方法,让他们自己来学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