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探花愣了一下,这这这……
“嗯?有是没有?”
“……”
陆探花不知不觉红了脸,头低的更甚。
“回殿下……没有……”
他们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没有暖床这一说,而且,这跟教书关系吗……
太子景似是很满意这个回答,他缓步走下台阶,来到陆探花面前,伸手托起对方的手。
“本宫只是好奇而已,探花莫怪。”
“……不敢……”
太子景笑了一声,声音听上去十分乖巧。
“那么……先生……”
陆探花顿了顿,第一次听人叫他先生,还是如此乖顺温软……
“我们今日,学什么?”
隔着面具也能看到那双弯起的眼睛,带着细碎的光泽。
陆探花心头一颤,喉间干涩。
他第一天开始教授课业,实在没什么准备,又因为想到过去关于太子景的事情,于是便只从最简单的开始教。
中午的时候,南帝来同太子景一起用午膳,陆探花则被安排在偏殿,下午继续。
太子景自始至终听的认真,与他想象中实在是差别很大。
如此认真,为何会学不会?
如此两日后,傍晚,太子景站在门口,看着准备离开的陆探花。
“先生明日还来吗?”
“……”
陆探花顿了顿,按照祖父的意思,明日是三日之期,若他明日继续,那就是不把那尚书大夫放在眼里,毕竟他们那等身份都教不来,他一个小小的探花儿郎又怎能教好?若他明日不来,现下就得赶快去找陛下请辞。
可说起来……
这几日,太子景并未有任何不妥之处,他所教授的书,太子景也都听得懂,如此想来,之前那些陛下钦点的教书先生们必然是有什么其他缘由,才会不能来此……
陆探花没有回头,只轻声道。
“殿下,今日的文章,还请读熟,殿下早点休息。”
陆探花匆匆离开,留太子景在原地,月色微凉,东宫上下没有一丝动静,空旷的宛若无人居住。
太子景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
那日回去后,陆探花又是一夜未睡,他与陆老先生考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找南帝请辞。
他们家虽不是什么大户,却也有亲戚朋友,书院更是教了无数后生,太子景是个麻烦缠身的人,可他跟在太子景身边,若是出了什么错,南帝怪罪下来,那连累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
虽然太子景本身是不错,但陆探花不想也不能赌上所有人。
为官与牵扯进皇位之争的危险差距,他还是懂得。
翌日一早,陆探花入宫,准备向南帝请辞,因南帝在上朝,他就又只能回到东宫。
看着东宫的大门,陆探花想着自己至少要把今日的课教给太子景,便深吸一口气,抬脚进入。
一路上风景绝色,却空无一人,没有侍从,虽然已经来了两天了,陆探花依旧无法适应,也不知道太子景是如何在此处生活的。
陆探花边走边想,径直走到内殿,太子景还是像前两日一样等着他。
听到声音,太子景回头,脸上戴着面具。
“先生。”
“殿下。”
陆探花规规矩矩的行礼,太子景也乖巧的回礼。
“还以为先生不来了。”
“……”
他确实是不准备来……
“咳咳,殿下,臣现在还负责教殿下,自然会来。”
但明天就不一定了。
“真好。”
太子景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只能从声音里听出些许欢快。
陆探花抬脚,走了过去。
“殿下,昨日的书……”
“先生用过早膳了?”
“?”
“本宫还没有用早膳。”
陆探花轻声道,
“是要等陛下吗?”
“他今日不会来这里,今日十五,他要去皇后宫中。”
“……”
他?
陆探花微愣,这太子景不是一向称呼“父皇”的吗?今日为何换了称呼?
太子景像是没觉得自己的称呼有什么问题,他站起身。
“本宫饿了,先生陪本宫一起用膳吧。”
“这,于礼不合。”
陆探花低头拒绝,太子景则转过身,走去内殿。
“这里没有旁人,陆探花进来。”
陆探花犹豫了一下,心下纠结半晌,还是不愿进入。
他不能再与太子景有过多接触。
然而不过两秒,殿内忽然传出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重物坠落的声音紧随其后,陆探花身子一僵,立即担忧的抬头看过去。
“殿下?可是受伤了?”
“……先生,我腿疼……”
“殿下等等,臣马上叫人过来。”
陆探花刚一转身,就听到殿内,太子景像是哭了一声。
“……呜呜,疼……”
陆探花猛地愣住,咬了咬牙,冲进房间。
如果他知道从进门的那一刻,他这个人,他这条命,都注定与太子景绑在一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