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戚口中的条件，就是陪他比一场。
两人来到楼下，这里一整层都是私人房间，各种娱乐设施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个小型游戏厅。
他推开一扇门，里面是两台装备齐全的电脑。
薛戚登录靶场，阮娇娇瞥见对方页面上的账号，不由得眼皮一跳。
——这不是那个追着喊她大佬的“小弟”吗？
这世界也太小了！
“怎么了？”
薛戚看到她正慢吞吞注册账号，惊讶，“你居然没来过靶场？”
阮娇娇手微顿，随后笑了一下：“是啊。”
薛戚也只是随口一问：“你的Id叫什么，我们先从低难度开始比。”
靶场内允许观战，只需要交入场费就行。
毕竟每个黑客的入侵技术都有所侧重，比如K的代码就简单流畅，而元乔大佬的则偏向炫技。
有些黑客也会借观战学习。
阮娇娇：“q。”
薛戚没多想：“我叫‘专薛（削）菜狗’。”
“......”阮娇娇一时没忍住，“噗嗤——”
少年脸庞微红，炸毛了：“很好笑吗？！”
阮娇娇嘴角疯狂抽搐，使劲抿着嘴唇，整个人调成振动模式：“没有。”
两人开始对战。
薛戚被扫了面子有些不高兴：“我告诉你啊，靶场的难度可比你平时接触的工作高多了，就算是简单模式，想攻破至少也要一个小时。”
唯二创造记录的就是元乔大佬和K大佬，一个十三分钟，一个十五分钟。
不过这种逆天的手速和头脑，不是他们可以望其项背的存在。
阮娇娇：“这样啊。”
她稍微等了等薛戚，谨慎地卡着四十分钟攻破。
薛戚咬牙：“再来！”
半小时后，看着屏幕上跳出大大的“fail”，薛戚的眼神已经变了。
崇拜、别扭、不服气，还夹杂着一点淡淡的挫败。
他飞快地切换对战模式，特意选了自己练过的。
二十分钟后，薛戚脖子上的青筋紧紧绷着，将满是汗水的掌心在膝盖上蹭了蹭。
“再、再来！”
阮娇娇每次都压着薛戚的心理底线打，随着两人的一场场对战，她这个新账号在排行榜上的名次也不断上升，最终湛湛停在前二十的位置。
“不打了。”
薛戚松了口气，有些复杂地看着她：“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阮娇娇没空在乎小孩在想什么，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后起身：“快中午了，我要走了。”
薛戚明白自己是想多了，脸一红，别别扭扭道：“你去找吕叔拿货吧。”
小叶檀木的盒子一到手，阮娇娇顿时露出喜欢的表情。
她爱不释手地摸了摸手串，对着薛戚说：“谢了。”
一条手串刷了快三百万，但反正用的是霍迟尧的卡，阮娇娇一点都不心疼。
临走前，薛戚叫住了她，声若蚊蝇地将手机递了过来。
“......加个微信？”
－－－
废弃楼上，霍迟尧平趴在地上，肩上架着一架Awm－F，口中含着一小块冰块。
b市的气温比A市更低些，为了防止呼吸产生的水汽影响狙击效果，所以狙击手习惯在口中含个冰块来降低口腔温度。
耳麦中传来手下稳重的声音。
“帮主，线人到了。”
霍迟尧调整瞄准镜，指尖搭在扳机上，沉沉“嗯”了一声。
视线内，手下和线人接头。
忽然，异变突生！
只见线人从怀中掏出的并不是仓库地图，而是一把枪！
同一时间，霍迟尧毫不迟疑地按下扳机。
“砰——”
巨大的后坐力震得他手臂绷紧的肌肉都颤了一下。
一声枪响后，耳麦中传来手下咽口水的声音：“帮主，顺子没事，线人死了。”
“我们被发现了。”
霍迟尧动作迅速地收起狙击枪和枪架，拆开放到随身携带的琴盒中，语气短促，“撤！”
“来者是客。”
突然间，被扩音器放大的声音传遍这片废弃的烂尾楼楼。
从霍迟尧的视角看去，对面空旷的大楼后突然显出无数人影。
而楼下，顺子正被一个高挑的男人用枪抵着后心。
男人穿着黑色大衣，脑后垂着一条低马尾，声音柔和宁静：
“潜龙这个名字不错，不过帮主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耳麦中声音焦急：“帮主，怎么办？”
霍迟尧从怀里掏出微缩望远镜，看清那人的模样。
确实是传说中的封时宴，b市之王。
现在对上，他们没有胜算。
“他还不知道我的长相，”霍迟尧道，
“黑鹰，你替我下去。我说一句，你学一句。”
“是，帮主！”
黑鹰丝毫没有误会霍迟尧这是让他送死，很快，他就全副武装地出现在楼下。
封时宴背后的数十人举起枪。
“放下，都说了来者是客。”
封时宴漫不经心地挥挥手，一个人走近黑鹰。
两人的对话通过耳麦传入耳中。
“你就是潜龙的帮主？怎么称呼？”
黑鹰：“黑龙。久仰大名，封老板。”
封时宴叫顺子过来：“认识他吗？”
顺子战战兢兢：“认识，他就是帮主。”
封时宴又招招手，一个潜龙成员迎着众人的目光走了出来。
黑鹰面色漆黑。
姓封的是在给他们下马威，两方各自安插一个线人，扯平了。
封时宴柔声道：“顺子说的是真的吗？”
叛徒仔细看着黑鹰的模样，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是核心成员，但确实听过有人叫他帮主。”
“这样啊......”
封时宴沉吟，突然从怀中抽出一把枪，看也没看，直接抵在叛徒脑袋上，一枪爆头！
子弹穿颅而过，在另一侧迸出一道血泉。
尸体倒下，封时宴笑得像是摘下来一朵花：“小小诚意。”
潜龙的成员一阵骚动，黑鹰和霍迟尧面不改色。
他按照霍迟尧交代的，慢条斯理道：“不知封老板听过鲶鱼效应吗？”
鲶鱼效应，是指为了保证沙丁鱼在运输过程中尽量存活，好卖个好价钱，渔民会在沙丁鱼桶中放入天敌鲶鱼，以此让沙丁鱼到处躲避，防止缺氧而死。
封时宴言笑晏晏的脸沉了下来，扯了扯唇角：“你的意思是，潜龙就是那条鲶鱼？”
一个小帮派而已，居然不知死活，敢将自己比做他们的天敌！
也不怕撑破了肚子！
“封老板误会了。”
黑鹰道，“你的天敌另有其人——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国外的一个黑道组织，名为‘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