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义礼智信五家国公府,传承到现在,虽然气势仍在,但已经不象第一代国公爷那样有权有势。
国公府的名字在虽在,但在爵位上,已经不再是公爵。
信国公的爵位,由长房慕容硅袭爵。慕容硅现在的爵位,是二等诚意伯。
在官职上,是兵部车驾司的员外郎。
车驾司,主要掌管兵车、战车、军马、辎重运输之类事务。
车驾司的主官是郎中。员外郎在级别上为从五品,相当于副司长。
慕容硅这个员外郎,没有什么实职。大约相当于后世的调研员、巡视员之类的闲职。
如果说慕容林是个纨绔的话,慕容硅就是个老纨绔。现在的慕容林什么样,年轻时候的慕容硅就是什么样。并且把这个作风发扬光大,一直保持到今天。
每日里尽是吃喝嫖赌,一味找乐。
正因为如此,老太太一直有些看不上慕容硅,所以才住在二房慕容岩这里。
第二代信国公,也就是老太太的夫君去世之后,老太太不愿意再『操』劳家事,就把掌家大权交给了二房何夫人。
目前实际上是何夫人在府里主事。桐大『奶』『奶』作为何夫人的白手套,『操』作实务,替何夫人冲锋陷阵。
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所以老太太才叫牡丹到何夫人这里传话。安排莫道婆和和尚超度之事。
牡丹传了话往回走,到了一个路口停住,略微思索一会儿,踏上了小路。
走到了西北角,来到一处小院。
这里就是慕容采薇的住处:采薇苑。
府里姑娘们的住处,都以姑娘们的名字命名。
慕容采薇的,叫采薇苑。
慕容蒹葭的,叫蒹葭苑。
慕容东篱的,叫东篱苑。
慕容采苓的,叫采苓苑。
以此类推。
采薇苑的门虚掩着,牡丹推门进去,一阵清香传来。映入眼帘的,是几簇蔷薇花。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正在花下拔草。
见到牡丹进来,急忙站了起来。
“牡丹姐姐来了,真是稀客,快请屋里坐。”
小丫鬟正是采薇苑的洒扫丫鬟夏至。
慕容采薇有两个丫鬟和一个粗使婆子。
春分是贴身丫鬟,负责伺候采薇饮食起居。
夏至是洒扫丫鬟,负责扫地浇水,收拾内务、打饭、洗碗等杂役。
一个粗使婆子,负责担水,烧火等粗活。
因为是庶女,在府里地位不高。住的地方,属于最偏僻的,房子也最小。
平时分给的茶叶,胭脂水粉,文房四宝等物,也是最差的。
到厨房打饭,厨子们也是见人下菜碟,应付了事。
最为得宠的慕容林,房里有八个丫鬟,四个婆子伺候。此外还有两个小厮和一个长随。
吃穿用度,也远非慕容采薇这样的庶女可比。
慕容东篱有六个丫鬟,三个婆子伺候。就连已经死去的慕容蒹葭,虽然也是庶女,也有三个丫鬟,两个婆子伺候。
除了有个小姐名分,若论吃喝用具,慕容采薇其实连牡丹和桐大『奶』『奶』跟前的丫鬟百合都不如。可见府里是如何不待见她。
“老妈子呢?这活儿不是该她干的么,你怎么干上了?”
牡丹问道。
“哼,吃了酒,在屋里挺尸呢。”
夏至话音未落,门咣当一声响了,张老妈子出现在门口。
“你个『骚』蹄子,又咒我。今儿个若不是看在牡丹姑娘面上,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张老妈子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老妈子,你好威风啊。你不是要撕烂她的嘴么,来,你撕一个给我看看?二夫人和桐大『奶』『奶』这几日气儿不顺,正好给你松松皮。”
“嘿嘿嘿,牡丹姑娘言重了。我这不跟她开玩笑么?我寻思着小姐也回不来,这花也就不用侍弄了。正好就叫你给赶上了。”
见牡丹口气强硬,张老妈子立刻软了下来。
“小姐在家的时候,你不也总是偷懒?就是欺负小姐面子软,不愿意说你,你就得寸进尺的。”
“夏至,给你脸还不要脸了是不是?小姐就是在家又怎么样?就是因为跟了她,连带着我也不受待见。你看看别人家的婆子丫鬟,哪个不是风风光光的,就咱们这里,连出门儿都不好意思,成天清汤寡水儿,两袖清风。一点儿好处也得不到。”
“如今总算熬出头了,只要小姐一死,我们就能另攀高枝儿。”
“哼,张老妈子,你怕是没有那一天。采薇小姐就要回来了。夏至,她若是再敢欺负你,就去跟我说。我到老祖宗那里给你讨个公道。”
噗通一声,张老妈子跪下了。啪帕啪连打自己几个嘴巴。
“你这张烂嘴,灌点儿黄汤就胡说八道。牡丹姑娘,你千万别跟我这粗人一般见识。我就等着我家姑娘回来,好好伺候她呢。”
“哼,张老妈子,今儿个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你自个好自为之。我告诉你一句话,主子终究是主子。主子之间怎么样,那不是咱们下人『操』心的事儿。下人不拿主子当主子,若是叫桐大『奶』『奶』知道了,看她不扒了你的皮。”
“立夏,你跟我出来一下,有话跟你说。”
平日里,慕容采薇对下人最为和善,春分跟牡丹又最为投缘。
所以采薇和春分被抓进大牢之后,牡丹时常过来看看立夏。
两人在外面说了一会儿悄悄话,牡丹走了,立夏欢天喜地回来。
张老妈子屁颠儿屁颠儿地迎了上来。
“立夏姑娘,小姐真的能回来么?”
“那是自然,林大爷回来说的,皇上都已经裁决了,这一两天一准儿回来。”
“哎哟,这下子可好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就知道,小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儿的。”
“哼,是谁刚才说,要另攀高枝儿的?反正你也看不起小姐,不如就去找桐大『奶』『奶』,给你安『插』个肥差,省得跟着小姐受苦。”
“立夏小祖宗,你就别提这茬了。我不就是喝了几口黄汤,一时糊涂吗。咱家小姐『性』子虽软,但心善,若是换个主子,哪里有这么好伺候的?”
“我告诉,等小姐回来,只要我跟她说一件事儿,她便会对我好。”
“哼,你就胡说八道吧,小姐才不会听你蛊『惑』呢。”
“蛊『惑』?哼,小丫头,你还嫩了点儿。我知道一件天大的秘密,只要我告诉小姐,哼。”
“你知道什么秘密?”
“不能说,不能说。到时候我跟小姐说。小姐一高兴,就会大大地赏我。”
“哼,就你这样的,能有什么秘密?”
立夏不再理睬张老妈子,转身回屋。
能有什么秘密?说出来吓死你。
张老妈子心里嘀咕一声,蹲下来开始拔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