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表情好惊恐哦。”
冰凉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就好像是一条毒蛇在上面游走。
白意控制不住的打颤。
他能够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他不敢去看望舒的，也不敢去看捂着肚子一脸不可置信，仿佛三观崩塌的鲁平南。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
白意笨拙的垂下眼睛，呼吸却越发的急促。
“不用怕了，哥哥。”
“想要伤害你的人已经被我制服了。”
望舒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他嘴上说着安慰的话，眼里却涌动着疯狂的恨。
白意看的很清楚，以至于整个人连同椅子都一起抖了起来。
倒在地上的鲁平南捂着腹部的伤口，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捂着伤口的手上满是黏腻的鲜血。
他问：
“为什么？”
水果刀刺进他身体的时候，他没有一点点的防备。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为什么望舒会给他一刀。
他死死的捂着自己的伤口，问望舒：
“为什么？”
为什么水果刀刺向的人是他？
没人理会他。
望舒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他的眼里只有他亲爱的哥哥。
鲁平南被忽略了一个彻底。
他从地上艰难的坐起，艰难的将身体挪到墙边。
后背有了支撑的鲁平南继续开口：
“白望舒，你在干什么？”
还是没有人回应。
望舒深深的凝视着他亲爱的哥哥。
鲁平南的眼睛缩了缩，他撕开自己的衣服，低头观察腹部的伤口。
不偏不倚，刀口恰好落在他比划的位置。
这个伤口本该在白意身上的……
白望舒真他妈的是个好学生！
鲁平南用撒开的衣服捆住自己的伤口，他用尽全力打了个结，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他缓了缓，眼前才重新恢复清明，他低头自嘲一般的笑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但他切切实实的笑出了声。
“白望舒……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他早该明白的。
白意是白望舒的猎物。
抢夺猛兽的猎物，再将抢到手的猎物给他，不是示好，是挑衅。
他做错了。
但他一丁点都不后悔。
他知道自己应该走哪条路了。
舔狗？
他不会再做舔狗了。
他看着白望舒纤细的背影，看着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白意身上的伤口，尤其是他脆弱脖颈处的掐痕。
他问白意：
“疼吗哥哥？”
嘴里塞着毛巾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回答。
白望舒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他没有拿掉白意嘴里的毛巾。
他用自己那只刺伤了他的手，在白意的脖颈处流连，鲁平南又想笑了。
他看着白望舒的手在那里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移到白意的脸上。
他听他问白意：
“害怕了是不是？”
“真对不起啊哥哥，我来的太晚了。害你吃了那么多的苦。”
白望舒的语气无比的真情实意。
鲁平南听不出一丁点的伪装。
他看上去是真的在关心白意。
白意却不敢看他，他似乎惧怕到了极点。
鲁平南靠在墙上，微笑。
白望舒不满意白意的表现，他微微蹙眉，然后抬起了白意的下巴。
鲁平南听他用不满的语气质问白意：
“哥哥为什么不看着我呢？”
“我来救你了啊，为什么不肯看着我？”
“为什么要去看鲁平南？”
“你在意他吗？他都把你害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竟然还去看他？”
“不许看他。”
白意看他了吗？
鲁平南觉得没有。
白望舒在迁怒。
他被激怒了吗？
鲁平南忍不住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他看到了白望舒冷若冰霜的表情，他说：
“哥哥再看他的话，我会很不高兴的。”
“哥哥也不希望我不高兴吧？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弟。”
白意僵硬的点头，他看上去怂的厉害。
鲁平南忍不住闷笑了一声。
笑他自己，也笑白意。
他越笑越大声，原本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再次开始往外渗血。
砰砰砰——
门外传来骂声：
“有病是不是！都几点了！你们不睡我还要睡的！”
“我警告你们，再闹我就报警了！你们不让我睡个好觉，我就和你们拼了！”
鲁平南止住了自己的笑声，他抬眼去看望舒。
望舒微微蹙眉，他终于看向鲁平南。
白意在他移开目光的瞬间，就松了口气。
他看着白望舒走向鲁平南。
他看着他居高临下的站在鲁平南的面前：
“真烦人。”
他冷漠的吐出三个字。
白意清晰的看到了鲁平南眼底闪过的难堪。
“鲁平南，你真的好烦人。”
白望舒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厌恶。
他蹲下来，掐着鲁平南的下巴：
“你下贱的血把我弄脏了，但我好心好意的放过了你。”
“你为什么不感激？”
啪——
白意的眼睛缩了缩。
他做梦都没有梦到过这样的场景。
鲁平南被人用手轻蔑的拍打着脸颊——
那可是疯子鲁平南！
白意和他认识十几年，见的最多的就是他霸凌各种各样的人。
鲁平南竟然也有这种时候？
该说真不愧是主角吗？
望舒不知道白意在想什么，他一边拍打鲁平南的脸，一边笑意盈盈的说：
“大吵大闹的打断我和哥哥说话，罪一。”
“把我亲爱的哥哥伤成那个样子，罪二。”
“两罪不能并罚。”
望舒的手往下，越来越下。
鲁平南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他的眼睛开始发红。
他的嘴里发出了闷哼了声音。
望舒的手停在了他的腹部伤口上。
他用力摁下去。
剧痛再次来袭。
鲁平南闭上了眼睛，痛呼了一声。
望舒没有松开，他整个人都压在了鲁平南的伤口上。
他身子前倾，凑到鲁平南的耳边：
“为什么不去死呢？”
“白意是我最最亲爱的哥哥……”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他。”
“我一丁点都不喜欢你自作主张的讨好。”
“鲁平南，你最好放聪明点。”
“再有一次，我会用刀把你切成一片一片，再扔进河里喂鱼。”
鲁平南嘴角渗出一口血，因为忍痛，他咬破了口腔里的皮肉：
“原来你不喜欢这样啊……白望舒，真没想到你竟是个圣母……”
“那你最好看牢我……我恨你哥哥，恨不得把他剥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