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你竟然没有死。”看着虚弱的老刘头儿，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是湿的，身上不少地方都擦破了皮，额头上方接近于发际线的位置，有一个两厘米左右的伤口。还好只是破皮，没有伤到骨头。
现在没有任何药品，更别提绷带了，只能将衣服撕开，凑合着将头顶的伤口处理一下。检查了一下其他部位，没有大碍，只是一些擦伤而已，没有性命之忧。
“水，给口水喝。”老刘头儿有气无力的挣扎几下，“总算找到你们了。”
“刘爷，对不住了，水没了。要不，要不您凑合着喝点尿。”
听张诚这话我差点笑出声来，也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老刘头儿听到这话，眼皮翻了一下，抬起一只胳膊，指着上面的洞口，说：“包，包里有。”
李明启探入半截身子进入洞里，拽出一个背包，扯开拉链，双眼放光的说：“嚯，刘爷你也可以啊，竟然私藏了这么多饼干。”
拿过水壶喂了些水，吃了几块压缩饼干，气色开始峰回路转。老刘头儿长出口气，满脸愁容的说：“可把我给吓死了，荒野深山就我自己，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换谁也受不了啊。”
“人没事就好，这里还是挺危险的。这样吧，咱们边走边说。”
李明启和张诚架着老刘头儿，我和惠子在前面引路，沿着深不见底的通道，继续摸索出路。
“刘爷，问你一事啊。”老刘头儿的意外生还，这是谁也没有预料的事情，内心还是比较愉悦，希望也就多了一些，气氛缓和不少。“你包里藏食物我可以理解，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包里还有一瓶AD钙奶呢？”
“岁数大了，这不缺钙嘛。”老刘头儿苦笑着说道：“谁还没个爱好。”
将酸奶给了惠子，“眼下能不能出去都是回事，咱也别补钙了，要真能出去，我给你炖大骨头汤，让你补个够。”
“得了，能活命以后让我吃屎都行。”老刘头儿长叹口气，说道：“我这也算是就死一生，要真遇不到你们，怕是我后半辈子就在这山洞里度过了。”
“刘爷，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是掉下去了吗？怎么没摔死？你这是掉水里了，还是出的汗。”
李明启的问题我也很好奇，虽然不知道当时的具体高度是多少，但五六十米肯定有，手电筒都无法看到下面的情况，老刘头儿能大难不死，也算是祖上积德。
“哎，别提了。”老刘头儿砸么砸么嘴，瞥了张诚一眼，说：“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推我下去的。”
“不是，张爷，我怎么能干这种事儿？”张诚一脸无辜，“峰爷，你也得给我作证啊，当时我真是好心。”
“对，确实是这样。”既然老刘头儿没有大碍，计较这些也没用，我若不帮着张诚应付一下，这俩人日后不得打起来。“刘爷，我可看的真真的，人家好心想给你点水喝，是你一激灵自己跳下去的。”
“得，算我倒霉，不过这事啊，出去之后他怎么着也得补偿我一下。”
“那是，那是，肯定要补偿，对不对。”
“补偿，必须补偿，刘爷您放心，只要能活着出去，你说怎么补偿都行。”张诚随声附和，内心也知道自己毕竟有责任，好歹是没弄出人命。
“跟你们说啊，我这可真是九死一生。”老刘头儿此时精神了不少，看来是碰到了队伍，心里也变得愉悦，精神一好，体力也恢复了不少。
“当时被他那么一拍，吓得我以为后面还有，想着不能就这么死啊，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我岂不是白来了。也就是我的反应速度，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神龙摆尾扭转身形，同时聚力于足下，多亏我练过几年轻功，一个鲤鱼打挺，纵身一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出圈外。”
“哎，我说刘爷，什么时候练过轻功啊？”听老刘头儿这么一吹，心中暗道，你速度确实快。哪怕当时你稍微慢一点也不至于掉下去。“再者说了，鲤鱼打挺不是躺着嘛。”
“哎呦喂，形容词，峰爷，别太较真。凌空飞起之后才发现，他娘的敢情背后是这小子。”老刘头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也怪我身轻如燕，飞出去的距离太远，中途想落地已然来不及。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做了一个决定，各位也都知道，当时我告诉大家了。”
“什么决定？我怎么不知道？”当时除了一句张诚我X你姥姥之外，还真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决定。
“我说了啊，千钧一发之后，我用私藏多年的绝技，狮子吼告诉你们了，我先去下面探勘一下情况。随后一个鹞子翻身凭空旋转，飞速下降。用我这双洞察一切的眼睛飞速扫视整个洞穴的构造，最后我终于发现，你们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我说刘爷，现在什么情况，哪有心思跟你打哑谜。”
“就在我千钧一发之际，这种洞察一切的眼睛，顷刻间发现前方有一潭水，距离百米之遥。舌尖一顶上牙堂，双脚双臂同时相互借力，一个苍鹰展翅之后又是一招潜龙入海，最后安然落地。”
“刘爷，屈才了，你没去说评书那可是评书界一大损失。”老刘头儿虽然夸大其词，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落水中了。
“刘爷，既然你安然无恙，怎么还这幅模样？”李明启侧着脑袋看着伤痕累累的老刘头儿，“落地之后是不是又是一场恶战？”
“哎。非也，非也。”老刘头儿摇了摇头，“他娘的水太浅，一时疏忽，脑袋碰到下面的石头上。也就是我练过几年铁头功，如若换成别人，怕是小命休已。”
“刘爷，咱长话短说，通俗点，这种情况下就别夸大其辞演绎人生了，你的误导很有可能会导致我们错过逃生的机会。”
“难道你们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吗？”老刘头儿错愕的看着我摇了摇头，说：“从上面掉下来差点摔死，幸亏有个水池。脑袋磕在水底的石头上，眼前一黑就昏死了过去，这才侥幸留了一条命。”
“你这不是侥幸，这是万幸啊。没淹死你就不错了。”
“别提了，想想都后怕。”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还纳闷呢。当我醒来之后，伸手不见五指，眼前什么情况也无法辨别，只听到整个山洞里轰隆的响个不停，声音越来越大。”
老刘头儿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那阵刺耳的轰隆声，当时我们听到的可能是一种声音。
“虽然看不见，但声音越来越近，当时就我一人儿，和瞎子没区别，以为自己死定了。脚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完全是凭感觉摸索着往前爬。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忽然就好像觉得是有人说话。一开始也不知道是你们，以为是人死之时产生的幻觉，声音越来越近，听不清楚说什么，但声音很熟悉。试着喊几句，嗓子里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憋足了劲往前爬几步，开始看到亮光。”
说到这里老刘头儿深吸口气，继续说道：“在光线下我才发现这是一个丁字路，差点绝望，我就琢磨着，万一你们一时大意，看不到我怎么办。”
“不能，我们都是很细心的人，这不是看到你了。”
“诸位，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厚报。”老刘头儿话锋一转，问道：“咱们这是往哪走，你们这是从哪里来？”
“从哪里来日后再说吧，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继续往前走，现在就这一条路，通往哪里我们也不知道。先走走看吧，实在不行咱们可能还得回你出来的山洞里看看。”
“看来咱们真要去你钻出来的山洞里看看了。”说完话我将身子闪到一侧，示意后面三人自己看。
“哎呦喂。”老刘头儿仰天长叹：“这是天要亡我。”
“怎么会是这样？”张诚和李明启同时走了过来，满脸愁容的说：“不应该啊，费这么大劲，他们图什么呀？锻炼身体吗？”
“肯定不会。”李明启煞有其事的回答了张诚的问题，打着手电左顾右看，研究一番，说：“会不会是挖了一半，发现挖错或者挖偏了？”
眼前的路到了尽头，连门的痕迹都没有，更别提出口。伸手摸着石壁，企图寻找一下有没有隐藏的痕迹。
“刘爷，张爷，您二位上眼，看看这里有没有可能会藏着机关暗道。”
“够呛。”张诚指着石壁上的刻凿痕迹，说：“这也不是什么排列之法，完全是随意刻凿才留下的痕迹，而且这都是实打实的石头。”
“唉，早知道我就在那里等你们了，费这么大紧走这么远的路，得，全白费了。”老刘头儿嘴里忽然叼上一根烟，“诸位，谁有火。”
“刘爷，你不是全身湿透了吗？哪来得烟？”
“我刘游戈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你以为是白混的，进来之前我就预备好了。”
老刘头儿猛吸口烟，呛得咳嗽几声，从贴身的衣服里掏出一个密封着的塑料袋，里三层外三层紧紧包裹。打开最里面的包装，终于看到了久违的香烟。
点了一根叼在嘴里，猛的吸一口还有点晕乎，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而惠子倚靠在石壁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老刘头儿趁此机会悄悄凑上前来，指了指背后的惠子，只张嘴不出声的动了动。
看他口型已经猜到了他想问什么，轻轻摇了摇头，抬起胳膊在脖子处比划一下。看到我的手势，老刘头儿眼睛瞪了一下。慢慢抬起手，比划出两根手指，随后手在脖子处比划一下。
老刘头儿在询问，廖志成和木材伊川两个人都死了。见我点头，他的表情开始凝固，手中的烟滑落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