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微风徐徐,金色的阳光映射树枝铺洒在窗上,时有鸟鸣。
忽的,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道呜咽声,细小的,压抑的,无助又可怜,眨眼间便被微风吹散。
殿内,光影斑驳,棕红色木桌之上坐着一人。
男人衣衫半褪,墨绿色的长袍早已在进门时便被扯掉,此时已不知丢到哪儿去了,同色祥云腰带正松松垮垮的垂在腰间,露出精壮的上身。
肩颈宽厚,肌理分明,不知为何,正在细微的发抖。
修长白皙的玉手捏着一根细长的毛笔,一点点在那光洁如玉的上身写下文字。
【夫圣世之君,存乎节俭。富贵广大,守之以约;睿智聪明,守之以愚。不以身尊而骄人,不以德厚而矜物……】
声音温软,平和,字字清晰。
“先生,别动。”
微凉的玉手摊开,贴上那强壮的胸膛。
“若是字写错了,可要擦掉重来。”
隔着面具,看不见太子景的表情,陆探花仰着头,咬住嘴里的一根毛笔笔杆,浑身紧绷,连带着肌肉都微微鼓起。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那柔软的毛笔尖儿扫过红\/豆,陆探花猛地一抖,脱口而出。
“殿下!”
嘴里的毛笔滚落在地,陆探花下意识后退,却忽然察觉到一抹凉意。
太子景一手揽住其后腰,一手拿着毛笔,看着眼前刚写好,却因为对方的不配合而被墨水污了一块的地方,默不作声。
陆探花像是知道了自己做错了事情,僵着身子,心下紧张。
“……殿……殿下……”
太子景嗯了一声,仰起头,隔着面具,看着面前浑身僵硬的陆探花。
“字污了。”
“……”
“要重写。”
“…………”
陆探花抿唇,连耳朵也红了。
“要把这些都擦掉。”
陆探花一脸哀怨,看着太子景淡然的转过身,走去内殿,端了水过来。
水温刚好,不会让他觉得凉。
太子景亲手把帕子沾了水,然后拧了拧,抬手往他身上擦。
“……”
陆探花深深吐了口气,自暴自弃的抬起头。
现在要他说,他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们变成了这样,反正等他发现不对的时候,他已经落入了太子景的手中。
刚开始读书的时候,太子景确实很认真,但他好像真的有点笨,学的不快,慢吞吞的磕磕绊绊,每日南帝询问功课时陆探花比太子景还紧张,不过得知太子景并没有学到多少东西,南帝反而赏了陆探花,说是念他辛苦。
辛苦?
那倒没有,反正太子景也算听话,就是学的不多。
后来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忘记了……
“先生在想什么?”
陆探花微怔愣,垂眸便迎面撞上一双温软的眸子。
当初他也是被这双眼睛所迷惑的吧……
总觉得拥有如此干净,如此美丽的眼睛的太子殿下,是个单纯又善良的人,甚至不管那张面具下藏着怎样的脸,都值得被好好对待。
“没什么……”
陆探花偏过头,避开那双眼睛。
他知道自己对那双眼睛没有抵抗,索性就不去看。
两年前太子景不过十四五,就能摆自己一道,让他同意三年之约,如今的太子景只会比以前心思更重。
见陆探花侧头躲避自己,面具后的那双眼睛微微眯了眯,太子景低头,看着那带着些许水汽的胸膛微微出神。
沾了水,身上有些凉丝丝的,陆探花没听到太子景说话,干脆他自己也不开口。
他就是觉得,有点尴尬……
毕竟太子景穿着完好,而他则衣衫不整的坐在桌案上。
坐在……
桌案……
陆探花闭上眼睛,遮盖眼底的异样。
太子所用的檀木桌,其分量自然不用说,别说万金了,千金总有,还有纸砚笔墨皆是上等,这墨迹怎么就落到他身上了呢……
殿内十分安静,虽然这种情况在两年里发生了多次,但他还是会悬心紧张,反倒是太子景十分淡然。
不过也是,真被发现了,被活刮了的人是他,太子景如此受宠,说不定连责备都不会有。
思及此,陆探花心下叹气。
三年啊三年,可是赶快吧……
“呼……”
“……!”
微风吹过胸膛,陆探花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他猛地低头看去,却见太子景掀起了面具下摆,正朝着他身上吹气。
“吹吹气,水干的快些。”
太子景一本正经,陆探花喉结干涩,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殿下……”
陆探花人高马大,君子翩翩,反观太子景,虽也不矮,但比起陆探花还是差了一截,更别说那巴掌宽的细腰,若非身份之差,换做旁人,陆探花一脚就能把对方踹飞,可面对太子景……
太子景微微抬头,看向陆探花,等着对方接着说话。
陆探花看着那面具下摆露出的殷红的唇,不知怎的忽然就说不出话。
见他没有继续的意思,太子景便继续。
他低头,冲着那健硕的胸膛呼气,边呼气还边上手。
“早就想问,先生或也习武?”
“……锻炼身体而已……”
“这样……”
太子景微微后撤,陆探花刚要松一口气,下一秒,腰间松垮的裤袋便被扯开。
陆探花整个人都懵了。
太子景看着那里眨了眨眼,似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光景,不由得喃喃道,
“如此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