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冬来,白雪消融,又转到初春季节。
这一日,天色刚好,七绝山上百花盛开,空中带着一丝雨后山林的香气。
鸟兽长鸣,树木摇动,却是陆寅暂领山神一职,今日成丹,山林也跟着一同庆贺。
胡柳见此状,也不由得笑道:“哈哈,我大哥要成了!”
地觉一愣,随即喜道,“山神要结成金丹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两人一阵开心,陆寅位于大山深处也心情激动。
陆寅内视丹田,见一金色黄橙橙的丹丸静立在丹田之中,随着陆寅的呼吸修行,也在微微颤动。
金丹九转,阴阳交汇,神魂融合,练出这么一颗无垢金丹。
金丹,金者,坚刚永久不坏之物;丹者,圆满光净无亏之物。古仙借金丹之名,以喻本来圆明真灵之性也。此性在儒则名太极,在释则名圆觉,在道则名金丹。名虽分三,其实一物。儒修之则为圣,释修之则为佛,道修之则为仙。
有了这颗金丹,漫漫仙途便有了曙光,接下来便是把金丹稳固,修行圆满,渡过天劫,如此便是这地仙界中的一名散仙了。
这散仙,指的是未受篆的仙神,自由自在,但也需要遵守天规,不可作乱,待三灾过后,便是得道真仙了。
同理,在天庭受篆者,便称为天仙,三灾过后,也是真仙。
再往上,陆寅就不太敢想了。
但眼下金丹已成,阵阵丹气逸散,修补山林,一瞬间,许多鸟兽便有了些许灵智,眼中带着点点灵光。
陆寅沉住气,又坐了一日,把金丹稳固,这才悠哉悠哉走入山中。
一出现,胡柳和地觉就都围了过来。
胡柳急道:“大哥,这金丹到底有何奇妙?”
地觉也在一旁重重点头。
陆寅虚眯眼睛笑道:“金丹者,完美之意也,奇妙之处众多,但有一点却是我认为最厉害的。”
“大哥快说!”
胡柳催促道。
陆寅一笑,“便是这个沟通天地之能,上映天庭,下感地府,虽无成仙之翩眇,但与人打斗起来,隐隐有天地相助,运气跟随。”
“当然,前提条件是你也顺应天时,多做好事,自有神助。”
“其余的,便是法力上的精进,金丹不坏,性命不空,同境界,除非天生神圣或神通广大者,皆不是我一合之敌,就算碰到那渡劫老魔,我也有信心和其对半开!”
“哇!”胡柳赞叹一声,“大哥苦修功德,自然天地相助,如今又结成金丹,岂不是仙佛之下无敌手?”
陆寅微笑摇头,“莫说大话,说对半开就是对半开,无敌手还不敢当。”
那地觉一脸羡慕,拱手道:“却是恭喜大哥成丹了。”
“你啊,也不要妄自菲薄,你的福缘还未到哩!”
陆寅笑眯眯的说道。
这近十年,地觉所行,和这山中大小事,陆寅心中都有感应,这地觉,明显是哪个罗汉菩萨点化的弟子,一番历练,还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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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觉点头受教,面色虽然羡慕,但也并无他意,
夜晚,三人又放开肚子,大口吃喝,权当给陆寅结丹庆贺了。
深夜,胡柳地觉两人默默修炼,陆寅却笑眯眯的掏出海螺,来到山尖。
“喂,在吗?”
海螺震了一下,敖冰的声音传来。
“哦?你还活着?”
陆寅嘴角弯起,似乎也是听出敖冰话语中的调笑,回道:“我陆某何等天资,不仅没死,如今已然成丹了!”
“...你成丹了?”
敖冰有些意外,“我之前算过你,你天资尚可,却也需要四十年才能成丹,如今才堪堪过了一半啊!”
听得敖冰惊讶,陆寅笑道:“哈哈,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时代...”
敖冰品了品这个词,才哑然失笑,“这一点,我还确实是看走眼了。”
陆寅哈哈大笑。
“...行了,说说你自上次联系我后又发生了什么吧。”
“这个自然,”陆寅点点头,收敛笑意,又把前尘往事说了一遍。
......
“这般说来,那黑泥佛像和夜叉鬼王似乎是同出一源。”
敖冰说道。
陆寅一愣,忙问:“何以见得?”
“我早年间曾游过天庭地府,血海九幽,十方世界,百万星辰,这黑泥出处众多,但那烙印灵魂之法,似乎和幽冥血海颇有联系。”
“再加上你曾听那夜叉说过,有人破开了幽冥和阳间的界限。”
“嗯?不是暴力打开吗?”
陆寅一愣。
敖冰轻笑一声,“打破三界界限,除非玉皇亲令,不然无人能做,便是我等,功成后也会因天机反噬即死,更何况只是些毛头妖怪。”
“你还有这本事?”
陆寅颇为惊讶,只知道敖冰是个经年老妖,常年被关在北俱芦洲,谁能想还有这个本事?
敖冰却不接这个话题,只道:“那和尚不过渡劫,想来也无法深入血海,八成是从哪处得来的,你且小心应对,你好修功德,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若是沾上一点,除非有大能出手,给你洗身重练,不然,定要被那黑泥吞噬,化为它的养分。”
陆寅心里一惊,想不到还有此中关窍,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若是自己施施然的上了,恐怕要阴沟里翻车了。
“那,可有破解之法?”
敖冰停顿几息,叹道:“有很多,但你如今不过金丹,纵有万般法术,你也难得,我又在北俱芦洲,分身乏术。”
“此行,你只能小心应对,一旦动手,便要全力以赴,不要给那黑泥还手的机会,一旦落败,那就远遁千里,事后自然有天庭灵山前来对付。”
说道这,陆寅才真正收了轻视之心,自己虽然有一众伥鬼可以抵挡,但那黑泥生生不息,远比伥鬼更为恐怖。
“如此,此行确实凶险。”
陆寅感叹一句。
敖冰却是笑道:“好在你如今结成金丹,纵然身死,也可飞丹逃脱,转身重修。”
可陆寅这会却笑不出来了。
就怕到了那会飞丹也难走。
两人又聊了会,敖冰见陆寅心不在焉,便最后含湖不清的叮嘱一句,“出了事,往北俱芦洲走就行。”
可陆寅脑中想事,并未在意,敖冰也不再多说,散去海螺中的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