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大珠到自家娘家怎么样都行,他在处理这样的家事上,还算个外人,管不着,不爱看热闹走就是,可是这外面招拾药材工呢,这样跑出去闹,要是被主家看到,工事不直接泡汤了?
郑英杰急忙告知愣了一下的郑英山,让他出去看看,场面不好看,丢了一份工还事小,这仓癝的管事们要是对他们夫妻甚至山背村有不好的印象可不行!
郑英山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的已经追出去的媳妇背影,因为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凶狠的目光。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的媳妇既勤劳肯干又温柔顺从,绝对是个好脾气的女人。然而此刻,他却被惊呆得愣住了神儿,脑海中的思绪也瞬间被一旁郑英杰的声音打断,回过神来后,他急忙跟随众人一起向外奔去。
一旁的二珠听闻郑英杰所言,终于明白原来姐姐和姐夫此次前来仓库这边竟是为了寻找工作。这可真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啊!此时此刻,二珠心中暗自思忖后悔,看来还是娘说的对,不该让姐姐卷进来的,要是害的姐姐没了工可怎么办?
“......当初你仅仅为了一点儿山猪肉,就狠心将我卖掉。而且还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不会再欺负我爹娘以及弟弟妹妹们,若不是如此,我怎会......从今往后,如果你胆敢再次前往我娘那里讨要银两和食物,休怪我无情,直接砍断你的双腿!”大珠义愤填膺地继续怒斥道。
话音未落,只见大珠怒发冲冠,伸手猛地抓住那个老太婆,并用力将其推倒在地。
与此同时,郑英杰则将目光投向正前方空旷的场地,那里聚集着一群人,而刚刚抵达现场的大管事德海也身处其中。
刹那间,郑英杰意识到情况不妙,心中暗叫一声:“完蛋了!”
“有什么事情不能回到家里解决呢?非得要在这里吵闹不休成何体统啊!”德海身旁的仆从们见状,连忙出声想要将这群捣乱之人驱赶离开此地。
老婆子哪里敢继续闹事呀,毕竟她可是刚刚遭受过打骂之人呐,此刻甚至连看向那位管事一眼都不敢了。
原本当着如此众多人的面被一个晚辈这般羞辱,老婆子心中既气愤又恼怒不已,但若换做是平日里身处那小小的渔村之中时,恐怕她早就已经躺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耍无赖了吧。
然而此时此刻却是身处在别人家的地盘之上,并且刚才还遭到了严厉地斥责警告,所以老婆子便也只能慌慌张张、急匆匆地逃离此处罢了。
而大珠同样也是被呵斥驱散的人员之一,直到这时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原来自己此次前来乃是应聘做工的啊!
大珠满脸羞得通红之色,低着头跟随郑英山一同走进等待招募工人的人群当中,完了完了,这是一点好印象都没了。
“…能管住孩子的,就她了!”德海指着大珠说道。
大珠有些不可置信,是她吗?二珠碰碰大姐,快上前去啊。
郑英杰倒是反应快连忙推荐郑英山,这山上外面也会偶尔出现蛇虫鼠蚁,别看他才刚刚二十,也是进山有好些年的,这样的蛇虫鼠蚁不在话下的!
郑英杰夫妻俩就被定下了。
“这大珠对自己的亲奶奶都这般,到时候会不会虐待孩子?”人群中有个男声传来。
德海一眼望去,这不是那个瘦瘦的要做粉丝的带头男人嘛,“这就不是我们仓癝管的事了,不想自己孩子来的可以不来。”
德海真无所谓,药坊只不过是小打小闹,多点人少点人的,能把几种简单用量大的药卖给县里那家药房就行。
“招孩子上山采药?我家弟弟成吗?他不需要看顾,能干些活的。”二珠急忙推出自己的小弟,要是跟着自己,不仅出去山路难行,卖东西也容易跑开,外面小弟没有到过,还不如在山地这里。
并且能帮大姐解围,要是因为大姐招工拖滞下来,那仓癝要换人就更糟了。
德海让下人开始登记。
有了二珠在前,许多孩子家长也上前,实在不行就回来,先试试吧。
甚至有的大人告诫孩子,这小娃子都能挣钱的工,要是吃不了这点苦就不干了,看回来怎么挨更大的打……
二珠忽然发现自己村里的一个都没有,通过姐姐才知道几乎都是山背村的,个别几个做绢花、粉丝作坊里干活的人家的。
“你家是小渔村的?你们不是有河可以捕捞了吗?”几个山背村的孩子抱团,虎视眈眈的看着二珠的小弟。
听祖辈们讲起过去的事情,感慨万分,当初若不是在这个偏僻的县里,穷苦的时候被小渔村的那些人赶到了山上去生活,他们这些后代又怎会过得如此艰辛?
长大后便不得不进入深山与凶猛的野兽搏斗谋生,即便是小时候因为嘴馋跑到别村去偷摘几个果子解解馋,也会遭到无情驱赶。而姜家村的那些孩子更是将他们视作贼人一样严密防范着。
然而,饥饿难耐的他们实在没有其他选择。
大珠平日里就在家中操持家务、洗衣做饭,很少外出,由于他们居住在山背上,房子不会紧密挨着,而且周围环境恶劣,蛇虫鼠蚁繁多,所以她其实内心十分惧怕。除了临近的一家邻居外,她几乎从不踏出家门一步,就算偶尔参加村里的大会,也都是男人们前往的。
不过,村里人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大珠嫁过来之后坚决不同意一妻侍奉二夫。毕竟在这个村子里,许多家庭都是兄弟几人共同迎娶一个妻子,以便节省彩礼钱。
可想而知,这样的情况下想要维持生计已经相当困难,更别提娶媳妇生子了。尽管如此,这英山家的两兄弟却是实诚之人,竟然被一个女子吵闹几句就答应了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