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的夜空下,无数支熊熊燃烧的火把骤然亮起,形成了一片绵延不绝的火之海洋,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它们宛如一条条巨大无比的火龙,蜿蜒曲折地伸向远方,不见尽头。
见此情形,京营指挥使沐云城倒吸一口凉气,这群反贼是如何潜伏到京城的,又是如何摸到大营所在之地而不得知。
难民?
沐云城想起今年因为天灾人祸,长江以北的省份都是民不聊生,背井离乡的老百姓不约而同聚集到京城。
雍宣帝因为贾元春怀着身孕,起了仁慈之心,驳回了沐云城驱赶之策,允许难民在京城之外安营扎寨,甚至还开了内府,施粥救急。
老百姓吃饱了饭,自然感恩戴德,口口相传,以至于周边的州府难民都往京城逃难。
蜂拥而至的人潮早已让沐云城吃不消,人多粥少,人性的自私瞬间就得到膨胀,摩擦更是此起彼伏,根本没有和平相处的时间。
有心之人自然不会错过机会。
沐云城的脸色很难看。
看来自己的指挥使终于做到头了。
不过 雍宣帝的狩猎之行,护驾的士兵自然是最精锐的,沐云城提起的心稍微放了一下。
他将目光转向一侧的忠顺亲王。
因祸得福?
忠顺亲王,北静王水溶,南安郡王林云飞,西宁郡王马云站到最前头了。
身旁还站在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修国公侯晓明之孙世袭一等子侯孝康,缮国公之孙石光珠。
这些人廋死的骆驼比马大,驻扎的营地自然而然靠近帝皇。
不过沐云城没有发现贾蓉的身影,不由得微皱眉头。
这小子在搞什么?
“擂鼓!”忠顺亲王虽然被雍宣帝撤了禁卫军统领的官职,但是保卫大营的领军职责却没有更换。
随着营地里响起震耳欲聋的鼓声,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那激昂的节奏如同战歌一般,激励着士兵的斗志,让每一个听到鼓声的士兵都不禁热血沸腾。
这鼓声似乎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穿透云层,传递到远方。这鼓声更是一种信号,一种召唤,引领着无数英勇无畏的战士们奔赴战场。
一众文官面面相觑,强撑着身子才没有脚软跪地。
而大营左右两侧的山丘也亮起起了连绵不绝的火光,这是京畿南北大营士兵驻扎的所在之地。
南大营的主将是忠顺亲王的麾下大将靳小川。
靳小川听见喊杀之声,早已心急如焚,如今得了主营的信号,赶紧翻身上马,振臂一挥,高呼:“打开营门!速速前去救驾!”
肃杀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整戈待发的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迅速移开棘刺木马,推开那扇沉重的营地大门,跟在靳小川的身后蜂拥而出。
所有将领都毫不犹豫地投入到行动之中,因为他们深知营救皇帝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关乎个人生死更关系到整个国家前途命运。
荣华富贵,生死只在一瞬之间。
不过他们出了营营,不出半里地,就被密密麻麻的白莲教徒拦住了去路,靳小川定睛一看,堆在前面的不过是拿着木棍的老弱妇孺。
副将王仁迟疑望向靳小川,喊道:“将军?”
“杀!”妇人之仁从来不是靳小川的选项,更何况今日如果救驾不急,死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只见身先士卒的靳小川毫无怜悯之心地高举手中长枪,如同一颗闪耀着寒光的流星般冲向敌阵。他的身后紧跟着自己忠诚的亲兵,不过千人的轻骑却也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洪流。
轻骑以雷霆万钧之势径直插入敌方密集的人墙之中,所到之处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惨呼之声不绝于耳。
这些妇女老人以为眼前的士兵会有怜悯之心,让自己免遭劫难。
哪里会想到靳小川的冷血无情。
当他们被当成牺牲品,就注定了走上死亡之路 。
白莲教主将赵伟杰微微眯着眼睛,他也没有想到靳小川居然连片刻的迟疑都没有。
虽然自己的麾下的士兵也拿着钢刀,但是王伟杰心里也清楚自己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的炮灰。
就凭自己的手下的乌合之众要想抵挡轻骑兵,不过是螳螂挡车,自寻死路罢了。
王伟杰瞬间就有了逃跑的心,只是想起教主狠辣的手段,不得不硬着头皮,大声喊道:“白莲圣灵,护我全身,刀枪不入,恶灵退散!”
随着洗脑的口号,越喊越响,白莲教徒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充斥着全身,他们再也看不见马蹄下支离破碎的残躯,反而个个怀揣着无比强大的信念和勇气,义无反顾地冲向邢小川。
勇气可嘉,死不足惜。
靳小川犹如战神附体一般,率领骑兵奋勇向前,兵锋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王伟杰看着靳小川不过是两个回合就凿穿了防线,苦笑一声,转身骑马就跑。
反正自己只是第一道防线,后面送死的教徒还多得是,王伟杰跑得根本毫无压力。
靳小川也看见王伟杰逃跑的身影,微微皱着眉头,看着留在原地抵抗的教徒,这些人的脑子是不是坏了,居然毫不畏惧生死,甚至还故意朝着刀锋上撞去。
“将军?”王仁再次于心不忍,他们不过是被洗脑的老百姓。
“他们既然拿起刀剑,挥向我们,那就是我们的敌人。我的命令是杀无赦!”靳小川看着王仁,心里却是叹息一声。
这王仁不能留在身边了。
“王参将,你带着你的人留下来打扫战场,其余的人跟我继续前进。”靳小川下完命令,就领着麾下的骑兵追朝着大营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