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略一思忖，淡淡望了她一眼。
那一张轻烟薄雾般潋滟的脸庞，他多看一眼，心就会软一点。
他向落地窗边走过去，宁愿看风景。
外面夜色冰凉。白玉盘清清冷冷地安在夜幕上。
街上一个个霓虹灯耀亮了整条街，绵延千里，直伸进望不见尽头的黑夜中。
他的背影肃然挺拔，孤独。
她的心头忽地一酸，很是愧疚。
她走过去，从他背后轻轻环抱住他。把头靠在他结实的背上。
他身上好闻的松木清香沁人心脾。
“我爱你，琛。”她轻声说。
他略微一怔，稍稍偏头，余光瞥见她小小的脑袋就那样依恋地靠着他。
“枫叶集团新开的东方商场要找形象代言人，为以后在全国开连锁做营销广告，你来吧。”他说。
好突然。
他找她当代言人！
她从未想过，靠他的关系拿到任何商务合作。
“琛，我不行。”她低声拒绝。
完了，他又该生气了。
可她不得不拒绝。
靠着他的一句话，她给枫叶集团的子公司代言，这不是她努力得来的结果。
她不想以后被网暴时，让网友说她是靠着他的裙带关系一步步往上爬的。
这与她努力奋斗的初衷完全相背离。
“为什么？”他蹙眉，“你的自尊心就如此重要？”
“你找我当代言人，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女朋友？”她松开了他，与他并肩而立。
他默认。
若他不认识她，以她现在的实力和知名度，当然不够格。
她苦笑一下，“看吧，你找我代言，不是因为觉得我本身适合当这个代言人。”
“我看好你，你未来一定是一颗璀璨之星。提前找你合作，说明我有眼光。”
“明琛，你那么挑剔的一个人，对工作要求那么高。以我目前的咖位，当然配不上枫叶集团。”
她很有自知之明。“你还是找一线明星吧。我想我们之间只有纯粹的感情，不要有利益的纠葛。”
他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曾经让他觉得没心没肺的女孩，冷静起来理性得可怕。
“乔心悦，你总是拒绝我，不怕我生气吗？”他戏谑一笑，抬手去摸她的头发。
她既让他气，又让他不得不尊重她。他有时，真是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怕。所以，我要请罪啊。”她挽住他的胳膊，笑得明媚。
他带笑看她，“如何请罪？”
“这样——”她踮起脚尖，去吻他。
他吃了一惊，愣了一瞬。她难得主动。
他又岂会辜负她的主动？手将她紧紧地一揽，两人的距离完美地化整为零。
公司里积累的工作有点多，他要加班到很晚。她留在公司陪他一会。
他在办公桌那里浏览子公司的财务报表，她在他身边坐着，静静地。
电脑上面那一堆数字，她看着都头疼，也看不懂。
他却看得特别认真，偶尔皱起眉头，似乎不满意。接着就会打电话联系该子公司的负责人。
他批评别人的语气平静冰冷，虽没骂一句话，却能让对方不寒而栗。
跟那些人一比，他对她真的很温柔了。她为他现磨了一杯咖啡，临时跟文君学的。
文君要给咖啡加糖，她拒绝了。她坚定地说：“他应该喜欢喝苦的。”
然后她端着咖啡给他送进去。
文君张了张嘴，最后没叫住她。总裁平时喝咖啡都喜欢加一包炼奶和一小包白糖。其实总裁喜欢喝甜的！
“嗯——”他饮下一口咖啡，眉间紧皱，“好苦！”
妈呀，这苦味从嘴巴渗透到喉咙深处。苦得他想哭。
“男人不都是喜欢喝苦咖啡吗？”这是她想当然的想法。
他叫她试着喝一口，然后默默看着她的眉头皱得比他还紧。他幸灾乐祸地浅笑，“好喝吗？”
“靠，太苦了。”她的表情狠狠地扭成一个苦字。
“亲爱的，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苦的。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甜的。”他好心情地笑起来。
不让她尝一尝，她不知道他有多苦！
“明琛，我去给你拿糖。”她哭丧着脸出去找白糖。
文君见她囧着脸出来了，不用问，直接给她递了炼奶和白糖。
重新调好咖啡，她先尝一口，味道好多了。苦中带点甘甜。
他这才愿意喝了。
“对了，李悠悠可能要有麻烦了。”他突然冒出一句话。
“怎么了？”她不由得担心起来。
他从不拿重要的事情跟她开玩笑。
“今天小尧的生日宴会，盛默的母亲秦青也去了。媛姨跟她聊天时提到一件事……”
事情是这样的。
生日宴会上，张媛媛跟秦青聊起盛默。提及他带着一个女孩去唯一珠宝店里。
“你家小墨迹谈恋爱啦？”张媛媛为盛默感到高兴。
秦青犹豫了一下，不大情愿地答：“你怎么知道？他是自己找了个对象，带来家里给我见过了。”
“怪不得。我去过店里查账，听我们店长说，他带一个女孩来买珠宝。我还纳闷呢。之前他谈的对象不是分手好几年啦，也该找个女朋友了。”
“哎，别提了！媛媛，我家那臭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怎么了，青青姐？”张媛媛看得出秦青有难言之隐。
秦青便把何梦蕊来家里住过，还有她碰见李悠悠母亲的事一并说了。
张媛媛发觉自己多嘴了，不该提起盛默的事。
盛默新谈的对象不招秦青喜欢，他给女孩买珠宝一事，秦青肯定要不高兴。
“青青姐，你也别太难过。盛默他见过的女孩那么多，谁好谁不好，他自有一番眼光挑人。
他自己相中的，便是顺他心的人儿。他开心不是比什么都重要吗？”
秦青一想起李悠悠，还有她母亲，就满脸不屑。
“媛媛你不知道，那个女孩家境实在太差了，人也称不上天生丽质。
我不知道他是喜欢她哪一点。他哪怕找一个女明星，我也可以接受啊。偏偏找的是一个网红的经纪人！”
自从明琛跟乔心悦在一起以后，张媛媛对网红这个词十分敏感。
“他女朋友给哪个网红当经纪人？”
“就一个直播卖男士保健内裤火起来的女网红，叫乔什么的，反正上不了台面的。给这种人当经纪人，更上不了台面。我倒宁愿他找那个网红呢，最起码乔心悦会跳舞，长得漂亮。”
张媛媛脸色略微一沉，面上的笑容变淡了些。
“青青姐，现在网红是一种职业。网红也是人，只要人好就好；如果人品不好，哪怕她是个公主也不行。你说对不对？”
“咦，你看网红的态度怎么跟那个李悠悠一样！媛媛，你怎么也这么想呢？
你们家明琛要是找个网红谈恋爱，你家智荣不得气坏了？明老爷子如果同意了，绝对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