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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站在院中,看着巨石上的天神。在震惊于对方的双眼后,同样震惊于对方的样貌。天神看起来极为年轻,单论外貌看起来仿佛比他大不了几岁。再加上特殊的气质,根本没有很多活了上千年之人的老练感,就好像真的不到三十岁一样。

双眼对峙结束,陆安是客,不可能一直站在这里不说话,便主动拱手,开口说道,“晚辈陆安,拜见天神。”

陆安的语气恭敬,但没有过分的恭敬,只是很寻常晚辈对前辈的行礼,仅此而已。因为他不知道天神与黑雾之人的关系如何,是敌是友,而且陆安认为以对方的意境来看,恐怕也不太在乎这些礼节。

“不错。”天神的语气很自然、轻松,说道,“比你妻子有礼得多。”

陆安已经知道妻子与天神的过节,所以不可能对天神的话有任何接话,直接转移话题,说道,“晚辈贸然打扰,是因为发现一些秘密不知是否能公开,故请天神决定。”

“哦?”天神淡淡说道,“说。”

“我发现一个红色星辰,进入星辰中央后遇到一个人,他对我说了当年发现八古宗星的过程,以及最初八古氏族的姓氏。”陆安一双黑暗的眼睛看着天神,说道,“晚辈想问,这些事情能说出去吗?”

陆安的话说完后始终看着天神,付雨也看着天神,想看天神如何表态。但出人意料的是,天神根本毫无反应,就像是听到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样,等待两息后反而对陆安问道,“就这些?”

“是。”陆安点头说道。

天神没有再看陆安,而是看向付雨,说道,“上次你来见我,我应该已经说的很清楚,允许你们调查九万年历史,难道你们每发现一些事情都要来问我可否对外公布吗?”

“……”

付雨柳眉微锁,反问道,“你的意思是百无禁忌?无论发现什么都可以公开?”

付雨的话,反而让天神一时间没有回答。天神与付雨对视,让周围的空间仿佛隐隐发生改变。

陆安表面平静,但内心却十分警惕,随时准备出手……虽然在天神面前他的威胁程度是零,但他也要阻止妻子的危险发生。

“没错。”两息之后,天神淡淡说道,“百无禁忌。”

“那就好。”付雨说道,“不多打扰,告辞。”

说着,付雨便转身要走,陆安自然也要跟着离开。但就在两人还未完全转身之际,天神却突然开口。

“慢着。”天神看着两人,声音看骤然变冷,一瞬间仿佛整片天空都阴暗下来,说道,“我让你们走了吗?”

陆安和付雨的脚步当即停下,因为他们都感知到极其强大,根本无法反抗的压力。两人转身重新面向天神,发现天神的脸色变得十分冰冷。

这种冰冷,就连上一次付雨见天神时,天神的态度都没有达到如此程度。付雨心中一紧,立刻要挡在陆安前面,但却被陆安抢先。

陆安半步向前,却直接将付雨挡在自己的身后侧,一双黑暗的眼睛看着天神。

“天神有何指教?”陆安的声音很平静,如同他的双眼一般。

天神看着陆安毫无波动的双眼,除非他刻意释放力量,否则单单释放的意境竟然无法对陆安产生影响。就连一旁付雨的眼中星辰也产生颤动,足以说明陆安双眼的强大。

“我很早就注意到你。”天神看着陆安,毫不避讳说道,“从你十二岁,刚获得圣火开始,我就已经注意到你。”

此言一出,陆安的眉头当即一紧,就连一旁的付雨也心中一惊!

十二岁?刚获得圣火之时?

那岂不是还在星火学院?!

“你识海里的人,我也知道。”天神语不惊人死不休,声音明显没有刚刚的自然,而是变为冷漠,说道,“你的圣火是他给的,你的身手是他教的,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嘶……”

陆安深吸一口气,一双眼睛中无法抑制出现震惊之色!虽然震惊会暴露真相,相当于变相承认,但以刚刚天神无比肯定的语气,就算他否认也完全没用。

天神如何知道?

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只有付雨和陆氏七女知道,多余没有任何一人知道。但陆安绝对不会去想是付雨和七女泄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再加上刚刚天神说从十二岁就关注自己,足以说明……天神本来就知道!

或许当年黑雾之人在自己的识海中苏醒之时,天神就已经知道!

陆安迅速平静下来,黑暗双眼看着天神,说道,“天神果然神通广大。”

“我确实神通广大,并且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多得多。”天神冰冷说道,“那个家伙肯定没有告诉你他的名字,也没有告诉你他是谁,对吧?”

“是。”陆安说道。

“他不说,我也不会说。”天神俯视陆安,冰冷说道,“现在的你还不配与我讨论当年的事情,就算讨论,我也会当面与他讨论。”

陆安闻言眉头一紧,说道,“他已经死了。”

“死?”天神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容很冷,说道,“你认为他会死?”

陆安心中一惊,其实他也一直怀疑黑雾之人并没有彻底消失,而天神的态度明确证实了他的观点!

“我不杀你,是因为我与他之间有过承诺。”天神冰冷说道,“我也很想知道他培养出来的弟子能成长到什么地步,能有几分他当年的风采。”

陆安看着天神,说道,“晚辈尽量不让天神失望。”

“哈哈哈!!!”天神仰头大笑,说道,“你这股自信倒是与他很像,但是你知道你与他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晚辈不知。”陆安说道,“还请前辈指点。”

“告诉你也无妨!”天神看着陆安,笑意逐渐消失,冷淡说道,“你远远没有他狂,远远没有他张扬!”

狂?

陆安心中一紧,虽然习惯让他对每个人说的话只信一半,怀疑一半,但此时的他更愿意相信天神没有骗自己,因为在这种事情上欺骗毫无必要,对他不会有任何影响。

“你太安静,也太低调、太隐忍。”天神俯视陆安,说道,“我知道,这是你小时候的经历给你造成,也怪不得你,但他可不是这样的人。他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狂的人,但与其他狂妄之徒不同,他只狂,但不妄,因为他确实有狂的本事。我确实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选择你,找一个性格与自己相差天壤之别的人来做最后一搏。不知道……这算不算他对自己性格的反省呢?”

听到天神的话,陆安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这些都是黑雾之人的事情,他并未亲身经历过,不可能有任何评价。不过他也愿意听,毕竟黑雾之人的一切都是谜。他想帮助黑雾之人完成愿望,就必须一点点弄清楚黑雾之人的身份,多听一些总不是坏事。

天神说了许多,也不想再说下去,摆手说道,“算了,与你们这些小辈说再多也无用,都走吧!”

付雨没有多言,转身就要离开。但就在付雨转身到一半的时候,却惊讶发现陆安并没有动身。

陆安竟然还站在原地,仿佛在思索什么。而就在一息之后,陆安抬头再次看向天神,开口说道,“晚辈可否最后问天神一个问题?”

“哦?”天神饶有兴趣看着陆安,说道,“你说。”

陆安轻吸一口气,一字一字清晰问道,“我想知道--------天神与我师父,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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