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的小狗为望舒带回了超市开架品牌的衬衫和牛仔裤。
他拿着小票：
“衬衫158。”
“牛仔裤正好在打折。”
“两件加起来302块。”
“这是小票，你检查一下。”
向惟析乖巧的把衣服从塑料袋里拿出来，然后把小票递给望舒。
“你脚还没完全好呢，鞋就穿我的。”
“我尺码比你大些，你穿进去应该正好。”
望舒看了一眼衬衫和牛仔裤，点了点头：
“帮我换衣服。”
向惟析脸上的忐忑瞬间消失了。
他控制不住的咧开嘴巴：
“真的？”
“真的不要我出去吗？”
“再啰嗦一句就给我滚出去。”望舒单手解开自己病服上的扣子。
向惟析马上闭嘴。
他就是客气一下。
他特别想帮忙。
真的特别想。
他上前，双手颤抖的帮望舒把病服上的所有扣子都解开了。
他不敢低头去看那抹白，更不敢去看那点红。
他侧着头，呼吸粗重的说道：
“望舒，我……”
向惟析觉得自己要失控了。
一会儿帮忙穿裤子的时候……
他的鼻子有点热。
真是没出息。
向惟析想给自己一巴掌。
然后，他脸上就是一响。
望舒给他来了一下。
向惟析不敢回头去看望舒，他听望舒说：
“什么东西？”
向惟析搜索枯肠，没文化的辍学生艰难的说道：
“暗器。”
“自己去冷静一下。”
冷酷无情的主人下令。
小狗想撒娇，又不敢撒娇。
他垂头丧气的走进一旁的卫生间。
“望舒，我很快就好。你先别着换衣服，我很快就来帮你。”
向惟析闷声闷气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出来。
望舒没回复。
他摁铃，叫来了专业人员。
在小脸通红的护士小姐姐的帮助下，望舒穿上了白衬衫和牛仔裤。
“骆医生对你动手动脚是可以理解的。”
小姐姐离开病房的时候突兀的说了这句话。
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捂着脸跑了出去。
可以理解么？
望舒勾唇。
他模仿自己亲爱的宿主，露出了一个笑。
坚强又易碎的笑。
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向惟析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笑。
他屏住了呼吸。
心疼到仿佛要裂开。
苦水里长出来的花，哪怕表面再如何的艳丽，里头也布满了各色各样的伤口。
向惟析恨自己没能控制生理反应。
他怎么能和那几个变态一样轻佻呢。
他在卫生间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调整好了心态才走到望舒身边。
望舒五感敏锐，对于向惟析看过来的视线自然也察觉到了。
但他没有解释。
甚至在向惟析走过来的时候，利用他的情绪，让他保证一会儿在生日宴会上装聋作哑。
向惟析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了拳头。
最后，他咬着牙答应了下来。
“我保证，我什么都不会做。”
“再做错一次的话，我会毫不留情的把你赶走。”望舒抚摸向惟析的脸颊，“要听话，做个好狗狗。好吗？”
向惟析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嗯了一声。
时间飞逝。
转眼到达晚上六点。
望舒预订的三层蛋糕被送了过来。
一共四个礼盒。
三盒摆放着大小不一的蛋糕，还有一盒放着组装三层蛋糕的支架和蛋糕上的装饰品。
向惟析亲自动手把蛋糕和支架放进豪车的后备箱。
说起来，他本来想开二手polo来的。
那辆车毕竟承载着美好的“回忆”。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见不得他好，把车给他拖走了。
“望舒，东西放好了。”向惟析打开车门，“我们出发吧。”
望舒坐在副驾驶。
向惟析发动汽车。
“今晚的求婚……是向惟桉要向白意求婚吗？”
“你别被向惟桉骗了，如果今晚真的是他求婚，我向你保证，他绝对不是出自真心。”
“没准是我家高女士的意思。”
望舒没有回答。
他安静的坐在副驾驶闭目眼神。
向惟析心中有些不安。
他总觉得一会儿的生日宴会上会发生点奇怪的事情：
“咱们到时候用蛋糕砸白意吧。在他被求婚，被万众瞩目的时候，用蛋糕砸他？”
“如果向惟桉冲上去挡在他身前，那代表他是真心的。”
“如果他躲开了，那他一定就是假的。”
望舒睁开眼睛。
“绿灯了。开车。”
小狗还想什么，但望舒的表情让他没办法开口。
人人都知道，今晚有人要向白意求婚。
傅斯年和向惟桉的呼声一样高。
向惟析和望舒刚从车里下来，会所的门童还没过来拿钥匙停车呢，就有一个人模狗样的二代笑眯眯的围上来，他找向惟析探听：
“今晚你哥是不是打算做些什么啊？”
向惟析抬起下巴，桀骜不驯的说道：
“你谁啊？老子认识你吗？装什么熟人，滚边去！想看热闹是不是，要不要老子把你衣服剥了，让你变成热闹？！”
来人脸一下就青了。
向惟析嗤笑了一声，小心翼翼的伸手，虚虚的环住望舒：
“我们进去？”
望舒站在会所的门口没动。
他仰头，看着十阶台阶上的金碧辉煌的大门，幽幽开口：
“我亲爱的哥哥据说很喜欢这个会所？他每年都在这里举办生日宴会？”
向惟析顿时心里不是滋味。
他说：
“等你生日，咱们也在这里，不，咱们直接搞搜游轮开派对。”
“这些年你那个王八蛋老子没给你的，我给你。”
“望舒，我给你办十八次生日宴会。”
望舒转头看向向惟析。
向惟析抿唇。
那个躲在门背后偷偷哭泣的望舒短暂的出现了一小会儿就又消失了。
“你现在是一个瞎子和聋子。”望舒的语气危险了起来，他眯眼，“向惟析。”
他在警告他。
向惟析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他们一起踏上台阶。
门童迎了上来。
向惟析把钥匙扔给他：
“后备箱里的蛋糕组装好后送来。”
门童应了。
忘记自己是哑巴聋子的向惟析紧张的看向望舒。
望舒没说什么。
向惟析这才放心。
他们进入会所。
他们的身后，那个被向惟析怼了的二代在自己的群里发微信：
【白意那个婚生子弟弟跟在向惟析的身边一起来了。认出他身上衣服的牌子了吗？不是说向惟析直飞巴黎给他定了礼服？怎么这对卧龙凤雏就穿个衬衫牛仔裤？】
他附上一张偷拍望舒的照片。
被小狗下面子的他疯狂的吐槽：
【公租房长大的，就是上不了台面。他是不是看不懂邀请函上的着装要求啊？都说了要穿正装了，他该不会以为牛仔裤是正装吧？】
【他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闻到一股子廉价香水的味道。刺激的我想打喷嚏。向惟析真是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