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大家聚到一块,一个村里出来的,死也要死到一起。”老村长念叨着。
土地又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叮嘱道:“记得不要打伤了守城的军爷,这都是该死的景人逼着咱们送死,咱们农家的恩怨分明,可不要怨着城里的老爷了。”
“放心村长,等会我们就站在城墙下等死,绝不劳天庭的军爷们费神。”几个成年汉子拍着胸膛道。
老村长这才点了点头,叹道:“刚过上几天好日子,生活有了奔头了,就摊上这么个事儿,咱们是命不好哇,下辈子可得投个好胎。”
再长的路也会走完,很快,磨磨蹭蹭的村民在后方教会武士的逼迫下,进入了弓箭射程。
城楼上一片寂静,全然没着动静。
等着死亡降临的村民们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城头,不知道为什么还不肯开弓。
“乡亲们,我就是咱营子县的县令!”
突然,城头上一个声音传来,因着用不出道法,只能临时做了个木喇叭,效果只能说凑合。
“待会你们顺着云梯只管往上爬,上了城头记得按照吩咐排队往城里去,已经准备好了食堂、屋子,吃好喝好睡一觉,就啥事都没有了!”
嘹亮的声音传来,听得一众乡人一愣,待到弄清了意思,死寂的眼神重现了光彩、顿时激动起来。
“快,爬梯子去!”老村长眼中精光爆闪,脸上涨得通红,拉着铁娃子就往前跑。
“跟上!”几个村民一愣,连忙跟了上去。
喇叭的功效一般,也就前边的人听到了抢着上前,中间和后边的还在愣神,空出了大片空间。
有聪明的立即跟了上去,懵懵懂懂的也被乡人拉着、或者从众心理一起上前。
一时间看押的教会武士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些野蛮人为什么态度大变、上赶着送死了。
安东尼奥看得惊异:“怎么回事?那些野蛮人为什么突然就这么主动?”
巴德紧皱着眉头,看着乱哄哄冲向城墙的村民,城头上一片寂静,竟然没有一支利箭落下。
人潮还在汹涌,一个个简易的木梯搭上了城墙,城头上守城的民兵简单固定一下,就帮着接应村民们爬上城头。
“快,跟着过来。”城头上的牧师引导着爬上城墙的村民尽快挪开位置,顺着台阶下了城墙。
这时城里立即安排好了澡堂,清洗一下换上新衣服,就在临时的住房里住下。
巴德两人站在战场后方,只见着前线人潮汹涌,一个个村民奋力爬着梯子上城墙,轻而易举进了城头上,这画面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奇怪,这些异教徒怎么这么容易就把人放进去?就不怕有我们的人隐匿?”枢机主教大人喃喃自语,有些摸不着头脑。
巴德圣骑士长沉吟一下:“大人,不若我安排些投诚的野蛮人混进去,看能不能起点作用?”
安东尼奥点点头,应了下来。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景教突袭的武士掠过上千个村庄,几百万人口中不可能没有败类。
比如一些村里的混混,不愿意自食其力、又没有一技之长,养成了偷鸡摸狗的习惯,很是不受村人待见。
以前还好,大家都穷,顶多偷些粮食,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定不了罪责。
现在村人利用各种附灵建筑发达起来,那些不肯下力的混混们自然还是一贫如洗,看着一个个原本地里刨食的富了起来,就眼红动起了歪心思。
偏偏各地牧师进驻,与村里供奉的土地神相互沟通,搜集证据不要太简单,这些偷鸡摸狗的顿时倒了大霉。
一来二去纠结了仇怨,暗地里将背后的造化道也混上了——大家都穷的时候我过得好好的,等邻居富起来了我一无所有,还不让我通过“努力”发家致富,这难道不是断人财路的大仇?!
以前造化道太强势,敢扎刺就是找死。
现在落难了,自然的就有些“聪明人”起了心思。
很快,又是一批青壮被驱赶上去,这些表情麻木的村民中间,有不少贼眉鼠眼的,脸上表情生动,带着憎恨、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远处的县城。
就在那里,有着他们的“仇人”。
得益于之前的填坑,三四十架云梯成了一个个生命通道,城下密密麻麻的村民沿着梯子向上爬,速度算不上快,却很有秩序。
“黄校尉,能不能把城门开个缝,让这些村民加快速度进城?”主教黎宁提议道。
要说对拯救村民最热心的,非牧师出身的黎宁莫属。
没办法,谁让信仰的多寡跟着一个地区、信徒的数量有着明显的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