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九儿照旧在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想到昨晚自己做的那个诡异的梦,摇了摇头。
拽了拽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忍不住瞪了一眼仍在睡觉的某人。做了一个鬼脸,放轻了脚步出去洗漱了。
男人在她出门后也随即睁开了眼睛,空洞洞的眼神有些疲倦,这无休止的迫害和追杀让他十分厌倦。对那个家他本就没有一丝好感。现在又无端端卷入了那个他不愿涉及的漩涡,有一瞬间,他都想如果就这样留在这人迹罕至的大山之中,倒也不错……
九儿就着溪水将自己收拾妥当了。对着自己洗干净的脸有了些怨念,好不容易清清爽爽的了,又要拿泥巴涂黑自己。
哎!没办法,就当是做美容了吧。
九儿一边涂着脸,心里又在叹气,那男人也不知用的是什么,怎么他的脸洗过了还是黑魆魆的,不会是真的晒那么黑吧?
等九儿老老实实的把水打回来伺候男人洗好了脸,就见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丢到了桌上,道:“拿这个涂脸,再弄的脏兮兮的,我就要扣工钱了。”
九儿暗喜,看看那男人的黑脸,心道,果然他是涂了药的。
“嘿嘿”的笑着,九儿开心地拿起那个瓷瓶,这小瓶子做的可真是精致,转头想跟那男子道谢,只见他在床上盘着膝已经开始打坐了。九儿吐了吐小舌头,蹦跳着出去洗脸了。
“这涂黑脸的药其实很好配嘛,若是自己再改进一下,就可以随时调整想要的脸色,甚至可以调制出收缩脸型的药水呢。怎么以前我就没有想到呢,真是失败。”
九儿闻着那药水的味道,心里在分析着这药的成分。
突然间听到庙里那人在叫着:“小丫头,去山下弄个躺椅上来,我要晒晒太阳。”九儿只得“哦”了一声,抓起背篓,转身往山下跑去。
在集市上又添了好些东西,九儿心道,既然马上就有钱了,不如把该买的东西都买齐好了。
摸摸自己身上仅有的银钱,有点后悔没拿那十两银,不过转瞬又开心了起来。
现在的她已经有了三十两银的概念了。到时候,等银钱再赚得多些,自己的功力也恢复了,她就去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江湖侠女,等到玩够了,再去买上些田地来雇人种植,做一个逍遥的富家翁,岂不美哉。
心里美美地想着心事,身上背着足有她一人半高的大背篓,一摇一晃地向着城外走去。
突然,旁边的客栈中,一个人被踢出了门外。那人滚了两滚,正好停在了九儿的脚前。随后一个矮胖的男子,叉着腰提着一个破包袱丢出了门外。嘴里骂骂咧咧道:“穷鬼还要住店,我这里又不是开慈善堂的,没把你卖了就算是你祖宗积了德了。”
九儿定睛看时,那被踢出来的竟是一个面色蜡黄的妇人。她此时鬓发散乱,脸也被打肿了起来。满脸的泪痕和绝望的神情。
只见她麻木的爬了两步,拿起了那破包袱,一声不吭向着城外走去。
九儿心中有些不安,看那妇人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不好的预感。她悄悄跟在那人的身后,一直向着城外走去。
那妇人倒也奇怪,竟是跟九儿回山的方向一致,径直是向着那荒村而去的。
九儿更是不敢怠慢,紧紧跟在那人的身后。一直到那妇人站在一处废墟前,直直地跪倒在地,听着她“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接着从她絮絮叨叨的话中,九儿听出了这妇人竟原来是这里的住户。因家贫,到很远的镇上做了人家的奶娘。今年是讨了主子的假,回家来探亲的。可没想到却看到了一幕家毁人亡的人伦惨剧。
她也发现了这村庄被焚的诡异,不相信这是天灾,便上告了官府。可官府中人竟说她无理取闹,将她赶出了县衙。
她一个人在这周围村庄,镇上四处打听,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四下里却没一个人知道这小村的情况。都只说是遭了恶鬼报复。
她在此间盘亘日久,盘缠也花尽了,竟是仍不知自己的仇人是谁?此时的她却已是万念俱灰,一心要求死了。
九儿一看不好,飞身过去,抱住了想要用簪子自尽的女子。
对着疯狂的挣扎着,只求速死的女子,九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一直到那女子发泄够了,瘫软在了地上。九儿才有机会细细地小声安慰她。
既然是去做乳娘,那一定是有个小孩子被她哺育的了。九儿细细地将这女子的思绪引到了那名嗷嗷待哺的孩子身上。
果然,片刻之后,女子就有些不舍了起来。直消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九儿才算是将女子劝说得回心转意。又将身上所有的银钱全都掏给了这名女子,帮着她找了牛车,送这个女子上了路,这才算放下了心来。转身回转了山上。
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想到女子说的事情,心里莫名的就觉得这地方似乎是有些透着诡异。
听那妇人说,这个小村庄从二十年前就经常在夜半听到有隐隐约约的啼哭声,还有些村人曾经看到过夜半在村中飘动的白色影子。
那时这村子还是个两百人以上的大村子。随着闹鬼之说逐渐兴起,便不断的有人从这里搬走。直到她长大嫁人离开家的时候,村里就只剩下不到二十户人家。也多是些因为家贫无法搬迁的普通人家,怎么会招惹什么强贼呢?
想到自己来的蹊跷,九儿便有些不敢再想这些事情了。只想着能早点恢复能力,离开这里才好。
男人的伤在腿上,一只毒箭扎透了他的小腿。虽说他用解毒丹解了毒,但是内力却暂时被封,即使他小腿伤好,但如若这时有人追杀,定然逃不过那些人的毒手,倒不如就在此处躲藏,顺便恢复功力。
反正那人交待的事情已经办好,那青龙会的会首也已由心腹带回了京城。自己冒险吸引那些亡命之徒,也算是九死一生。
这次回京,定要让那人出点血,才能补偿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担惊受怕。
男人正想着心事,耳中听得有人走近,登时戒备地躲在了门边,又听得那女孩哼哼唧唧哎呀哎呀在唱着什么,怪腔怪调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又慢慢挪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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