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雪落无声,只能听到稀稀疏疏北风刮过的声音。夜很静,整间医院好像都沉浸在睡梦中。护士站的两个小护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值夜班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每隔两个小时就要去病房巡查一番,仔细查看一下病人的身体情况。还要检查输液的病人液体是否输完,需要及时拔下针头以及给病人换药。
“李姐,你晚上来医院值夜班,你家闺女怎么办?听说你老公在调查部重案组工作,也经常需要加班加点。据可靠小道儿消息,最近咱们轩辕国上层可不怎么太平,你老公他们单位也一定很忙吧!”小护士马小静一脸八卦的小声说道。
“可不是嘛,我都有好几天没过我老公了。我家婆婆简直就是个奇葩,她说她的孩子已经养大了。说我们的孩子就要靠自己养大,还说她没有给我们看孩子的义务。说白了,我婆婆就是嫌弃我给他们老侯家生了一个孙女,这要是孙子她肯定不会这么说。
没办法,我只能把我妈接过来给我看孩子。可是我妈一来,哥哥嫂子又有意见了。我嫂子说奶奶就是要照看孙女,哪有放着孙女不看,跑到闺女家看外孙女的道理?结果我妈没办法,只能带着我哥的女儿,我的小侄女一起搬来了我家。想想我妈那么大岁数,一个人照看两个不到两岁的孩子,我这心里头就觉得难受。
我婆婆一边说不给我们看孩子,可是扭脸儿我小姑子就把她家三岁的儿子送了过去。我婆婆对她那个宝贝外孙子宠得跟什么似的。唉,要不是为了还房贷,我早就辞职回家照看女儿去了。有时候我就在想,咬咬牙再坚持个一年半载,等我女儿上了幼儿园就好了。到时候我妈就可以回去,专门给我哥看孩子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女护士李姐提起自己家的糟心事儿一脸的愁容。
“要不怎么说,女人结婚嫁人相当于第二次投胎呢!等我将来要是结婚,我一定找一个高富帅。长得一定要比VIP病房那位帅哥还要帅。唉,天上的月老也不知道是不是休年假去了,怎么就没有赐给我一个高富帅的男朋友呢!那位住院的小姐姐可真幸福,我要是有那么帅一个男朋友,在医院里伺候我,我宁可自己也大病一场。”小护士马小静一脸羡慕的往楼道VIP病房方向瞄了一眼。
“呸,呸,呸,傻丫头,瞎说什么呢?哪有诅咒自己生病的道理。你放心,像你这样的小姑娘,长的白白静静心眼儿又好,将来一定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女护士李姐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刘大夫,你要去查房吗?现在还不到点吧!”楼道里闪过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女护士李姐和小护士马小静,都以为是值夜班的刘大夫。
“呃,睡不着,转转!”刘大夫胡乱的应付了一声,并没有回头儿。直接往楼道东头林美杉所住的VIP病房走去。
“李姐,你有没有觉得刘大夫的声音不太对?鼻音有点儿重,他不会感冒了吧!”小护士马小静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准儿,听说刘大夫的媳妇和他离了婚,孩子也被他前妻给带走了。他呀,没了知疼知热的人儿心疼照顾,生活颓废的就像一条流浪狗。每天吃了上顿,下顿还不知道怎么对付呢!咱们单位食堂的饭菜,你也知道又贵又难吃。刘大夫最近脾气都变得怪怪的,你以后最好少招惹他。省是背着萝卜找擦子,不小心撞到枪口上挨刺儿。”听了女护士李姐的解释,小护士马小静打消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穿白大卦的刘大夫脚步并没有停,一直走到了最东头儿VIP病房才停了下来。他站在病房门前,警惕的往四下看了看,发现楼道里空空如野没什么动静,这才蹑手蹑脚的推开了病房门。病房里和楼道一样冲刺着一股浓烈的来苏水味儿。
穿白大卦的刘大夫,戴着一个一次性医用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看了一眼病床上蒙着被子熟睡的病人,然后飞快的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往病床上的人身上猛的扎去,速度又快又狠。眨眼间他整整捅了好几刀。病床上的人并没有如他预料的血流如注。当他发现棉被里躺的根本不是人,而是提前藏在里面的枕头时,再想逃走已经为时已晚。本来灯光昏暗的病房,忽然灯光明亮了起来。
躲在卫生间和厨房里的几个保镖,一拥而上直接把穿白大褂的刘大夫按倒在地。保镖熟练的掏出绳索把对方直接牢牢的捆绑了起来。为首的保镖一把扯下了刘大夫脸上的口罩,这哪里是什么刘大夫,对方根本就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女人,准确的说是一个男人婆。
与此同时,做伴儿准备一起上洗手间的女护士李姐和小护士马小静,两人也在厕所门口发现了被人打晕,并扒掉白大褂的刘大夫。
“快来人呀!刘大夫被人打晕了!”惊慌失措的小护士马小静大声的喊叫了起来。一时间惊动了值班的其他医生以及保卫室的保卫人员。医院里三层整个内科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隔壁VIP病房里,白天睡多了的林美杉一点儿都不困,手中捧着手机正在玩吃鸡游戏。枪法打的那叫一个准,一枪就打爆了敌人的头,一个手雷直接炸死一大片。靳超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不停的捡装备。这两人组队简直绝配,一个攻一个守那叫一个完美。
“美杉,玩儿完这一局该睡觉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别忘了医生交待过让你注意休息。”靳超有些无奈的劝道,遇上这么一个小祖宗就跟个不听话的小孩子似的。
“知道了,知道了,玩儿完这一局我就睡觉。唉,靳超,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们是一伙的,你怎么把我给打死了。”正打的过瘾的林美杉竟然被靳超给误杀了,气得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好意思,误伤,误伤,我不是故意的。你说的,玩儿完这一局就睡觉。”靳超一脸无辜的说道,天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你,你不是故意的,我看你的成心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林美杉气呼呼的把手机扔到了床上。当她看到靳超眼睛上的黑眼圈儿时立马失了声。林美杉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暗骂自己太自私了,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体贴好哥儿们呢?
“靳超,对不起啊!我,我,你赶紧休息吧!为了照顾我,你,你一定累坏了吧!”林美杉有些愧疚的说道。本来,想说让靳超睡沙发,可是看着靳超一米八几的个头。再看看病房里的沙发,林美杉有些犯了难。靳超本来就累沙发上怎么能休息好。
林美杉咬了咬牙,这才开口说道:“病床足够大,要不,你也睡到病床上吧!我把病床让给你一半。”反正自己穿了病号服,靳超向来是个谦谦君子,他因该不会趁机占自己便宜。林美杉对靳超那是绝对的信任。
“不用,我在沙发上眯一会儿就好。”靳超说完直接从白色的衣柜里拿出一床被子,直接放到了沙发上,他刚躺下病房的房门就被敲响了。靳超穿上拖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美杉,你先睡,我处理一些事情。”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外面好像很热闹!”林美杉有些好奇的往外张望着,心里痒痒的,她又不傻,今天靳超非闹着给自己调换房间。刚刚隔壁的响动林美杉也听到了,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虽然她身上的功夫不及靳超,可是她的视觉和听觉绝对比一般人敏感。
“睡你的,等我一会儿回来,你如果还没有睡着,看我怎么收拾你。”靳超忽然回头一脸严肃的说道。林美杉就像一只听话的小白兔一样老实了下来,乖乖的脱鞋躺到了病床上。“噢,我这就睡。”想到靳超为了自己熬出的黑眼圈儿,林美杉听话的躺回了病床上。
“公子,是个黑道上的女杀手,刚刚要不是兄弟们手快,差儿就让她服毒自尽了。”病房外保镖小声说道。
“把那个女杀手带回砚惜堂,命掌管刑法的戚长老给我好好的审。看看是她的嘴硬,还是我们砚惜堂七十二道刑具硬,我就不信从她的嘴里挖不出来东西。”镜片后面靳超的眼神冰冷的犹如一条吐着毒性子的七步蛇。靳超可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文雅,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小女孩儿。
当调查部的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女杀手早就被人给带走了。靳超回到病房发现林美杉竟然已经睡着了。他帮林美杉掖了一下被子,这才重新躺回了沙发上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靳超睡熟后,林美杉这才睁开了眼睛,她看着呼吸平稳睡得正香的靳超,心中很不平静。砚惜堂?靳超会是黑道上那个传闻杀人不眨眼的‘砚惜公子’吗?
三年前,自己被人追杀时,要不是砚惜堂的人三番两次的相救,恐怕自己的小命早就去见阎王爷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救自己?如果外面的那些人真的是靳家的保镖,因该叫他少爷才对。又怎么会称呼他为公子?公子,是砚惜公子吗?林美杉不知想了多久,然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谭家祠堂。
谭家的家主谭宗鸣和他的二弟谭宗平,这么晚了并没有休息。兄弟二人隔桌而坐。桌子上摆了几盘下酒菜,兄弟俩面前的酒杯并没有怎么动。
“大哥,与其利用一个外人同靳氏家联姻,对我们谭家并没有什么好处。据我所知那个孙家的丫头,并没有笼络靳少的手段。依我看不如让你的亲侄女美玲和靳家的少爷联姻。遇事还是咱们自家人更可靠一些。我的女儿美玲刚刚考入了律师事务所,相信如果我们安排美玲接近靳家少爷,说不定他们两个人更有共同语言。
再说了,你那位流落在外的女儿,还不定是死是活呢!当年那场大火把整间道观都给烧毁了。你女儿活下来的几率真的微乎其微。那个小道姑的话也不可能全信,再说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找到了那个孩子,你就敢肯定她和咱们谭家人能够一条心?”谭家二爷谭宗平一脸的淡然,就那么脸色平静的看着自家大哥。
“二弟似乎对道观当年那场大火非常了解。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事情,是我这个当大哥的不知道的隐情。你怎么就确定我找不到自己的女儿。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相信我的女儿她一定还活在这个世上。不论那个孩子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我谭宗鸣的女儿,是我们谭家的血脉。我相信她一定会和我们谭家人一条心。
至与二弟家的美玲,我并不觉得她能够拿下靳家的少爷。不信,二弟大可一试。没有那个男人会喜欢一个事业心极重的女人,我觉得男人更喜欢小鸟依人的小女人。”谭宗鸣当然信不过自家二弟,当年兄弟俩为了争夺家主之位,差点儿斗得斗破血流。这些年,自家二弟一直都不安份,时刻等待寻找时机,一心想把自己从家主之位上拉下来。
“看来,大哥信不过小弟。罢了,罢了!当年道观着火的事情闹的那么大,我就是想不了解都难。别忘了小弟可是搞新闻行业的,干我们这一行,云之州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没有我谭宗平不和知道的事情。当然,大哥要是非要寻找流落在外的女儿,小弟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谭宗平真真假假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说道。
“不必,我的事就不劳二弟操心了。如果二弟有能力,大可把家主之位抢过去。当年,我能把家主之位稳稳的抓到手里,现在也能一如既往的把家主之位坐稳。我希望二弟能够看清形势,少做一些无谓徒劳的傻事。好了,天太晚了,二弟一个人慢慢喝我就不奉陪了。”谭宗鸣起身离开了祠堂。过了这么多年,今天是谭家兄弟俩第二次坐下来谈判。
谭宗鸣刚走没多久,谭宗平便接到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后,谭宗平直接摔碎了自己手中的酒杯。谭宗平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他狠狠的把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心中暗暗发誓道:谭家的家主之位必须是自己的,早晚有一天他要抢回来。就算抢不回来,他也得把家主之位留给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