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银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略带哭腔的说:“我不找他,我能找谁?我真的可以找你吗?庄大总裁的出场费是多少?我可拿不出几百万的支票给你做补偿。”
支票!一个多么讽刺的词语!那一刻薛银银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点被撕扯,把前几日自己慢慢拼凑起来的那颗破碎的心,再次被一点点的撕开。
她疼,每呼吸一下都是疼。
庄岩辉也好不到哪去,他知道薛银银心理有委屈,他也想过薛银银会朝他发脾气。但是此刻薛银银溢满泪水的眼睛,以及带着哭腔的声音,却让庄岩辉后悔了,他是不是真的错了。
“我……”庄岩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觉得所有的话都憋在了胸腔,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的胸口憋着一股气,压的他难受。
看着这样的庄岩辉,薛银银干脆破罐子破摔,没好气的开口。“武松是我的好姐妹,他这次帮我也是最后一次了,明天人家就坐飞机走了,以后就算是想让他来帮,他也来不了了。对于庄大总裁所说的影响,我会注意的,以后尽量不给你添麻烦,我累了,要睡了!”
薛银银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到当初了,他们之间早已结束了!当初那个单纯的合同契约关系即便再美好,也已经是过去式了。
他们现在彼此都有着尴尬,有些话说了不如不说,都是成年人了,就这样吧!
薛银银没有给庄岩辉说话的机会,翻身躺下,一副想睡觉的样子。
庄岩辉伸了伸手,想抓住薛银银的手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
但最后理智战胜了他的感情,他不能让薛银银陷的太深,陷的越深危险越大,这次是他发现的早,如果晚一点会怎样?
庄岩辉,握了握拳头,道:“抱歉,之前我的行为伤了你,我其实是无心的!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想帮我,并非为了钱。”
顿了顿,庄岩辉看着薛银银的后背,忍住上去揽她入怀的冲动继续说道。“我给你钱并不是想表示什么,也不是想用钱买什么,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薛银银转身,有些吃惊的看着庄岩辉略显窘迫的脸,他是在为那天的事道歉吗?
庄岩辉嘴角划过一抹坚定说道:“放心,我以后不会了,也希望,你不要……”庄岩辉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希望她不要不理她,不要生气,不要误会。
可是这些词都不合适,他其实害怕孤独,害怕薛银银离开,话说了一半,他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此刻他的内心。
饶是他是一个商业帝国的领导者,是一个跨国集团的总裁,但是面对这种与人交流内心情感的时候,也还是笨拙的。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被父亲要求不能有感情,不能让任何事任何人影响自己的内心,所以此刻的他是幼稚的,笨拙的,手足无措的。
薛银银冷笑一下:“请我不要什么,不要对你有幻想是吗?好的,我知道了……”
“不是的……不是……”庄岩辉一把拉住薛银银的手,眼神中情绪复杂!
薛银银抬头,与那双有着复杂情绪的眼眸对视,从那双眼睛里她看到了他的无措,还看到了他内心的恐惧。
薛银银忽然心头一颤,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个有着淡淡忧伤的男人,还是那个总爱蹙着眉头的男人。他依然是那个有着孤独的背影,心疼的让人心痛男人。
如果当年他没有早早的离开父母接受着各种残酷的训练,现在也不会笨拙的不会表达自己吧。
想到这,薛银银浅然一笑:“我知道了,从此以后不会多想。我累了,想先睡了。”
薛银银是真的累了,迷药的药性还没有全部散尽,浑身也疼的难受,所以她并没有去关心这个男人走了没有,歪在枕头上静静的睡着。
庄岩辉坐在床头,愣愣的看着薛银银,她很痛苦,但还是慢慢睡了!虽然始终皱着眉头,但安静像个孩子,长而卷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很久,他才起身开门出去,也许他们彼此都还需要时间,他会给她时间,当然他也需要时间把眼前的障碍一个个解决掉。
当天夜里庄岩辉接到基地的汇报,留了史凯一条命,但是会慢慢的折磨,身不如死是必然的,至于怎么折磨那是月八他们的事了。
庄岩辉让吴越把公司最近的工作全部安排在家里办公,薛银银还有伤,他要陪在她的身边。哪怕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看着她也是好的。
第二日一早,庄岩辉没有晨跑,也没有去书房,他担心薛银银,早早的端着一杯牛奶,推开了薛银银的房门。
他以为薛银银应该还在睡,可是不曾想,她已经醒了,歪靠床头,瞪着窗外发呆。
庄岩辉递上牛奶,语气温柔:“你还有伤,应该多休息。”
“哦,谢谢庄少爷关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庄少爷去忙吧!”庄岩辉举在空中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亦如他的心。
“我们谈谈!”庄岩辉并没有走,而是坐在了床尾。薛银银慌乱的圈起双腿,受惊的看着他。
有些事是必须面对的,看样子是躲不掉的。也好,那就谈谈吧!
庄岩辉见薛银银没有拒绝,把手中的牛奶又递了过去。
“我,承认,我之前的行为有点过分,我……”庄岩辉其实并没有想好怎么开口。
“然后呢!”薛银银头上的伤还有些疼,歪在床边看着庄岩辉,他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我的家族错综复杂,所有的人都会为了手中的一点利益,手足相残。如今局势很不明朗,这一切已经无法避免,但你是一个局外人,我不想你因为我而牵扯其中。”
薛银银冷笑一声,这一切从她答应做庄太太开始,就撇不干净了,如何能不牵扯其中。“你认为我现在还能够独善其身吗?从我成为庄太太那天开始,我们就绑在了一起,分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