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单挑打不过我。”琴酒上下地打量黑泽银,淡淡地说出了事实,“而且你不会跟我单挑的。”
黑泽银看了琴酒一眼,没说话,但却是把手按住了衬衫纽扣。
“现在你可以做的,也只能做的,就只有一个,乖乖的去破解代码。”琴酒的视线却仍旧定格在黑泽银手里的磁盘上,声音冷淡“破解后,立马销毁它,我可不想要被某些小老鼠知道关于组织的任何一点消息。”
他一边说话,一边似乎是漫不经心地往上看了磨砂窗户一眼。
黑泽银眨了眨眼,本能地顺着琴酒的目光看去,神色倏然变得微妙。
“为什么……他们会在那种地方?”
磨砂玻璃虽然对里对外都看不清楚,但并没有意味着看不见。
对于黑泽银和琴酒这种视力远超常人的人来说,更是可以通过模糊的色素变化想象出外面的画面
琴酒的眼底升腾起嗜血的冷酷,似乎是低低地呢喃了一句:“那家伙……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要直接干掉。”
工藤新一身上的变数,的确是太大了。
每一次他都能在巧合中遇到组织的人,又在巧合中和组织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一次,游乐场里遇见琴酒,被灌下本该必死的Aptx4869,却是反而返老还童以江户川柯南的身份活下来。
第二次,案件里阴差阳错碰到黑泽银,在经过有希子和工藤优作刻意的误导后,后来频频和黑泽来往密切。
第三次,抢劫案里相识宫野明美,第四次,伪钞案里相识灰原哀,第五次,杀人案里得知濑户三郎的线索。
谁知道在这五次之后,还会不会发生第六次第七次,这第六次和第七次究竟会牵扯到什么东西。
黑泽银很明白琴酒的意思,所以他果断地转移话题,试图让他打消掉那个念头。
“琴酒,我帮你去解决这个磁盘的秘密,而你,在今天继续装作我帮我把柯……工藤新一那群家伙带走吧,仅此一次。以后,你别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当做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就可以了。”
说完这句话,他也不管琴酒什么反应,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转过身去。
再待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琴酒扯了扯嘴角,见黑泽银走后,却是默不作声地抬起手,枪口对准了浴室的窗户,手指扣在了扳机上面。
……
至少现在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上。
嗯,应该是这样没错。
如果柯南那家伙没有打电话来对他质问的话。
“你想要知道什么?”黑泽银双手枕在脑后,语气轻佻,“我昏过去了,所以,之后的事情我一概不知道。即使你再问我,我也是一问三不知,所以请别再耗费力气。”
“我知道你昏过去了。”另一边的柯南呲牙咧嘴地让阿笠博士帮他包扎大脑上被破碎的玻璃所导致的伤口,“所以我打电话来只是想要提醒你一句,让你小心点,琴酒那家伙很有可能盯上你了。”
废话。都到了冒充他的大胆地步了,能不盯上他吗?
黑泽银翻了一个白眼,对柯南的话嗤之以鼻,倒是更对手机另一头传出的哼哼唧唧的声音感兴趣。
“你揭穿了琴酒竟然没有被打死,还真是命大。”黑泽银似乎是幸灾乐祸地笑了笑,“要我看,你这位服用Aptx4869却没有死掉的侦探先生应该是更危险才对吧。”
“谁说我揭穿了他?”柯南却是反问,“我倒是觉得他一点儿也没发现我们认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嗯?”黑泽银听到这话还真是愣了一下。
“他射穿玻璃,仅仅是为了更清楚地看到我们,并没有痛下杀手的意思。”柯南说到这里,无奈地往后瞥了一眼正摆弄手机的灰原,这家伙当时可是一直躲在她的身后。
也不知道是琴酒对小孩子的警惕心太弱,根本就没有在意他和灰原的多少事情,仅仅是以黑泽银的身份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态度,送他们回去罢了,之后他想要再去找琴酒,却发现别墅里只剩下黑泽银了。
就好像是那位金发的男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若非黑泽银对后面的案情摆出无知态度,若非黑泽银和琴酒之间的显著差异被他发现,恐怕就连他都要被完美地隐瞒过去,以为先前不过是黄粱一梦虚惊一场。
可惜那的确是真的。
既然黑泽银的身上和他们的身边都发生了这种出乎意料的事情,那么就代表组织已然盯上了他们。
如同毒蛇般的危险。
看来,以后要多和黑泽银这家伙在一起,以防组织从他这个入手出现什么暴露身份的意外。
要做到这点,监视器和定位仪肯定是不行,那么就最好是无时无刻不随身监视黑泽银了。
柯南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手机号码,笑容别具意味。
这次的案情,他收获颇大。
唯一不爽的就是磁盘的线索消失无踪,他要调查组织,又凭空缺了一大截的重要关键。
但是比起黑泽银身上的线索,这点小事无伤大雅,无所谓了。
黑泽银可不知道琴酒的动作能让柯南想了那么多的东西,甚至真的如琴酒所料开始把人身监视的注意打到他的身上,所以再度和柯南闲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此时天色已过黄昏,将近夜半时分。
黑泽银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打起精神开始查看邮箱和电话记录。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根本没能来得及去碰触手机,也无法得知一些信息。
现在四下无人,安静无声,应该是他最自由最独立的时间,不习惯把今天事放在明天做的黑泽银,开始一一地给打他电话或是发他邮箱信件的人回复。
当然,因为是半夜三更,所以黑泽银选择的都是免打扰的邮件,避免扰人清梦。
特别是宫野明美,她发来的邮件,大抵是在讲述最近一位长相清纯可爱的女警官经常会来这里指明她点餐,而且似乎有意无意在打听关于她的什么消息,这让她略微有点担心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曝光了。
对此,黑泽银斟酌着言语,一字一顿地跟她解释十六的身份,然后嘱咐她万事小心。
等到一切了解,大概又过了十五六分钟,黑泽银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倦,连自己什么时候睡去的都不知道,就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手机,而且,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
通话中?还在通话中?
黑泽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表情那是非常的诧异,看了看时间,就更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手机号码是一位陌生而又熟悉的故友,樱桃酒——cherry,也就是现在的灰原哀,看情况,她一个小时之前打来电话,他无意间按了接听键,然后,就这么通话了一个小时……
总觉得有点微妙,好像是一直被人盯着看睡觉的模样那般。
咽了一口口口水,黑泽银迟疑着发问,声音很轻,轻到让人听不真切:“cherry?”
但是那边的人却是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嗯。”
是樱桃酒的声音,恐怕她动用了阿笠博士的变声器,让现在的她拥有成年人的声音,便于和黑泽银交谈。
不过这不重要。
樱桃酒变小他本来就知道,就算再隐瞒也是杯水车薪,他现在更在意的是他的形象。
黑泽银的脸色瞬间五颜六色五彩缤纷起来:“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偷听我睡觉?”
当然,和灰原一样,为了不想要暴露身份,他特意改变了一点儿音色,不过刚睡醒,人的声音本来就会变得沙哑低沉,也不用特意装,反正灰原是绝对不能从手机的另一头听出他就是黑泽银。
有些事情还是隐瞒比较好。
“我不知道你在睡觉。”灰原的语气同样有些无奈,她还以为是黑泽银发现她这个叛徒给他打电话,去进行跟踪定位了呢,害她心惊胆战了一下,幸好最后不过是误会一场。
她赌对了,赌对了吉普生对她并没有恶意。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孤注一掷的感觉,只是在看见自己的姐姐以另一种姿态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心不可避免地重新活跃了起来。
明美姐姐恐怕也是吉普生救的吧。
在组织里,精通易容术的人寥寥无几,精通易容术却对宫野明美有好感,并且有动机冒死救她的,却只有吉普生一个。
可笑她曾经的心里还在责怪吉普生没有救她姐姐,却不知道,姐姐早就因为吉普生脱离了险境。
她想,她至少得打个电话,去跟吉普生说声谢谢,虽然到了想要开口的时候,直接被黑泽银一句话给歪了楼。
睡觉?拜托,哪有人可以在睡觉的时候无意识地把手机电话接起来,还若无其事地再睡了一个小时再起来?这神经得有多大条才会做出这种奇葩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