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临城下，万军待发。
隆冬的风扬起月白国昂扬的军旗，兵马停驻在凉音国都城城门下。
这是最后一役，只待将军一声令下，凉音国便可攻克。
身骑红色烈马的少年将军一袭银甲，眉目俊朗，绝艳无双，只是眉骨处有一道伤疤。
洛君知望着城门，墨眉紧锁，终是示意身后士兵行动。
忽而城门大开，凉音国军队汹涌而出，而领军的将军，却是位眉眼精致的女子。
洛君知愣住，马背上的女子却将利箭对准了他，不假思索地松弦后，便又顺手抽过身侧兵将的长枪，驾马踏雪奔来。
他立马偏过身子，箭身擦过额头，再转眸，女子的长枪便猝不及防地刺破了他的银甲。
“洛君知，你以马蹄踏我国土，可有经我允许？”女子冷言，眸中仿佛揽尽半世薄凉。
他却依旧凝视着她，额头上的血，仓促流过眉骨上那道伤疤。
月白国军队见将军重伤，马声嘶鸣，众军大唤将军，顿时厮杀一片，而洛君知薄唇轻启正欲说些什么，却重重地摔下了战马。
滔天血与沙，她眼眶渐红，忽而淌下眼泪，只是因他那一句。
“季儿，对不起。”
……
季一歌很小便被老爹送去修山学剑。
她生性顽劣，自小贪玩，完全不似别的小姑娘乖巧恬静，于是索性就扮成男孩在这山中“称霸”。
她师父是凌归剑法的传人，白眉银须，座下弟子众多，却独独收服不了季一歌。
许是见自己门下的弟子都被季一歌收为小弟，四处胡来，很是担忧，便一直没再收弟子，最后一次收徒，是季一歌四岁时。
杏花三月，阳光正好。五官清丽的季一歌一把捞起师父养的肥锦鲤，唇角笑意天真，手中却开始麻利地去鳞。
“阿季！师父又收徒弟了！”
师兄慌忙跑来传达消息，季一歌顿时抛下锦鲤，欣喜若狂地奔向前院，满山都是她破音的大笑。
“哈哈哈，师父终于又收徒了！我要当师兄了！”
季一歌轻手轻脚地躲到树后，悄悄看师父身前跪着的准师弟。
嗯，和她一般年纪，估计被自己驯服难度不大。
“师父在上，弟子洛君知拜见师父。”
那男童慢慢抬头，让季一歌顿觉惊艳，他眸似墨玉，唇红齿白，轻轻皱眉的模样比寻常人多了几分冷艳。
季一歌愣住，再回神时，师父与准师弟都已离开前院。
季一歌挑眉一笑，洛君知，是吧！
此后的一个月中，她故意要师兄们冷落洛君知，各种刁难，洛君知却一—隐忍。
终于，在一个午后，季一歌对正在桶中沐浴的洛君知伸出魔爪——将他的衣服抱走了。
洛君知正找着衣服，季一歌却手插着腰出现在他面前，吓得他立马坐回水中，只露一双眼望着季一歌。
这一望不得了，季一歌看着他那对水眸，整颗假汉子心都酥了。
她邪魅一笑：“我叫季一歌，是你师兄。小师弟，叫声师兄我就把衣服还给你。”
“你比我小。”他冷冷应道，脸上却染了些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