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倾力而出,后将刀劈向了他。沈公子下意识一闪。
他再笨也知道这些黑衣人肯定不是他的兄弟了。
原来早在黑衣人入山时,便被顾北寒东宫的暗卫制伏并替换了。
凌听手腕一转,长剑直指向他:“太子殿下仁厚,你现在投降,他会放你一条生路的。”
沈公子的刀向他横去,趁着凌听下意识一挡的空当儿,扔下刀猛地飞身而出,将跑到树后躲着的苏酒酒一把擒住。
脖颈被人扣住,苏酒酒看到凌听顿时变了一张脸,他浑身戾气骤然而起,厉声喝道:“你给我把她放开!”
“你把调动巡防营的令牌给我,我就放了她,否则……”
沈公子手一紧,苏酒酒脸色涨红,濒临窒息的压迫感奔腾袭来。
巡防营统管长安城城防以及皇宫守卫,自大夏开朝以来便有“得巡防营者得天下”之言。谁能拥有调动巡防营的令牌,得这龙袍便轻而易举。
而凌听并未在战场上杀敌建功便坐上将军之位的原因,便就是这令牌了。
他是皇上亲自挑选的巡防营统领,虽然他向来懒散爱玩,几乎从不做什么正事儿,但那令牌却在他手里。
当今皇上已经年老,顾北寒做太子多年,深得人心,其余皇子若想登上那至高之位,便只能剑走偏锋。
睿王顾南生就把目光投在了凌听身上。
顾南生是领兵打过仗的皇子,最厌烦的便是凌听这种站着便得名利的人。
他想在皇上派人去望州剿匪时极力举荐凌听,等他离开长安城便下手除去他,顺便将令牌拿到手,可顾南生没想到凌听会装病。
为了达到目的,他买通了太医院院正孙青,在皇上的药中减少药量,让皇上的风寒症不会那么快痊愈。
之后他听说了凌听要到感召寺去,便在途中布下埋伏,打算一击即中,却不想又是枉费工夫。不过还好……
沈公子看着手下的苏酒酒,觉得自己总算做对了一回。
凌听咬紧后槽牙,额角青筋暴起。
苏酒酒看得见他的犹豫,这份因自己而生的犹豫。
能如此,她心里就已经很满足了。
眼泪顺着眼眶簌然而落,她喉咙被钳制,虽不能大声说话,却也能张嘴做着口形:我喜欢你。
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凌听亦是红了眼,疯了一般地嘶吼着:“酒酒,我也喜欢你!”
这一句话犹如及时春雨,如此,也不负相遇一场。
对凌听而言,忠君为主,保卫皇宫和长安城是他的理想。而苏酒酒为了追逐自己做太医的理想,曾走过漫漫数十个春夏秋冬。
她太清楚这条路上的艰辛,所以她不想让凌听难做。
既是喜欢,便要成全。
思绪回转,苏酒酒大义凛然地抬起手覆住沈公子的手,道:“来吧,掐死我吧!”
……
三日之后,皇上苏醒过来时,世间仿佛变了个模样。
睿王顾南生派人在皇上的饮食中下药,并三番五次想要杀凌听以夺取调动巡防营的令牌,其反心已现,证据确凿。
皇上龙颜大怒,下令废黜睿王爵位,终身圈禁宗人府。而去望州剿匪的人选,也终于确定下来。
圣旨传到凌府时,苏酒酒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所以最后还是要你去剿匪?肯定会有危险的,要不要我再帮你装一回病?”
凌听将她拉过来,捏了捏她的手背:“上次装病不过是为了揪出睿王这个有反心的人,而今睿王已经被圈禁,没有人会暗害于我。再者,我乃大夏将军,你也不想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个名不副实的窝囊之辈吧!”
苏酒酒耳朵一热:“谁……谁说你是我未来夫君了?”
凌听讶然:“那日在岐山你都对我投怀送抱了,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可赖不掉。”
那一日苏酒酒突然反了性子,着实让沈公子吃了一惊。他原本也没想杀她,只是以她为人质逼凌听妥协罢了。
他蒙了片刻,东宫的暗卫统领便已闪到了他的身后。
劫后余生的苏酒酒在众目睽睽之下扑进了凌听的怀抱。
当时只是情不自禁之举,不想凌听如今会拿这个做文章,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耻!
凌听逗了她后,忽而肃起脸,眸中盛着如海深情:“酒酒,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你放心,为了你我也会平安回来的。”
苏酒酒低低应了声:“我等你回来。”
凌听点头,眼中一幕幕闪现的都是她的脸。坚持梦想的执着,伶牙俐齿的毒舌……她有许多副面容,每一面都让他心动……
将军有疾,其名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