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意气风发的孩子们双手再度被反绑身后,被一路押送到了103室。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还要感谢压迫他们的人帮他们找到了103房间。若是让他们自己一直在走廊上一直寻找,他们保证找不到103室,因为这个房间隐藏在104房间里面。只有进入104房间才能瞧见103室的大门。
当然以柯南的聪明才智发现102和104之间没有103,应该两个门都会进去试试看,找到103也不是难事——可惜现在他的聪明才智根本没地方施展。
103室内。
有个孩子躺在手术床上,衣服被扒光,有血从他的身下蔓延。
有人背对着门,挡在手术床前忙活。看不见他在做什么,肉被烧熟的味道却弥漫开来,钻进进来人的鼻腔,但是这一点儿也不会让人觉得有食欲。
安静环境下清晰的咀嚼声不断,柯南在被带入103这个环境时脸就白得吓人,其他孩子更是不用说了,连瑟瑟发抖都做不到,张嘴干呕也是根本吐不出东西来。
灰原没什么显着表现,但这最是恐怖,她站在那里犹如木头人,意识混沌,恍惚之间竟是又开始有错觉,十六年前那人持着手术刀逍遥的画面和现在这人残忍吃人的画面渐渐重合,恐慌感不断冲上,她几乎窒息。
黑泽银不着痕迹往她那边靠过去,轻推了她一把,嘴唇张合,传递唇语:“别怕。他只是在吃烧烤。”
吃人肉烧烤难道还不可怕吗?
惊醒过来的灰原想如是回答,但很快她就意识到黑泽银那句话真正的含义。
身边有人上前:“橘大人,这群小孩都跑出来了,所以我们将他们都带来了,你想先用哪个?”
“用”这一字很恐怖。
孩子们想象自己未来躺在手术床上的命运,几乎要哭出来。
柯南捏紧拳头,想着逃跑办法,但更多的事对对面人惨无人道行为的愤怒和恐慌。
步美的眼泪早就啪嗒啪嗒往下掉,但在对方转过身来后,她的眼泪就掉不下来了。
“好慢啊你们。”青年咬着羊肉串,斜着眼睛懒懒看着他们,“我都快吃完一整头牛了才看见真人。”
他靠住了手术床的边缘,这动作让孩子们看清躺在床上的不过是个幼儿版人体模型,人体模型下面流的是红色液体没错,但那却是颜料——青年还用颜料在人体模型上花了不少看不懂的圈圈,并且直到现在他的手里还一直捏着一支画笔。
所以说他刚才是一边吃肉串一边画画?绑匪中为什么会有这种画风清奇的家伙?
六个小孩很明显在风中凌乱,刚才的恐惧啊紧张啊什么的直接被他们丢到太平洋,心里是满满的槽点。
但是除他们之外的三人却都是在青年转过来后,情绪变得更加压抑。
柯南死死地盯着青年的脸——橘吉川!橘吉川!果然是橘吉川的脸!而且不止是脸,声音也一模一样!衣服也是他被绑前看到的橘吉川尸体穿的衣服!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强烈,就好像死去的亡灵重新降生!不用说任何的话,不用有任何的猜疑,柯南一眼就可以确认这就是剥了橘吉川的脸冒充他生活将近一个星期的混账!
灰原在瞧见青年的脸的时候感觉更是强烈。她已经十六年没真正见过这张脸,她以为她早就该忘了,但她没有,瞧见这张比当初还年轻许多的脸时她几乎是崩溃的,她甚至可以清楚记得当年这张脸的主人拿着手术刀进出阿斯蒂身体的画面,残忍血腥到让人不由呕吐。可她吐不出来,她只能手脚发麻站在那里,如同水中手脚麻痹无力挣扎的溺水儿。
剩下一个感觉强烈的就是黑泽银了,他心里几乎被脏话刷屏,盯着那微笑的青年,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柯南能一下子猜出面前这个是剥脸皮案子的罪魁祸首,他黑泽银自然也可以,而且由于和青池假扮的橘吉川接触了近七天,他自然是一眼就认出面前这个拥有橘吉川的脸的人是谁。
——青池上二,果然是你!
可惜青池没一眼认出黑泽,他目光首先落在了瞳孔放大的柯南和灰原身上。
他歪了歪头,把手里的签子随手一扔,抛到了垃圾桶里,然后直接朝柯南和灰原走了过去。
“您是挑中了这两个?”先前说话叫青池转过来的人压低了背部,恭敬追问。
“看上去细皮嫩肉的。”青池蹲下身子,嬉皮笑脸地看着柯南,“还有,江户川柯南同学,你似乎很怕我啊?”
如此熟练叫出柯南的名字,那六个孩子都愣了一下,诧异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
灰原无声地屏住呼吸。
是了,记忆中那个家伙也是一口叫出了阿斯蒂的名字……他叫了什么,她忘了,但很清楚他叫了。只是为什么?这次绑架案里扮演阿斯蒂的明明是黑泽银,这人为什么不叫黑泽银而是去称呼扮演当年黑泽银角色的柯南?
有什么被忽略了,却又好像是她多心了。
她的手指攥紧。
“橘吉川……”柯南不知道青池的真实身份是是什么,他只能叫他伪装者的名字,而且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的那种叫法,“所谓的橘大人果然是你!你想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青池懒洋洋一挑眉,把手里的油画笔转过来,用笔杆戳着柯南的脸,戏谑看着他恼火的表情,“当然是在你身上动刀子啦。你以为我在人体模型上画圈圈是画着玩的?我在琢磨着哪里下刀能剥下最完美的皮呢。”
他舔了舔唇角,脸上的笑容逐渐染上贪婪色彩:“用小孩子幼嫩的皮肤做实验,可最能锻炼技术。”
“你!”柯南的拳头捏紧,狠狠瞪着青池质问,“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什么我们,现在主宰你们命运的是我……”青池把笔放下,扫视了一下惊恐到不能逃跑、跑了却重新被推回来的孩子们,轻笑,“乖点的话,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们打个麻醉让你们轻松点,但若是不乖,只能疼得昏过去再醒来了喔!”
他笑着的脸仿佛在开玩笑,但那声音的内容可怕到让人战栗:“悄咪咪告诉你们哦,被抓到这里的任何一个孩子,一个也逃不掉。”
视线在每一个孩子的脸上游走而过,犹如粘腻的舌头舔过他们的全身。
青池上二的气场变得恐怖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