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的内心一直藏着一个恶魔,银时将那只恶魔关进了一间房里,香克斯的信仰又把它放了出来。
……
千叶是在香克斯怀里醒来的,肌肤相亲的干燥和不着寸缕的触觉,被香克斯的怀抱和厚实的毛毯裹着的千叶竟一夜无梦。
千叶从毯子里缩进去,从另一边探出头来,伸手拿着自己的衣服,穿好,离开山洞。
外头还在下雪,纷扬的雪花丛天空落下来,千叶抬头看了一会儿,赤脚陷在柔软的雪地,忽然整个人飘上半空,张开手心,冰凉的雪融化进掌心。
那一点的冰冷也熨贴不了灵魂里涌动的全新的庞大的神力。
从香克斯这里得到的信仰,和以前千叶实现别人的愿望而得到的信仰并不一样,甚至千叶所得到的神力,也远比正常情况下得到的多得多。
诱人,又让人无拒绝的力量。
从高处看整座岛屿,不远处是大海,一身素色和服的千叶独身一人静立在雪中,她周遭的雪花下落的速度肉眼可见的缓慢下来。
千叶从未像此刻一样,如此清晰的感受到神力沸腾的滋味,连灵魂都在颤抖的嘶嚎。
千叶回忆了很多事,比如她最初是有野心的,想要成为比姐姐还要强大的爱神。
神啊,可不只有奥林匹斯山这一个地方才有。
朦胧的碧色眼睛闪过一丝顿悟和后知后觉的深沉。
夹杂了爱欲的信仰,远比普通的信仰,带给千叶的神力要更多更浓厚。
这就是爱神的妹妹,天生所持有的神格的独特魅力。
阿芙洛墨忒诞生于阿芙洛狄忒的期盼和半`身中,也继承了她的能力。
千叶一直惧怕排斥的爱欲,最后竟成了她的养料。
就像真正的恶魔一样。
千叶半眯着眼睛,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雪,苍色的唇抿成一条意味不明的弧度。
如果这是命运特地给她上的一课,那么千叶已经毕业了。
千叶的内心一直藏着一个恶魔。
这座小岛是无人岛,除了那常年的大雪和山上可爱的小动物们,便没了其他的居住民。
红发海贼团在这里玩了三天就离开了,而海贼团的人有眼睛的都发现,船长和船长夫人亲密了不少。
“感觉船长已经拿下本垒了啊,啧,真禽兽啊,不愧是我们的船长。”
“这么好的喜事,船上不开派对怎么行!!”
耶稣布去找贝克曼:“我们开派对吧!正好前几天船上新上了几个见习生,带着一起见识见识前辈们啊!”
贝克曼头疼的翻着账本,财经赤字的状况已经持续好几天了,那个白痴船长就知道玩,船员们个个不靠谱,贝克曼愁的头疼。
偏头发现桌上放着张报纸,首页就是刚进入新世界的一个以残暴闻名的海贼团。
“嗯……”贝克曼抽了口烟,“财经赤字的问题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
海贼们的钱财来源大部分都来自于黑吃黑。
红发海贼团有个花钱大手大脚的船长,因此红发海贼团总是“不经意”又“倒霉”的被各种各样的海贼团找上门挑衅。
人家都打上门来了,咱们红发海贼团也不能缩手缩脚的啊。
解决了一个海贼团,船上又开始开宴会了。
前些天新上船的见习生是他们在海上救下的商船遇难的幸存者,三个人,一个二十多岁,两个四十多岁,四十多岁的是颇有经验的水手,二十多岁的则是个厨艺不错的厨子。
海贼船上厨子很稀缺,尤其千叶来了之后,简直变着花样的考验厨子的技艺。
“甜么?”
千叶将沾着草莓酱的手指伸进了香克斯的嘴里,冰冷的手与甜甜的草莓酱,纤细圆润的指尖轻轻抹在香克斯的舌头上,然后抽出来,含进自己的嘴里,亲昵的呢喃着:“好甜。”
香克斯脸微红,掰正千叶柔若无骨的小身板,“你怎么了?”
“难道香克斯不喜欢?”
千叶眨了眨眼睛,又委屈又无助的神情。
千叶跨坐在香克斯身上,小脸在香克斯胸膛绵软乖巧的蹭着。
小小的娇软的身体在怀里。
香克斯立即举手投降,哭笑不得:“丫头,你饶了我吧,是不是我得罪了你了,这种时候大叔我可不能沉浸在美人香啊,会被船员笑话的。”
小丫头埋首在香克斯的怀里清脆的笑着,耍赖似的不起来。
香克斯抚摸着千叶的小脑袋,“今天宴会,身为船长我得出去露露面,乖,回来陪你玩。”
香克斯把千叶从自己身上抱下来,放在椅子上,正准备离开,千叶忽然拉住了他那只空荡荡的袖子,甜腻的醉人的笑意绽放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
“我帮你恢复手臂吧。”
香克斯一怔,随即无奈的笑了:“都习惯了,如果突然恢复了还不自在,”
香克斯捏了捏千叶的小手,自那日山洞他得到了千叶之后,这孩子突然对他亲密的有些让人不安。
可千叶的笑容那么灿烂,无霾,那双亮晶晶的眼里承载了无限的柔软和清澈。
错觉吧。
“见习生里有个做甜点很不错的厨子,让他给你做些吃的。”
“好~”
不论是错觉还是这孩子隐藏了什么,海贼到手的宝藏绝不会放手。
香克斯脸上挂着笑意,左眼上的刀痕不论过多久痕迹还是没有消下去,最终,这丫头还是让香克斯意识到他也不过是个男人。
“过两天到香波地,带你去游乐园玩,感兴趣么?”
香克斯一停顿,千叶就像似的,甜甜的软软的靠在了香克斯身上,软糯糯的嗓音撒着娇:“想玩~”
千叶很轻,可身上挂个小姑娘,总让人心猿意马的。
指腹轻轻磨蹭着小丫头娇嫩的脸,揽着她的腰,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双脚离地,在低头可以亲吻到的距离,和那张粉润的唇一触即离。
“今天比较热闹,也别总在屋里闷着。”
千叶眉眼弯弯的点点头:“我拜托厨子做个甜点,吃完就过去找你。”
“嗯。”
香克斯去了甲板和伙伴们一起闹去了,千叶推开门,熟门熟路的去了后厨。
今天是宴会,船上的大部分人都去加班吃喝玩乐去了,也就后厨还有人准备着餐点。
贝莱被前辈们抓着热情的介绍了一番,被灌了好几杯酒才被放回后厨,害羞的男人推开门时,脸上那内向羞涩的神情渐渐褪去,他松了一口气,抬眼瞧见厨台前有个长头发的和服小妹妹,被吓了一跳。
她吃着贝莱之前做好的甜甜圈,趴在厨台上,嘴里哼着清脆的音调。
贝莱打量她几眼,眼里闪过一抹奇特的光亮,轻声轻步的靠近,小心翼翼道:“堂吉诃德的千叶?”
八卦里,传的最热烈的一个信息就是多弗朗明哥把千叶当德雷斯罗萨的公主养,甚至给了他的姓氏,虽然不太可信,但部分人称呼千叶,还是会说“堂吉诃德的千叶”。
千叶咬着甜甜圈,疑惑的望着他:“嗯?”
贝莱礼貌的笑笑:“我是船上的见习生,我叫贝莱。”
“嗯。”
太冷淡了吧……贝莱有些尴尬,可还是礼貌的笑着,找了面粉和果酱,“听耶稣布说你爱吃甜食?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贝莱是个黄发褐眼的青年人,千叶盯着他许久,直把他盯的浑身不自在,才开口:“香蕉派。”
“好,我最拿手做甜点了!”
海贼船在香波地一处较偏僻的地方停靠了岸,香波地是世界娱乐场所最多的岛屿之一,香克斯找雷利叙叙旧喝喝酒,千叶跟在他后头,还没到雷利和夏琪的酒吧,千叶已经沿路买了不少吃的喝的,最后被香克斯牵着手,乖乖像雷利和夏琪问好。
香克斯突然莫名有种带媳妇回家的即视感。
香克斯轻咳一声,大口一杯酒,试图用酒晕还糊弄一下脸红。
雷利是香克斯在罗杰的船上时就非常敬重的副船长,虽然这位副船长在外头目前欠了不少“赌债”,据说穷的叮当响,香波地的拍卖会场都认识了这个没钱继续把自己送去拍卖场买的老头了。
香克斯实在对这种老头敬爱不起来,又都喜欢喝酒,不知不觉变成了酒友。
两人在一旁喝酒,夏琪在调戏小丫头。
“小姑娘,那个红发小子是怎么把你拐到手的?”
夏琪弯起性感的红唇,笑意莫测:“别怕,告诉夏琪阿姨,我会替你教训他。”
“没有拐。”千叶认真的替香克斯辩解,“是我拜托香克斯收留我的。”
“哦?”
夏琪挑眉,一手托着腮,靠在酒吧台上,目光轻飘飘的瞥向香克斯,红发男人登时僵硬了脊背,用酒杯挡住自己的脸,对雷利悄声道:“夏琪的眼神怎么越来越有杀伤力了?”
雷利也学着香克斯用酒杯挡住自己的脸,“年纪大了。”
香克斯刚恍然大悟,夏琪那边一个酒瓶就砸了过来,雷利连忙伸手接住:“多谢款待啊!”
“哼!”
夏琪不再理会他们,继续问千叶:“你今年多大?”
千叶吸了口果汁,正好咬到了里头的果肉,“夏琪阿姨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小姑娘确实漂亮,夏琪活了大半辈子,见识过不少自诩美人的女人,但都没千叶这般,仿佛可以引诱人心的美丽。
夏琪眯了眯眼睛,声音亲切:“假话呢?”
千叶伸手比了个数字,“十四岁啦!”
“真可爱的小姑娘。”
夏琪又给千叶端了杯果汁,看着她一脸满足的表情,不经意道:“你知道伟大航路有多少人在找你么?”
千叶摇摇头。
“很多,多到你一出现在香波地,那些眼尖的人已经四处散消息了。”
夏琪笑意成熟,目光懒散却又锐利:“红发大大咧咧的还真以为他在你身边护着你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小姑娘,快点离开这里吧。”
千叶看了眼还在和雷利喝酒的香克斯,“可是香克斯说要带我玩游乐场。”
香克斯耳朵动了动,也不知听到了多少,一饮而尽剩下的酒,“下次找你喝酒。”随即朝千叶招招手,“走啦,带你去玩游乐场,玩过了就回船上。”
千叶眼睛一亮,跟在香克斯身后。
雷利喊道:“看好你家的小崽子!”
香克斯这下神情时真的哭笑不得了,只是来带小孩玩一下游乐场,怎么弄出这么多事来,雷利既然警告他,必然是有原因的。
只是香克斯没料到这事情是从自己船上发生的。
船上的见习生贝莱突然打伤了船员跑进了香波地。
贝克曼找到香克斯讲清楚事情原委,原来是有船员发现贝莱偷偷用电话虫联系四皇凯多,被船员发现质问,才引发的动乱。
“凯多?”
香克斯皱眉,而贝克曼却将视线落在了正玩着旋转木马的千叶身上。
四皇之间一向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凯多费尽心思在红发的船上安插间谍,显然不是没事找事。
千叶曾经是多弗朗明哥的干部,而多弗朗明哥和凯多也有交易。
难保凯多不是冲着千叶来的。
“丫头,先回船上。”
刚从旋转木马上下来,香克斯就把千叶抱在手臂上,和贝克曼快速赶回海贼船。
贝莱纵然要处理,但受伤的船员是第一要紧的事。
回船上确定了船员的伤势,贝莱不仅甜点做得好,杀人的狠辣程度也相当厉害,几乎洞穿了那个船员的胸口,香克斯安排船医看顾他,想独自上岛去找那个贝莱。
然而一回头,却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千叶不见了。
耶稣布从外头着急的跑过来,“船长!船长夫人她说她要去清理垃圾,我怎么拦都拦不住啊!”
香克斯神情微变。
他一直想让千叶远离以前的血腥,更何况现在的局势,千叶不能太过曝露在众人的视线里,可在多弗朗明哥手下的那几年就对她影响这么大?
垃圾。
香克斯几乎可以想象出那个孩子是怎么样微笑又冷漠的着说出这两个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