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场室外赛,周末两场室内。
付丞雪和蒋络及其室友商量好组队,去登记,却听到工作人员说:“你的名字已经注册了。”
付丞雪转到屏幕前,看到——
组队编号:007。
组员:莎佛妮卡梅,吉吉尼亚米托娃兰克,闵孝花,格兰特苏,丞雪付。
五个人,除了他,其他全是女生,还都素不相识,付丞雪眯起眼,心中冒出一丝怒火,面上却维持平静,“登记不是需要本人到场么?”
工作人员诧异地抬头:“如果本人有事没来,可以凭借参赛牌代为登记。”
“可以换组么?”
“一经登记,无法删改。”
脸色冰冷地回到宿舍,秦逸生不在,苏镇雨正在床边整理东西,有了上次的住宿经验,这次带得东西更全,规格正确的充电插头,更加保暖的内衣,驱寒的茶叶,去湿气的中药熏香等。
付丞雪没有心思虚以委蛇,用手机查寻组员的信息:
莎佛妮卡梅,体弱多病,从小连体育课都没参加过。
吉吉尼亚米托娃兰克,有过舞蹈表演,不过上周练习时不小心摔伤了腿,还未痊愈。
闵孝花,有韩国网民称,“看花花的群舞,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从来都没对上动作过。
格兰特苏,这位干脆没有搜到任何关于舞蹈的信息,从没在公众前跳过舞。
付丞雪掏出床下的行李箱打开,发现参赛牌还在原地。
——会是谁呢?
抬头看向期期艾艾走来的苏镇雨,少年扯着衣角一脸惭愧,“刚才在餐厅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
付丞雪不置可否,一语不发。
苏镇雨又说:“我想两人同住比较容易缓和矛盾,就和生生换了房间。”
付丞雪嘴角露出讽刺,完全不信苏镇雨的说辞。转身去饮水机接水,浇浇火气。回身时差点撞到迎面走来的人,苏镇雨赶忙伸出双手帮忙稳住杯子,自己却跌到地上,仰头看着冷眼旁观的少年,举起杯子小心翼翼地说,“你的水。”
付丞雪接过水,冷淡地道谢。
晚上迷迷糊糊地睡去,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第二日天光大亮,日上三竿。
楼下引擎声发动,付丞雪从床上惊起,窗外最后一辆车驶离城堡,桌上的闹钟走到九点三十五,定时被取消了。而他昨天既没准备服装登记妆容,也没跟同组的女生们商量参赛舞蹈。付丞雪从桌上拿起杯子,昨天明明还剩了一点,却不知道被谁倒光,脑中对系统说:
【检测下杯壁残留成分。】
【硫酸镁、氯·化钾、水、佐匹克·隆粉末。】
行李箱不见了,衣柜也被上了锁。
穿着睡衣下楼,静悄悄连工作人员都没有,穿过化妆室,五间门全被上锁,换衣室在里面,男换衣室已锁住,一个保安正检查完女换衣室,掏出钥匙准备锁门,看见走来的付丞雪惊诧地问:
“怎么还有选手留在城堡?”
“能把男室打开么吗?我还没选衣服。”
“不行,任何不守时的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那算了。”付丞雪没有辩解,这时任何争辩都是毫无意义的。推开女室伸进手,保安不悦地拍拍门板,“小伙子,你超时了,不能选了。”
“我不选。”付丞雪听话地收回手,手上抓着最靠外的服装,在保安纠缠前跑开。
回到宿舍摊开,是件樱桃红纯色高叉旗袍,搭配手工刺绣披肩,随手抓取,没有选择余地。
九点四十,还有二十分钟第一环比赛开始。
在城堡里五层住宿区挨个尝试推门,才发现一个粗心的女生宿舍忘记关门。
床头柜上有照片,还是个熟人,瑞秋。留下纸条写明借用情况,进洗漱间使用化妆品、一顶黑长假发、一摞胸贴和高跟鞋。摄像头记录了这一难得的画面,进去的是个满身清华的少年,走出的是个风华绝代的美女,连闻声上来巡逻的保安都惊为天人!
倾国倾城,何解?
古有诗云: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惊为天人,何解?
古有洛神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
付丞雪发育早,个子偏高,1米63,脚上七厘米的高跟鞋一踩,海拔瞬间提升到1米70。
在造梦空间练习了穿高跟鞋跳舞,又在模拟人生里体验了一把《四大美女》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资料片。
安静的长廊上。
“少女”肤白如雪,细腰翘臀,胸前被胸贴撑得凹凸有致,高叉旗袍在走动间露出光滑无毛的大长腿,及腰的黑长直发擦着香肩甩到身后,袅袅走来,那高跟鞋好像踩在人心间,足下生莲,保安大张着嘴,惊得电棒都掉在地上。
擦肩而过,“少女”发梢从保安眼前滑过,好似一股香风让人目眩神迷。
保安痴痴回头,“少女”略微偏头回眸,眼波流转如高寒被云雾缭绕的月,披着神秘的面纱。最美的是那双眼,暗如子夜,黑得纯粹,仿佛能把所有璀璨星石都吞没的神奇黑洞。
纤长的睫毛像个勾人的蝴蝶,颤动一下,又漫不经心地翩跹远去。
九点五十五,离比赛还有五分钟。
古堡走出一个“少女”,于是,整条街都沸腾了!
上午明媚的阳光下,假发丝滑发亮,雪白的肌肤被照射得仿若透明,散发出莹莹光辉,把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一起。凡是看到“她”的脸,都会为“少女”精美如瓷器的面容惊艳,付丞雪的妆不浓,寥寥几笔就让五官美到没有死角,最出彩夺目的是那股气质,举手投足的高不可攀,顾盼生辉的华光流转,身姿款款的活色生香。
如果说街景是五彩缤纷的颜料,“少女”就是卷画纸,把所有色彩都吸附。
整条街都为“她”黯然失色。
——美得如诗如画。
这根本不是浮躁的现代社会可以培养出的绝代风韵。
接下来的画面有点像《艺妓回忆录》里男人们为小百合的美貌惊得状况百出。超时门口吃泡面的英国男孩惊掉嘴里的烟,烟头烫到旁边同样目瞪口呆的中年男士的报纸上,直到火烧到手上才痛得嗷嗷大叫,就这,眼睛还没舍得移开,等红灯的车忘了开,正在开的车却忘了停,前后追尾……
幸亏这个点上班的离开,下班的没回来,地段金贵也没多少人闲逛。
付丞雪伸出纤长的手,轻轻一挥,数辆跑车争先恐后地在周围停下,都越过了道,付丞雪拉开最近的车门,冲一脸喜色的年轻男士说。
“女王街,伊丽莎白公园。”
路上被请吃了早饭,男士开车时神思不属,频频回头,却反而紧张地不敢轻易搭话。
十点十分到达目的地,已经开赛十分钟。
付丞雪起身离开,想起没付车钱,又弯腰进去,单膝跪在椅子上,白生生的腿晃花了男士的眼,捏住男士的脸抬起,在满是胡茬的下巴上落下一吻,“这是车资……还有,其实我是男的。”
被“吻”和“性别”宣言二连击,男士回过神看向少女,不,应该是少年了。
少年下车后照样引发出海啸般的骚动。
贩售实名玫瑰的工作人员惊得从椅子上掉下来,年轻富有的男士车也不要就追了上去,“你也是全童预赛的选手么,我给你送花吧?”
舞斗第一轮:
每组人员在伊丽莎白公园占据一个据点表演,每个闻讯赶来的粉丝和游客都可实名购买玫瑰参与投票,每人最多可购买三枝。玫瑰数最少的三组由评委进行评分,低分全组淘汰。
53名选手分成九组。
付丞雪花了三分钟找到007组。
一路走过,围观的投票民众像被美杜莎定住的石像,呆呆地回望“少女”一去不回的身影。
一到六组都或多或少积累几盆玫瑰,唯有七组连半盆都不到,围观者也星星点点。
全球最美的一百张童颜,哪张脸都有能拿出手的点,这时美貌已经不能作为吸引玫瑰的条件,除非是艾希这种级别还能招收死忠粉,或者苏瑞这种从出生就闻名全球的星二代,卖萌无敌。六组长相单独拎出来哪个不独领风骚,可在一众星光闪耀的童星堆里就不显山露水。
四个女孩的舞蹈跳得七零八落,就像找不齐零件的散架玩具,竞争力垫底。
别组是1x5>10的效果,到付丞雪这就必须要是1+(4x0.5)>10。
付丞雪刚走到七组,跟过来的外国男士就手捧一束花瓣上印有比赛logo的玫瑰过来,也不知道收购了多少个游客的,百来支。一支玫瑰的单价是一百美元,换算成软妹币六百多,充满心黑手辣的宰人豪气。原价就要六万软妹币以上,每人限三支,多余的收购价还要成倍计算。
男士那张嘿嘿傻笑的脸完全破坏了土豪风度,整束递过来,感觉像是来求婚的。
付丞雪只从中抽掉三支,回头看看后面站着的摄影队,笑。
示意旁边警示牌:
【每人限投三枝,请遵守比赛规则。】
那笑容又把男士迷花了眼,傻乎乎地跟着笑,把花塞到付丞雪怀里。
“那你拿回家插瓶子里吧。”
付丞雪颔首致谢,把玫瑰花束放到花坛上,规定内的三支扔进标记为“”的藤编盆。同组选手这才认出美貌绝色的“少女”原是迟到的选手,本来惊艳得自惭形秽,也变成嫉妒和怨气。
十点十四分。
付丞雪看了下表,不给别人质问的机会,果断地道:
“废话不多说了,你们谁带钱了,尽快找工作人员买来四把羽毛黑扇,四把羽毛白扇。”
悦耳但明显的男声一出口,击碎了一地少男心。
“你们四个过来,我来安排一下接下来十五分钟内的反击。”
掷地有声的男音在全是年轻女生的团队总会多股让人信服的领导力,尤其这些女生正六神无主需要可以依靠的肩膀。四人互相对看,想起付丞雪歌斗时碾压全场的表现和如今绝代倾城的扮相,乖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