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名字与熟悉的声音加上不熟悉的样貌,几点熟悉与一个不熟悉交织在一起拼接成的眼前的这张温和的笑容显得是那样的变扭,而胸口被贯穿后的剧痛也一时之间让方寸的视线之中的一切变得异样的模糊。
不协调感,从未有过的不协调感,但说实在的,方寸惊讶的发现自己实际上并不意外,完全不意外,大概是因为即使主观意识上认为世界恢复到了应有的位置,但潜意识仍然坚信并没有回归么?
微妙的事件,不过好像现在自己的这样子胸口被贯穿的样子并不大适合想这些事情,而方寸也有几分愉悦的发现梅洛多斯看着自己气血旺盛的脸时脸上的表情也愈发的奇怪。
“很抱歉,我并不吃你这一套。”方寸对着脸色已然发红转紫的梅洛多斯温和的笑了笑,同时温柔绅士的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胸膛之中抽了出来,身上多挂了一个流血的debuff,不过掉血速度慢的惊人,只是简单地瞟了一眼后他便又一次的将注意力放在了身前的这位先生身上。
此刻他一脸震惊的不断将视线从自己的手与方寸胸口处那个巨大的缺口——他更绝望的发现这甚至在逐渐复原;之中徘徊,他完全不能够理解现有的情况是怎么回事,还有人类能够在心脏被刺穿后活着的么?
血条只下降了一点还真是对不起啊,方寸看着他已然泛白的脸,愉快的默默自顾自的解答了他所茫然的问题,或许人类——至少是正常人类在面对这样的创伤性攻击时是必死,但…
梅洛多斯的确是打出了暴击以及致命伤害没错,但徒手的攻击判定加上法师贫弱的近战攻击能力加在一起,对于方寸这个全身护甲勉强能说是齐了的家伙来说造成的伤害很高,但仍然只是下降了47%。
至于所造成的流血效果,每五秒下降0.5%的HP,而自然回体加上之前尚且没有散去的药剂效果每秒钟回复0.4%的HP,因此完全不需要在意,最多再补一瓶药剂。
但NPC不可能了解这样的事情,它们即使是想要了解,在没有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前也依旧不可能直到,而这个世界的这一颗叫做Gaia的领域星球,第一次迎接来自异界的旅客。
死吧,不需要多说什么,恶趣味也不能够抑制住方寸对于复仇这一执念的执行,咸鱼突刺一剑贯穿头颅,而看着逐渐化作粒子消失在空气之中的梅洛多斯他没有任何放下心来的念头,没有击杀提示,这家伙的本体还活着,在某个角落,也有可能还在另外的那个世界。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操心的问题,他对此毫不怀疑,在匣子所面对的侵蚀危机解除后,匣子哈毫无疑问的再度夺回了对于全境的控制权以及审查能力,找到一个单位只是需要花上一小些的时间罢了,而在它耗费百年所建造的计算矩阵的协助下,这时间将会被压缩到一个极其短暂的数字上。
【找一下梅洛多斯如何?】
【他?一直在指挥伦敦区本土人类警卫队啊,他处在一个保证生产力不会大幅下降的重要位置,保证他的安全与忠诚是极端有必要的,所以突然找他是需要做些什么么?】
匣子的语气十分的茫然,而方寸也相信它并不会因为一个随时可以代替的人类进行欺骗,毕竟无论最终的结果是胜利还是失败,它都将注定与方寸一并回归到休息空间,而在那个时候,主导权就会再度回归到他的手中。
所以这一个“梅洛多斯”到底是为了干什么,才在暗杀的时候再用与那家伙完全不同的模样自称是他?吃饱了撑的么?
问题永远思考不完,寻找答案的速度永远没有办法与新问题诞生的速度相比较,与其再在这一点上思考下去,还不如继续回到人形所处在的世界想想到底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吧。
尤其是关于人形与圆环的那一块,门的启示他至今没有任何办法读懂,而螺旋纹的改变是否和门的指向位置有任何的联系这一点,他也仍然不大了解,直接问吧,寻找正主。
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在最后的半个小时前方寸还是赶回了门的所在的位置,而门依旧是那样的冷漠以及肃穆,从未改变。
似乎也不会改变,它就在那里存在着,像是从亘古的起源开始就一直存在在那个位置,将人形所在的空间连接着每一个世界。
但,如果攻击这扇门会发生什么?
还是先暂时别这么头铁吧,方寸看着眼前的这一扇瑰丽的大门湖还是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走进了它所连接的彼端,依旧是人形所在的世界,没有任何变化,朦胧的白色人形依然站立在原地,而赤红色与鲜红色的天穹与陆地仍然在玫瑰红的阳光下淡然的存在着。
要去打扰它么?
走到了人形背后时发出突然犹豫了起来,这么做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正常事件触发概率多大?而触发即死FLAG的可能与形式将会是什么…
不做的话…
不做的话就什么也改变不了,也什么都无从开始,最终所将会看到的。所面对的。也只会是无尽的等待,以及迷茫。
最终方寸咬了咬牙后决定尝试着进行交涉,稍稍犹豫后,他还是拍了拍人形的肩膀,在那一颗朦胧的白色光球似乎调转了一周凝视着他后,他略微有些尴尬的问道:“你知道怎么将门的目标位置改变为我想去的地方么?”
【不知道,请走开。】
出乎意料的温和到了极致的回复,似乎有着交涉的可能?但要小心这家伙的随时暴躁,毕竟自己严格意义上来说在前不久还攻击了他,现在的这般温和几乎能够说是奇迹了。
“抱歉,我只是想要回去。”
【那你就回去啊。】
方寸无奈的摊了摊手,也不大管人形到底能不能够理解他的意思,只是继续说道:“回不去啊,门的参数似乎被修改过。”
这次得到的回应很简单,没有回应,人形似乎已然决定不再理会这个烦人的家伙了。
“是去圆环那里。”
方寸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当回过神来的时候除去全身上下无可忽略掉的酸胀以及剧痛之外,最先让他所关注到的地方自然是周围的一切。
威斯敏斯特二层,初步建立的营地
基因战士以及亡灵们的修复中心,可以勉强理解为医务室,只是这里的“医生”并不大在乎患者罢了,所遇到的任何不大可能救治的基因战士便是转化为亡灵,而无可修复的亡灵则转变为了医疗用具之一。
简单粗暴的治疗方式,实际上严格来说这甚至不能够称之为治疗,但依托着基因战士独特的生产方式以及亡灵的增员特性,即使有着诸多的槽点,但这一个简单到了极致的转换场所所带来的兵力二次利用的效果依然强劲。
还有什么能够比起这个更加的让人感到值得期待?
是的,值得期待,方寸对此毫不怀疑,哪怕现在的HP仅剩下了1%,即使是一次摔倒都可能导致他当场回归休息空间也依旧无法抑制住这份期待。
转换,转换与重组所代表的就是人物形象资源的极大程度上的变化,并且依旧符合一定的规律,这样的情况让之前所遇到的那几乎所有人与怪物都长一样的世界来模仿显然是做不到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个确定了他回到了原领域的重要证明。
而且哪怕是说对于受到重伤不用药剂就会当场去世的基因战士的治疗方法相当的简单粗暴,这个营地依旧保存了一定量的生命恢复药剂,毕竟可以稀释参点水后分发给仅仅是受到轻伤的基因战士们,毕竟比起新生代死灵,活着的基因战士在战斗技巧上依旧有着大量的优势。
在这战斗技巧碾压以及团队协作的共同影响下,实际上轻伤的基因战士才是多数,加上高烈度的战斗与同样是以团队协作为核心的敌人,海量的总伤亡人数的影响下,即使省下了治疗重伤者的药剂量,营地仍然必须储备以及不断运输大量的炼金药剂。
这也是为什么那帮药剂师会累成狗的理由
所以即使是现在血量归1%的尴尬情况,方寸仍然只需要找到一个非亡灵治疗点便可以恢复血量到安全值,之后便能够安全的前往炼金师门所处在的房间取得药效更好的应急用药剂。
以及最为关键的——命运
命运之骰这个技能方寸一直没有尝试过,但它的描述注定说明了这玩意只要欧气爆发了哪怕一次就能够真正意义上的逆转战局,无论之前情况有多糟多好。
因此出于对于潜在威胁的考虑,取走“命运”是必须做的重要事件,无论怎样都得拿下。
那么…
在去炼金实验室之前必须保证hp足够,或许说营地以及炼金实验室的安全系数可以完全放心,但连接着炼金实验室与营地的道路安全不安全则是完全的另一回事,两者之间隔着的能够埋伏的通路太多了,而且匣子在极其膨胀的兵力生产的条件下对于医疗仅仅是出于高效利用的考量,如果说派人或者浪费计算力在保证道路安全上似乎有些南辕北辙了…
不可忽略的安全问题,即使是匣子现在尝试排雷也可能有漏网之鱼存在,先嗑药吧!
血量的极端不安全,导致了方寸即使是走在有着众多兵力把守的营地也依旧谨慎万分,这里的安全理由并不是匣子在这里留了注意力,而是大量的流动兵力以及驻守的医疗人员提供的,安全细密的埋伏不可能出现,但假若有一个军事单位被腐化,在方寸靠近的时候突然来一刀…
无可防备。
安全,一个永远也无法得到满足的重要条件,方寸在内心里哀嚎着,同时尽量的钻入相对来说流量较低的道路,以及绝对的与任何单位远离——这一点在匣子的命令下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方寸周围以及潜在的至少七条行进路线上的单位,将会提前做好改道以及避让的相应准备——直接不允许走方寸走的路将会对营地的秩序造成极大程度上的破坏,也就只能这么做了。
说实在的,这样的微妙待遇让方寸略微感到有几分不适应,哪怕路上的全都只会是脑子里只有战斗本能的基因战士或者死灵也是如此,为了尽可能的不这样做,他步行的速度比起常规来说要快上了至少30%而相对应的则是体能值消耗的额外增加50%,似乎有些亏,但也只能这样。
路途很平缓,平缓到他一度以为自己纯粹是多虑了,根本没有什么别的威胁存在,没有被腐化的单位存在,但最终还是遇到了这玩意。
它们所采取的的手段是依靠着在阵地内部的一门迫击炮朝着方寸所处的位置开炮,这浅显以及近乎睿智的手段自然被周围的兵力拦截了下来,但就在这帮跳出来拦截的人之中,有一个骸骨在切断了石质炮弹后并没有选择直接抱住炮弹,而是直接在天空之中猛然踢出。
石块以着极其惊人的速度砸向了方寸,而在方寸做出有效的反应之前,他周围的全部战士都立即做出了完美的反应,并…
再度发动攻击
几乎是贴脸式的攻击,避无可避,断裂的大腿骨距离方寸尚未完全恢复完成的胸口只隔着短短的数厘米,若不是新调遣来的灵能者使用念力护住了他,这局游戏已然结束。
一次三段式的刺杀,每一次的袭击都有着完全足够的能力将他直接干掉,只是勉强依靠着信息偏差保住了命罢了,再来几次他可不敢确信自己还能够勉强活下来。
而现在距离最近的一个基因战士的补给站此时还隔着一百三十米的距离。
距离计划开始他才走了不到七十米