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事情?”
“你不知道吗?”工藤新一诧异地扬了扬眉,手臂抬起,指尖定在半空之中指向了一个方向,“剧组的人今天在树林的那边拍戏,那边的人可是有不少……哦,你不会连剧组的事情都不知道吧?需要我跟你讲讲吗?”
“我可没兴趣听这种东西,我也不会去那边,我在这里静坐一会儿就可以了。”
黑泽银冲着工藤新一摆了摆手,就朝后者原本栖息的那棵大树走了过去,背靠树干滑落下来,从怀里抽出一个笔记本,摊开之后抽出夹在封背附近的笔,快速地在上面书写什么。
他的书写速度很快,在工藤新一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已经差不多写满了一页纸,不过密密麻麻的都是些英语字符,即使是纯正的美国人或极其擅长美式英语的人,要看懂这些符号都是困难,更不用说工藤新一了。
反正他一瞄之下头都大了三圈。
不过他也没在黑泽银那边停留视线太久,干脆利落转过头,捡起自己原先用笔和手机压住的纸张,走到另一边的树底下坐下,倒是和黑泽银之间拉开了超出两米的安全距离。
两人各管各行动,但神色都保持着一种认真严肃。
沙沙的风声,沙沙的树叶晃动声音,沙沙的写字声音,只衬得这一片区域愈发寂静。
工藤很快就再一次进入了忘我的思索阶段。
老实说他这次为了调查组织,从网址上接到的任务,的确是有点难度。
委托人阐述他的哥哥有一天从咖啡馆回来之后,身边就接二连三不断发生怪事情,例如门锁被撬,房间被翻,总而言之,就好像是有跟踪狂在跟踪他的哥哥,他的哥哥为此报了警,但第二天却死了。
警方认为这只是意外。
案发当时,是夜晚,哥哥下班回家,由于马路没车,他便选择在红灯的情况下横穿马路,结果才被飞驰而来的车子撞死,当时也有不少目击证人可以证明这一点。
但委托人却在哥哥死后不久整理他遗物的时候,发现他哥哥的电脑桌抽屉里有一张雪白的纸,上面端端正正写着“愿与你再次相逢”的黑色字体,再翻背面,撰写的竟然是“假如你不做一个有德之人,那被当做小草踩死掉吧。”这句话。
委托人原本就觉得自己胆小的哥哥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穿行马路行为,看到这张纸条就更坚信哥哥是他杀而不是意外身亡。
他通知了警方,想得到真相。
但这张纸证据不充分,不能成为警方改变判断的理由,无奈之下他把案件带到这个网上,希望有人可以给他满意答复。
工藤新一之所以对这件案子上心,那还是由于委托人在提供这个案件的同时,还提供了“据咖啡馆的老板娘说哥哥在咖啡馆里碰到一个黑衣女人脸色大变”这个线索。
尽管黑衣的不一定是组织里的人,但执行任务时组织的成员一定会穿黑衣。
对于工藤新一来说,也只能凭借黑衣组织的“黑色”特色,来接取任务,即使这就像是大海捞针一样,但也是他获取消息的可能渠道。
再说了对方提出的价钱很高。
他筹集到更多的钱,也可以用另一个账号发布更多的任务。
不过委托人提供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他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楚头绪……
“网络上沟通案件就是这一点不好,有些线索根本没办法得到……”工藤新一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看来我得找时间去一趟新宿区的那家咖啡馆,再额外搜集一些东西……”
他正想着,随即把目光转移到了黑泽银的身上。
他准备开口把那辆车子暂时要回来。
不过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倒是一愣,因为黑泽银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笔放下来,一直在死死地盯着他的方向。
工藤新一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干、干什么?”
“我想借你一样东西,可以么。”
“什么东西?”工藤新一扬了扬眉毛,同时眼皮子一跳,他本能有不好的预感。
不过这预感似乎有点不对。
对于黑泽银来说,他好像一无是处,压根没有什么可以借出去的东西。
“声音。”
“啊?”
“等会儿,我要你的声音一用。”
说完这句话,黑泽银也没给工藤新一说话的机会——或许说他刚才根本不是在征求意见只是在打招呼——黑泽银拿出了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等了一小会。
帝丹高中在这时候响起了下课的铃声。
工藤新一本能看看教学楼那边,又看看黑泽银。
黑泽银拿着手机,默不作声在原地又待了一分钟,然后快速拨打了一个手机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喂?”
“抱歉,青子,又打扰你了。”
“不不不没事没事,青子不介意。有什么需要青子帮助的?”
“不知道你们班的平良同学今天有没有来上课。”
“哎?平良同学?”青子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直接爽快回答,“当然啦,平良同学才不像是快斗那样整天闹腾呢,很乖的,转学过来后每天都有按时上课,今天也一样。”
“一切行为举止都很正常?”
“唔……这倒不是,平良同学今天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开心,一直懒洋洋趴在桌上。”
“是这样。我明白了。谢了。”
黑泽银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他跟青子寒暄几句之后,挂了电话,再拨打了另外一个电话。
这次的电话拖了半分钟的时间被接通。
“喂……”电话里传来温吞的声音。
“你还记得我吧。”黑泽银用着工藤新一的声音和语气开口,“我是昨天晚上和你见面的人。”
“是你啊……”平良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忙着在梦里和我姐姐约会呢。有什么事情早点说吧。”
“我在车上找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黑泽银没有废话就单刀直入。
“啊?找到面包虫了?还是大麦虫、樱桃蟑螂、针头蟋蟀?哦,这可能是我姐姐吃剩下的零食……”
“……”黑泽银的嘴角微微一扯,“不,不是吃的。是怪盗基德的眼镜吊坠。”
下一秒黑泽银清晰听到了那边凳子翻倒人摔地上的声音。
那边的混乱持续了十秒钟,平良鲛似乎从教室跑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语气有些颤抖:“你说什么……”
黑泽银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就知道这场比赛我输了!”平良鲛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吊坠肯定是给我的下马威!我真是蠢,在知道我被他算计得连怪盗基德是谁都认错了之后,我就应该明白我在他面前还是像小鸡一样!”
他呢喃的声音很小,语速也很快。
黑泽银似乎没听清他他的话:“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闹着玩呢。”平良鲛甩了甩头,语气直接恢复了正常,他继续说着,“你不需要管吊坠,别告诉警察,中午的时候我会去把吊坠拿回来,并给你解释的。就这样,我先挂了,你好好拿着那吊坠!”
混乱的语序体现出当事人的不平静。
电话在话音刚落之后的下一秒就被切断,黑泽银的耳边只有嗡嗡声音。
不过他看着手机屏幕,却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抬手拿走被他卡在树枝那边的笔,把笔记本翻了一页,然后在上面记录了一个单词。
这次工藤新一看清楚了,也读懂了。
Inference-establishment.
【推理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