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和李若飞关系这么好了？”挂了电话后周衍问陆琦。
听到周衍这么问时陆琦一下子敏感起来，以为他又不爽了，于是谄媚地揽着周衍的脖子卖乖。
“周主任不会又要吃他的醋吧？”
“又？”
“上次他给我送花的时候、来集团找我吃饭的时候，你周主任的脸可不是一般的黑。”
周衍假意愣了一下显然不太想记得这些事情，他一只手搭在沙发顶，视线从一览无余的窗外湖滨转到陆琦身上时笑意敛了许多。
陆琦处理人际交往关系的能力丝毫不逊色于周衍，不管学生时代在班集体中还是工作后在职场中，她都能够左右逢源不得罪任何人，也能凭借自己出色的口才和表现能力赢得不少人的青睐。
从前周衍对李若飞有些许的偏见，做生意为了利益投机倒把都是常有的事，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人说，圈子里有些负面评价也属正常。只是在李若飞对周衍施压说要追陆琦时他对那些言论信以为真，所以告诫陆琦让她离李若飞远一点。
李若飞这人能处，但让周衍拉下脸面承认他曾经的认知是错的，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明智地没有再在李若飞的话题上说太多。
晚上没什么事就窝在20多度的房间里，洗完澡出来周衍穿着灰色的t恤，黑色短裤盖过膝盖，他百无聊赖坐在落地窗前望着夜晚的湖景发呆，一坐就是好长时间。
陆琦见周衍这样也不打扰，她在酒店的大屏幕电视机上投屏追剧。这是过年档很火的犯罪型连续剧，目前陆琦才看了一半。
“欸周衍……”
看得正欢时陆琦忘了不应该叫周衍，但话已经脱口而出，周衍没转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你说妻管严幸福吗？”
“当然幸福。”
“丢人吗？”
这时周衍才转了身，他的回眸中有不解和思索，似是在认真想着答案。
“不丢人。”
“噢。”
“怎么突然问这个？”
陆琦指了指电视机上的反派娇妻，“黑老大说他当妻管严很幸福。”
周衍向来对影视剧提不起兴趣更别说是刑事涉黑犯罪之类的，他自己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反派，所以就算电视剧里演的再好对他来说都是无感，只不过因为陆琦的描述多留意了两眼。
“这两人的感情让我想到了许总。”
“许总？”
“嗯，以前许总和他故去的妻子也这样恩爱。”
“那你想当妻管严吗？”
周衍的眼中明暗交杂，他清淡一笑，声音虽轻却是发自肺腑，“妻管严真的很幸福。”
下一站是白马寺，一个不止一次出现在中学历史教科书上的知名地方。因为景区并不在市中心，加上又是堵车的时段，所以周衍和陆琦到白马寺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
其实也算是礼佛的地方，只不过比法源寺多了很多历史的味道。
入景区前要先走过一条热闹的商业街，两侧的店铺有卖特产的、卖古玩的、卖翡翠玉的，还有特种经营的小吃饭店。
陆琦很兴奋，说白马寺是她的梦中情寺，不仅靳清提到过王莽追刘秀的故事，而且大学来这里穷游时也收获了良好的体验。
除了闻名来参观的，游客里也有一部分参佛信佛的，所以进去后就能看到每处礼佛堂都有人在持香参拜。
周衍只当是在花钱看热闹。
要拜吗，陆琦回头问周衍。连香都没买还拜什么，两个离洛浦一千五百公里的外地人恐怕也很难得到佛的庇佑，算了吧，周衍说。
景观倒是不少，有印度和泰国风格的佛殿，处处金碧辉煌的，第一印象感觉像是西游记里师徒四人拜佛求经的西天。外行人只是看景叹景，这超出周衍的知识范围，他并不懂佛学教义，跟在陆琦旁边一句话也不说。
往回走就是一个接一个的殿堂，名字起的响亮，大雄殿、天王殿、千佛殿，周衍站在槛前并未踏足，见状陆琦也没有进去叨扰各路神仙。
再往东走是较为偏远的大雄宝殿和齐云塔，这次还有意外收获，陆琦发现了上次错过了的狄仁杰墓。
问答起历史时周衍有条不紊地回着话，他端详了墓碑上的刻字好一会，一身轻便的黑色冲锋衣穿在身上，再加上他话语中的清谈，总能引得其他游客在他身上多停留两眼。
两手插在口袋里不是刻意装帅卖酷，而是因为天真的很冷。
陆琦像扫描仪一样把周衍全身上下看了个遍，虽然在憋笑但还是被周衍发现了。
“笑什么？”
“你注定不凡。”
周衍表示不确信，疑问着反嗯了一声，陆琦没回话，挽上他胳臂从墓碑处返回去。
寺里有释源大讲堂，每周都有固定的开课时间。路过僧人的一排排宿舍时陆琦指给周衍看，说当时来这里当义工，差不多就是住在这里面。
周衍点点头远眺着安静的檐间，一怔神似乎能想象到陆琦从房间里出来排队去做功课打扫卫生的场面。
他们沿着原路向西返回到山门前，有许多游客在这里拍照合影。这次陆琦没麻烦路人，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和周衍合拍了一张。
逛完景区后再去逛小街，陆琦只是四处看看，她没什么想买的东西，除了门口的烤肠。扫码买了两根，她递了一根给周衍，这就算是补的午饭了。
“要回去吗？”陆琦看了看手机，不知不觉已经快四点了。
“看你。”
“我感觉没有什么要去逛的地方了。”
“那就回去吧。”
刚进停车区时周衍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发现是许宗寅，电话接通前周衍让陆琦先上车等着。
若有令召必回，这是离开江州前周衍和许宗寅之间默契的约定。他本料敌机先以为趁着年节，江州的几股暗流都能消停几天，事实上的确是这样，但许宗寅一人独守战线会失掉许多安全感，再强大的孤勇者也是独木难支。
周衍该回去了，回到他孽缘债务还没有还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