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眸光深邃，盯着黑鳞上下扫视，仿佛是头一次认识他一样。
这孙子话里有话呀！
听他这意思，好像知道的东西很多，那个地方的恩恩怨怨尽在掌握里一样。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对，他的母亲叫龙王，那个地方的巨擘之一，如果不是天图降临，老子已经被她杖毙。
黑鳞当然是有办法和她的母亲沟通的，可以想象，一旦他到了那个地方，誓必会接过他母亲的大旗，南征北战，开疆拓土，她母亲怎么可能会不给他灌输有关于那个地方的信息呢？
说起来，最傻的那个人倒是我了，竟然没想通这里面的关键之处！！
或者说，无论我还是师姐，都把黑鳞看的浅了，没把他和最高层次的修行者联系在一起，没把他的身份往深处想，只以为他就是当年那个土墓山受了伤的蛇，现在化作黑蛟来报复世人，说到底不是黑鳞让我们吃惊，而是我们太无知了，偶尔窥见了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再来看黑鳞就觉得他不凡了。
他，知道的，可能比我更多，我只是一角猜测，但他则知道全盘。
黑鳞虽然孤高自傲、桀骜不驯，但并不是个蠢货，从我疾速变幻的面色就猜到了许多，他话里有话，非常神秘，但却是出于好心在提醒我，道：“不要去过多的了解那个地方，还没到那一步呢，知道的多了就会不快乐，就像现在的我一样，每天都在尝试着忘记自己知道的一切，虽然是自欺欺人，但这一辈子不也就是这么回事吗？能快活一天算一天，你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该来的总会来，到那时候再去尝试着接受。”
我点了点头，道：“虽说有些荒唐，倒也不失为是道理，是一种大境界。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师姐在那里，你难道不想早点过去见她吗？”
“不想。”
黑鳞很干脆的回应道：“是我的，终究会是我的，强求不来，早过去了，和给自己找虐没什么区别，我想要的未必会有结果，我不想要的反而纷至沓来。如果一定要过去，我希望是在你过去的时候，我和你一起走，我相信这一天不会远，我们这一族有着悠长的寿命，我就算是熬死你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更不用说等你成长起来了，那个鬼地方很苦，如果你在，我倒不会孤独，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说完，他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去了，很快消失在了灵山里。
其余人这才“呼啦”一下子包围了上来。
一时间，我耳边似乎有三千蚊子在“嗡嗡”叫唤一样，头大了三圈。
伊诗婷没脸没皮的拽着我，一个劲儿的问：“孔昭，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什么激发了‘死脉’以后你还能活着？”
萍子在我身上摸索，过了半响，才松了口气，道：“好像没什么问题，没有缺胳膊少腿短了什么零件。”
“到底是蟒命之人，非但死而复生，就连道行都变了。”
苏离就跟个虔诚的信徒一样，在一侧感慨道：“我没看错人，也没有跟错人，我的未来有希望了，如此境遇都能杀出生机的男人，必定君临天下！”
小爷则在一旁嘿嘿直乐，满嘴烂牙，形容猥琐，就是说话不咋动听：“小孔哥儿，看见你能回来，哥哥很是开心啊，之前看你丫挂了，我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呢，不信你问三爷，我都一直跟他念叨，回头拾掇你两件儿贴身的衣物，还有那把黄泉刀，准得给你找一风水宝地弄个气派的衣冠冢，必须得风光大葬呀，连哭坟的我都给你找好了，我手底下有俩哥们，哭丧哭的老好了，给别人哭丧，本来是拿钱办事的，结果一哭起来那叫一个凄惨，就跟死了亲妈似得，别人瞧见都得说那是俩好孝子呢。”
“是，就你特么的那尿性，还风光大葬呢？”
燕三冷笑，没好气的说道：“小孔哥一走，此地黑暗方开，你就拿出你那和军事卫星连着的破手机给外面发短信了，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干的那点操性事儿，衣冠冢的位置是找好了，本来是要在京城旁的皇陵跟前的，结果一打听价钱，立马怂了，还撺掇老子回头跟你去找一古代的贵族的墓，刨了人家的坟，把死人拽出来给小孔哥塞进去。哭坟的也聊了，结果人那俩哥们说哭的累，一天下来晚上怎么的也得来顿东来顺儿润润喉咙，补补身子，你丫倒好，特么的连一顿给受苦人的好饭都舍不得，愣特么把东来顺改成了盒饭。我说小爷，你特么还好意思在这显摆，你京城养了那么多女人，手头里的钱那么多，留着干啥？给兄弟花个钱办后事都抠成这样，老子都瞧不上你。”
小爷脸红脖子粗，辩解道：“小孔哥，你别听他的，没那么回事儿，哥哥我不也是觉着古代那些王公贵胄挑的地儿绝对是风水宝地么，所以才这么想的……”
“……”
看着这一切，我嘴角渐渐浮现出一丝笑容，在通天古路兀自彷徨十年，再回头来看这一切，我心境很平和，反而觉得这人间的烟火气才温暖。
药师则一直含笑在一旁看着。
结果，这时，峨眉派的霓裳仙子忽然开口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我的这位师弟和之前不一样了。”
霓裳……
她的名字，和通天古路上的那一方小世界里的霓裳是一样的。
看着她，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那里的事情我已经堪破，此时也很快平复了心情，笑着说道：“怎么个不一样法？”
“气度！”
霓裳仙子道：“此前，你是稚嫩的，也是热血澎湃，就像我们这些人刚刚踏上修行路的时候，谁还没有过年少轻狂呢？那时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连神邸来了也敢叫板！可，走了一趟通天古路，回来之后你眸光内敛，你们看，他眼中都有神光，整个人都沉淀下来了。这种沉淀，和我们不一样，不是被时间和磨难打磨掉了棱角，他的棱角还在，反倒像是……堪破了一切一样。”
说此一顿，霓裳仙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道：“我明白你哪里不一样了！！”
她走上前来，伸出手指在我心窝上轻轻一点，道：“这里，你的这里不一样了，你的内在……发生了质的升华，灵魂，似乎……无比强大，我的天，如今再细细感受，灵魂似乎比我的都要强大上很多，这不对！”
语落，她面色发白，退后一步，惊道：“我的天啊，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你的灵魂会如此强大呢，若是你我的灵魂发生碰撞，只怕你的灵魂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我的灵魂！”
听完霓裳仙子所说，无论是药师，亦或者是莫老爷子，青城派的无涯散人他们，皆一个个蹙眉。
“小昭。”
药师对我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我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药师我自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也不犹豫，当即上前。
药师抓起了我的手腕，闭目在感受什么，过了片刻，他睁开了眼睛，呼出一口气，语气凝重的说道：“体内犹如汪洋，其魂力，不可窥视，我感觉他的体内似乎盘坐着一尊神！！一尊……真正的神！！若论魂力，我比不上……”
其余人震惊之色愈浓。
唐赛儿也来了兴致，忽然道：“孔昭，你准备好了，我倒是要去你的身体里面，瞧瞧你的身上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
作者风尘散人说：第二更，今天还有两更，保底四更，剩下两更在深夜，大家可以明早起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