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琬贵妃终于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皇帝下朝后本要回御书房，得知消息直接拐弯前去看望，下午时分徐坤拿着圣旨去了琬菏宫。
佟琬菏从琬贵妃一跃成皇贵妃，待遇位同皇后。
而太子，昨日被废去封号，今日则加封为--贤王，责令十日后搬离东宫。
贤王？
贤吗？多讽刺的封号！
贤，等于闲吧？
一连串的事让曾经太子一党的人后悔不迭。
当初就不该采纳安王的提议，他们在李氏投入了十几年的心血，如今可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有不少大臣对安王还是不少的意见，甚至隐隐察觉是安王故意为之，除掉太子可以得到原天子的势力。
另外一部分大臣则准备另寻明主，纠结到底是选择效忠煜王还是安王？
同时，担心凤之白对他们落井下石。
傍晚时分，夜王独自一人进宫面圣，以漠边隐约出现汐月大军为借口，向皇帝辞行及讨要军饷，皇帝一听汐月开始聚集大军，哪敢留人？
如今朝堂波动，边疆若是再出事，那轩辕可就真的内忧外患，加上颜临风迟迟不肯签协议，自然也就信了七八分。
至于军饷？
皇帝连连叫苦卖惨，一个劲说国库空虚，最后只给了三十万两。
夜王也不敢求多，能要到一半军饷已然不错，此刻他只想拿到军饷走人，漠边十万将士等着米下锅，再待下去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当夜，悄然无声的离开京都，走时把关在地牢的漠边男子一同带走了，免得再去行刺颜临风。
至于皇兄的遗孤，只能暗中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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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安在御廷司地牢关了整整三日，期间无人审问，御廷卫到点送膳食，可他连筷子都没碰过。
御廷卫担心李国安当真绝食而亡，毕竟他的头上还挂着丞相一职，是以将此事上报。
凤之白闻言只是冷哼一笑暂未理会，直到用了午膳才慢腾腾地去地牢。
站在牢房外，看着昔日权倾朝堂的李国安，此刻三魂丢了七魄一般呆愣的坐在墙角。
御廷卫将牢门打开后便离开了。
凤之白扭头看了一眼观雨，观雨点头离开，听风在不远处望风。
“贤王不日便会搬离东宫。”凤之白走进牢房。
贤王？
李国安的眼睫颤动几下，“本相要见皇上！”
本相要见皇上？
多么耳熟的言词？
凤之白的脑海瞬间回想起前世临死的情形，也是不甘心的想见皇帝！
须臾，凤之白负手漠然道，“丞相大人，何必自讨没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李国安：“…”
凤之白哂笑，至少皇帝目前没打算要他的命，更没处置整个李氏，比自己前世的遭遇好多了。
“丞相大人有从龙之功不假！也对朝廷忠心耿耿；可错就错在李氏贪心不足蛇吞象！当初就算没有李氏为后，你也可让皇上承诺许你丞相一职，可你们偏偏要去拿捏逼着皇上娶李氏嫡女为后！”
李国安哑然，双唇微抿。
凤之白接着说，“皇上被你们逼的不得不娶李家女为正妃；这也就罢了，你还妄想再让李氏出一位皇后！？”
“太子与嫣儿自小青梅竹马，嫣儿嫁给太子有何不可？”李国安抬眸望着凤之白，试图为在辩解。
凤之白冷笑，“从你们培养李茹嫣为太子妃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李氏的结局！李皇后就是皇帝喉咙深处的一根刺！”
“她时刻提醒着皇上，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被臣子要挟，身为帝王又怎能咽下这口气？偏偏尔等居功自傲，以为皇帝离了你们不行？”
李国安愣怔片刻，扶着墙壁缓缓起身，原来皇帝一直耿耿于怀此事？
哪怕皇后在宫中如何忍让，皇帝依然看皇后不顺眼？
片刻，嗤笑一声，“事到如今，谈论这些又有何用？是乎凤司座不该有此言论？”
凤之白半边眉梢微微一挑，“本座只是在告诉你李氏有今日的下场，皆是你们咎由自取！”
“是你贪恋权势，逼着皇上废储！”
李国安向前走了一步，“哼，凤之白别把自己说得如此清高，难道你就不贪恋权势？”
“至少本座没逼着皇上娶自己不爱的女人为妻！”
李国安：“你...”
凤之白嗤然，“本座不妨再提醒丞相大人一句，不如想想当年有从龙之功的几人，如今结局如何？”
李国安瞪目，“你..？”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耳畔回响着凤之白的声音，尘封的记忆被唤醒。
戴闵恩早已解甲归田，终日在侯府闭门不出；彭燕远走边关十几年；佟景恒…中年丧子，佟一瑧归根结底死于党争…
如今自己呢…？！
凤之白眼眸冷漠地盯着李国安，若不是这些人临阵倒戈，前太子，不，她爹则不会死于那场宫变！
官袍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若不是李国安还有用处，真想捏断他的脖颈！
甬道响起脚步声。
须臾，观雨出现在牢门外，手里端着一个木盘。
李国安眉头皱起，皇帝要处死自己？
观雨走进牢房，停在三步开外，凤之白微微侧目瞥了一眼木盘里的东西，“这是本座送给丞相大人的大礼！”
李国安拧眉盯着凤之白，不明白凤之白在搞什么名堂？
观雨见李国安不过来，向前跨一步将木盘递到他眼前，李国安顿时瞳孔睁大，往后退了一步，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一张血淋淋的人脸皮摊开在木盘中，看样子脸皮像是刚剥的。
李国安再三辨认，“洛宁？”
他们一度以为洛宁早已逃之夭夭，原来洛宁已被关在御廷司，当初若不是听信此人谗言，怎会对佟一臻下死手？更不会发生学子闹宫门的事。
一想到此，李国安就恨的咬牙切齿，正是因此太子的名声才会在民间一落千丈，如今被人剐了人皮，倒也是罪有应得，“凤司座这份大礼本相心领了。”
凤之白淡淡颔首，“丞相大人似乎很满意这人皮？那本座便命人将其做成人皮面具再送到贵府！”
“那就不必了！本相不想污了府邸！”李国安断然拒绝。
凤之白睨着他，“本座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李国安：“...”
“哦，忘了，本座要送的大礼，不是这个！”凤之白从袖袍里拿出一本册子，递给李国安，“这个才是--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