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旗语是用灯光和手旗发送的莫尔斯码，是我们海军的世界语，所以，也是你们各位必须要掌握的基本技能。”
“在可视范围之内，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甚至是你们丧失了通讯器材的时候，灯光旗语都可以让你们顺利的完成通讯任务。”
“这是它不可替代的优势，也是它实用、好用，并且我们一直在用的原因。”
“当然了，也并不只有我们在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拥有潜艇的国家，都保留着这种通讯方式。”
尚堂说完啧了一声，“本来呢，这些解释的话我不该啰嗦的，但我需要你们重视这门课程的学习。”
“这些知识，在潜艇上你们需要，要是哪天流落荒岛，或者出现意外需要与外界联络，都是可以救命的。”
“我可不想哪天听见谁调侃我教出个半吊子，你们丢得起脸，我丢不起。”
测试正式开始。
在测试中，众人都在记录灯光旗语打出来的每一个字母，用以最后拼出完整的指令，只有卢一涛，一直没有动笔，目光直直注视着在闪动的灯头，口中念念有词。
“好了，时间到，把你们收到的字母翻译成中文，限时一分钟，开始。”
尚堂的命令一下达，除了卢一涛之外的其他学员都埋头翻译，他则东张西望的，好不自在。
“又搞特立独行那一套，你说我一会儿判他个作弊怎么样？”
尚堂走到坐着的顾月姝身边，弯腰凑近她耳朵，小声询问她对于自己想暗戳戳搞事情的这件事的看法。
从这一点上看，尚堂和卢一涛骨子里都有叛逆因子，活脱脱俩大号熊孩子。
“你可消停点儿吧，我也会让他消停点儿的。”顾月姝叹气，起身迈上台阶，照着卢一涛的后脑勺就来了一下。
“没参加过高考是吧？数学考试的得分项都忘了个干净是吧？”
“过程呢？你过程分儿不要了？”
她教训卢一涛的时候，尚堂留给学员们的翻译时间也到了。
他一边收取其他学员的答案，一边不忘看着她那边，幸-灾-乐-祸。
卢一涛被顾月姝那一巴掌给拍懵了，捂着后脑勺眼睛直冒小星星，被姜耀扯走了答案都不知道。
等他回过神来，委屈的为自己申诉，“这种通讯方法，不是越快了解信息越好吗？为什么要执着于过程？”
“因为只有记录过程，才能确定你最后的翻译是不是正确的，方便复审。”
顾月姝自然也知道快的好处，但就像是学校里的规章制度一样，虽然奇葩，可都是前人的教训积累起来的，不容忽视。
“这种通过莫尔斯码传递的消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你能一直保证自己不出错吗？”
“你可知，一旦传递的消息有误，会造成什么损失吗？”
“记录，是为了有迹可循，有案可依，不至于明知道错，还找不到错哪儿了。”
卢一涛惭愧的低下头，再也不因为自己记忆力强而感到优越了。
那边，尚堂已经宣布了成绩，“十五个人里面，只有高迪和卢一涛的答案是正确的。”
“未来，如果让你们上艇接发信号的话，全都是笑话。”
“这样会死人，知道吗？”
“菜就多练。”顾月姝接收到尚堂让她搭梯子的暗示，默契的接过话茬。
“还记得你们第一次上艇，政委曾跟你们说过什么吗？”
“百人同操一艘艇，正如百人同握一杆枪。”
“你们如今学的这些，不仅仅是给自己学的，更是给你们身边的战友学的，也是给你们未来的战友学的。”
“学不好就上艇，是要有人给你们陪葬的，都好好想想吧。”
顾月姝没有夸大事实，这正是潜艇兵的真实写照，或者说，残酷真相。
在其他地方，一个人犯错一人当，在潜艇里，一人犯错全遭殃。
她和尚堂在这儿死抠这些学员为了什么？
不仅仅为了t计划的成功，也为了以后不至于提心吊胆他们的生命和未来。
t计划很重要，但他们，同样重要。
如果到了t计划最后的时间点，他们的能力依旧不能让顾月姝和尚堂两人满意，顶着被处分的风险，他俩也不会让他们毕业。
这既是对学员们的负责，也是对以后和他们共同操作一艘潜艇的那些战士的负责。
被作为指挥员培养的学员们，更该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同等的，也需要匹配的上责任的能力。
顾月姝：“想清楚了就去潜艇舱，今天的训练还没结束呢。”
“走吧，我们先过去安排。”尚堂见沉思的气氛已经烘托到位，赶紧拉着顾月姝离场了。
等离得远了，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放开手并排慢慢走。
“和他们演戏真累。”顾月姝揉着眉心，“我真是要被艇长忽悠死了。”
“没办法，他们最近训练的情绪一点儿不高涨，只能用这种办法激励一下了。”尚堂给她竖起大拇指，“演技很棒，没少下功夫吧？比你唱歌的水平可高多了。”
“没完了是吧？不提我黑历史你能死啊？”顾月姝撇嘴，她迟早能把唱歌水平也提上去。
没道理作词作曲学的会，舞蹈也不在话下，却不会唱歌啊！
（五音不全的是真没办法。）
“你看你，还恼了。”尚堂伸手戳在她的酒窝上，一边脸颊上一个，“笑一个，不然不带你去看一会儿的热闹了。”
“你敢！”顾月姝挥起拳头，“一会儿潜艇模拟实验的热闹必看的好吧，不容错过！”
“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再把你按在地上揍一顿，让你顶着猪头脸直到t计划结束。”
她打量着他的脸，“想来你现在的恢复水平，揍你一顿能顶三个月，时间不够我就再补你一顿毒打好了。”
“好好好，让你看，咱们一起看，”尚堂也是怕了她了，趁她没反应过来，赶紧妥协，还搬出了金子晴吸引她的注意力，“金子晴也说要来看，正好你俩边看边交流。”
其实，他又哪里管得住她呢？
其实，她又哪里是没反应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