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县令大人,拜见县丞大人,拜见县尉大人。”崔典吏依次向堂上三位大人行礼。
朱县令道:“崔典吏免礼,你且将事情与诸位大人道来。”
“是,大人。”崔典吏道:“诸位大人,一月前秦主持下官定下协议,三月之内每月上缴五百军资,即可获得开观拓土之权。”
“今日那青云观王堂主拉来两千军资,向下官讨要开观拓土凭证,下官请三位大人定夺。”
“都说说,”县令道:“这事怎么办?”
县尉行礼道:“大人,既然青云观完成了承诺,不妨给他凭证,让他在城外建观,也好减轻我县城的压力。”
“许大人此言差矣。”李县丞面无表情道:“所谓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秦主持既然法力高深,能力出众,月余时间能把青云观办的欣欣向荣,就理应承担更大责任。区区五百军资,算得了什么?”
许县尉反驳道:“李大人此言有失偏驳。我等身为一方父母官,理应一碗水端平。若是谁的能力出众,谁就应付出更大代价,那律法的公正性如何保证?”
李县丞凛然抱拳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身为大臻子民,理应为我皇尽忠。区区一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许县尉被这等无耻之言气得涨红了脸:“你...”
“好了,两位大人,”朱县令笑道:“都是为我皇分忧,何必闹得不愉快。”
顿了顿,又道:“既然李大人觉得不合理,那你觉得什么条件好?”
李县丞行礼道:“朱大人,下官以为,似秦主持这般人杰,理应发挥更大作用。开观拓土凭证不难,但道观必须建在县城东三州处。”
众人皱眉,县城东三州部正是云开大山方向,山里妖魔横行,妖王不知凡几。道观建在县城东三州部,就是抗击妖魔的最前线。
许县尉道:“不可,李大人,东三州部正是云开大山,那青云观建观才月余,又能有多少实力抵挡妖魔?”
李县丞道:“许大人此言差异。新道观与我县城不过几百里,增援骑兵一日可达,便是大军也三日必到。青云观只需抵抗三日,我大军就能与青云观里应外合,击败来犯妖魔。”
许县尉冷笑道:“怕是等县城大军赶到,就只能给青云观众人收尸了。”
朱县令道:“两位也不必争执,崔典吏将李县丞的意思传达给青云观,且看那边如何回复。”
“是,大人。”崔典吏行礼告退。
青云观,议事堂。
王富向众人传达县衙的意思。
“岂有此理,”李秀儿气得俏脸通红:“这李县丞忒不是个东西,这是想坑死咱们青云观啊。”
“大人,不能答应啊。”赵龙行礼道:“新道观建在县城东三州部,离城少说也要有二三百里。到时我军孤军奋战,县里的援军拖上两天,怕是我等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大人,这分明就是陷阱啊。”甄道人也道。
秦峰听众人讨论,问王富道:“王堂主,你意下如何?”
王富回道:“回大人,这分明是李县丞的借刀杀人之计。只是如今县令让县衙传话,我看县令大人怕是动了心思。”
秦峰默默点头,身为一方主官,若是忠于皇室,为了大义,必要时自己人也可以牺牲的。
“大人,”王富见秦峰没有回话,又道:“这事不能拖,若是让县令和县丞达成默契,就难办了。”
秦峰缓缓说:“我道门是朝廷附庸,不是炮灰;我等道人是修士,不是烈士英雄。”
堂内众人静静细品深意,又听秦峰道:“若是衙门以为我等道人软弱可期,那便打错了算盘。”
就算不去开拓土地,在县城里缩上两年,培养出几十位真人,看谁还拦得住青云观崛起?
“那依大人的意思是?”王富问道。
“哎呀,大人的意思很明白,告诉衙门我们不干了,爱谁谁去。”李秀儿兴奋道。
秦峰没有搭理李秀儿,对王富道:“就说我青云观还没准备好,等上几年再说。”
“是,大人。”王富道。
合圃县县衙。
崔典吏汇报青云观的回话。
“岂有此理,”李县丞勃然大怒道:“眼看大局崩坏,这秦道人还有力不肯使,其心可诛,真是其心可诛。”
许县尉哂笑道:“李大人此言差矣,青云观只是说没有准备好,需要准备几年,可没说不肯出力。”
朱县令打断两人道:“如今青云观不肯开观,这如何是好?”
李县丞慨然道:“大人,秦道人畏敌不前,理应拿下问罪。”
许县尉冷然道:“李大人说笑了,道门是我朝附庸,又不是军队,军法可治不了道人的罪。”
李县丞愤然道:“就是这些蛀虫,享受皇朝天恩,却不肯为国尽忠,才有天下各处妖患。依老夫之见,不如尽起刀兵,杀尽道贼,为我大臻再添十万虎师。”
许县尉嘿笑道:“李大人真是我大臻忠臣啊。”
说罢,也不管李县丞回话,对县令道:“朱大人,让那青云观驻扎东三州部,抵御妖族,不是不可行,然则青云观底蕴太浅,担当不了大任,反倒坏了事就不好了。”
朱县令道:“如今县城力量受到牵制,抽不出太多。何况县兵靠近云开大山,反逼得那妖族联起手来就不美了。”
李县丞插话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那秦道人无非想要点好处,不妨诱以重利。”
朱县令感兴趣道:“李大人不妨说说。”
李县丞道:“许那道人兵额三千,三万亩良田免税三年。”
许县尉嗤笑道:“李大人这重礼送的妙,青云观白白替朝廷养三千精锐,开拓三万亩良田,到头来朝廷既不用花钱养兵,还能收三万亩田税,这注意打得好。”
朱县令道:“这主意好是好,可都是虚的,青云观怕是不会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